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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十二時爐

  車夫突然間的焦急,把我搞的手足無措,我怔怔的看著他,一句話說不出來。


  他看到扭曲的狐狸臉,為什麽會慌亂成這個樣子,我心裏斷定,車夫肯定知道這個組織。


  這時候,蕭大瞎子走過來,說道:“車夫,有些話還是講清楚先,不然的話,姓陳的小子不會任你擺布的。”


  “趕緊滴,到底咋回事,再這麽陰陽怪氣的,老胡我可犯渾了。”小賤咋咋呼呼的勁兒又起來了。


  其實也不怪他們,擱著誰也想搞清楚事情真相啊,車夫這東一錘子,西一棒子的,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幹嘛。


  車夫的眼睛骨碌碌亂轉,最後一跺腳,臉色凜冽了很多:“如果你們不相信我,趕緊滾蛋,真以為我願意幫你們呢,沒有我的法子,陳西涼你就等著腸穿肚爛吧。”


  說著,獨自一人就往墳場外麵走去。


  嘿,這貨的脾氣真不拿時候,說翻臉就翻臉。弄得我們幾個張嘴結舌是說不出所以然。有心挽留,但心有猜忌,但任他離去,追命蠱可就真成了大患了。


  小賤看著我說:“老陳!”


  我把心一橫,心說他奶奶的,前怕狼後怕虎,那就什麽都別幹了,大吼:“車夫,我聽你的!”


  走出一段距離的車夫,頓時停住了腳步,他扭頭看著我。可我分明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慚愧與傷懷。


  媽個bi,怎麽我走哪兒都能碰到古怪的人,這車夫是先天性的傻子病吧。他看我的眼神中承載了太多的情感,我真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


  後來我們重新聚在一起,我就問:“這眼瞅著就要半夜了,你那到底是什麽法子,你也講過,追命蠱分為很多種類,厲害的不行,能叫它休眠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車夫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深秋夜半,白霜如劍。


  他環顧著整片墳場,沉吟片刻,隻說了一句:“跟我走就是。”


  說完,他帶領我們往大山的山腳走去,途中穿越了整片墳場,我們四人邊走邊尋思,這是要上山麽?


  等來到山腳之後,感覺山風更寒,輾轉了幾道溝渠土坡後,車夫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十分隱秘的角落,這個地方長著蔥鬱的蒿草,雖然泛黃,但密集無比,像一張青黃交接的毯子。


  就見車夫來到一麵山壁近前,手腳並用,將呼在山壁上的蒿草扒開,竟然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山洞。


  我和小賤對視了一眼,心說這山洞好特麽隱蔽啊,就是我們幾個全殺了,估計都沒人能夠發現。說真心話,自從來到高家莊,我感覺哪兒哪兒都不對勁,所以看到了這個跟魔鬼大嘴一般的山洞口,我心裏是有忌憚的。


  豈料蕭大瞎子卻說道:“這山洞裏麵寒氣逼人,恐怕不會太淺,估計是個防空洞什麽的吧。”


  那時候打仗,滿天都是飛機炸彈,靠山挖山,老百姓就躲在洞子裏,省的被炸死。


  但是這樣一個從曆史中存留下來的洞子,我怎麽看怎麽不太美好,剛要問車夫,誰知道他從懷裏掏出洋火(火柴),刺啦一聲劃著,半個身子探進山洞中,點燃了一左一右,兩個掛在山壁上的煤油燈。


  頓時之間,一股昏黃低沉的光芒就驅散了黑暗,同時也給我惡寒的內心,待了一絲不健康的溫暖。


  “跟我進去。”


  車夫成了一個話語不多的引領者,而我們四個則是絞盡腦汁也想不透這其中門道的被動執行者。


  山洞一米多,我們彎腰前行,好在空氣流通涼爽,不然非得累出我們的屁。


  途中蕭大瞎子告誡我要謹慎,小賤呼呼喘粗氣,拳頭攥的比我的菊花還緊。唯有冰妃不發一言,但眼內有神光湧動。


  大約十幾分鍾後,通道霍然開朗,我們全都繃直了身子,伸起了懶腰,這貌似來到了一間麵積不小的石室中。


  車夫獨自走進去,點燃了山壁內的煤油燈。


  可當我們看清了山洞內的情景後,全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在石室中間,擺放著一個石台,石台上放著一尊青灰色的巨大石棺。


  但是在石棺與石台相接觸的地方,卻豎立著四根銅柱子。也就是說,是樹立的銅柱子,支撐著棺材的四個角。


  一看到這四顆銅柱子,我的瞳孔都收縮了,怎麽跟護城河地下那四根銅柱子有些相似呢,我趕緊過去打量。


  就聽車夫斷喝:“誰要亂動手腳,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這石棺裏埋葬的可是我的師傅!”


  說著噗通一聲就跪在了石棺近前,***低沉的說道:“師傅,莫怪徒兒帶著外人來饒您清靜,實在是師門的淵源,徒兒不能袖手旁觀。”


  我們所有人都愣住了,原先懷疑車夫,就是看他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畢竟他連他師承是誰都不講,誰能相信他的說辭。現在一看,原來他的師傅已經死了。


  我擦,我們一直都錯怪車夫了。他先前講的一切,都應該是真的。


  車夫站起身來,一把推開了石棺的蓋子,把我們嚇的不禁倒退一步,心裏講話,休眠追命蠱來山洞就夠費解的了,現在又打開了棺材蓋子。難道說叫他已經死去的師傅親自幫我麽?


  想想就是這麽惡寒。


  我就看到一股灰色的煙霞從棺材中蒸騰出來,這並不是煞氣,提鼻子一聞,有些渾濁,像是無數種藥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而車夫半個身子都伏在棺材裏,一件又一件的往外掏東西。


  我一看,掏出來的竟是香爐,一個又一個,最後整整十二個。


  我擦,他師傅怎麽回事,怎麽把這麽多香爐都放棺材裏了,按照道門的規矩,這可是大忌的。


  而此時,冰妃卻上前一步,雙目死死的盯在那十二個香爐身上。


  這些香爐就巴掌大小,誰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通體青綠色,就跟長了一層苔蘚差不多。但細觀察,這些香爐的表麵貌似有字。


  車夫重新蓋上了石棺蓋子,衝我道:“這是我師傅的的巫兵,跟你們到家的法器差不多,是用來修煉,用來禦敵,甚至是用來自救的。”


  一聽這個我就驚訝了,蠱術又稱作巫術,祝由等等,人家在修煉過程中,也得有趁手的家夥事,隻不過我不明白,這香爐不是刀劍,也無法造成太大的殺傷力不是,總不能看見敵人就用香爐砸吧,這樣的話,十二個香爐也不太夠用啊!

  就在我胡思亂想著呢,車夫招呼我們過來,指了指石台上的香爐,說道:“這香爐的名字,叫十二時爐,是從古時候流傳下來的寶貝,在秦漢時期,是充當時間器皿的,到了後世才流傳到苗疆。這東西配合一種香,燃燒出來的氣息,對任何一種蠱毒都能起到致命的作用。哪怕是追命蠱也不得不進行休眠狀態,換句話說,聞到這種氣息,蠱毒本身就會陷入昏迷。”


  我驚訝的頓時長大了嘴巴,我貌似也聽說過十二時爐。


  《神異經》有雲:“時令廣博,對應十二地支之效能,扭轉時空,偵測流瞬,是以崇陽萬物為絕。”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十二時爐對應六爻中十二地支的奧妙,是計算時間的一種寶物,時間是無人可以控製的。


  我拿起石台上的一個香爐,發現爐壁上撰寫一個扭曲的大字,依靠我多年對古文的鑽研,我確定,這是一個‘酉’字。


  前麵提到過十二地支,這東西用最通俗的話來講,就是十二屬相,分別是,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十二地支其實是對應十天幹的,它們混合在一起,就組成了六十個基本單位,形成了幹支記法,可用於紀日,卜卦,風水,術數,其中也跟六十年一甲子的輪值太歲有關係。


  反正一句話兩句話解釋不清楚,大家記住一點就夠了,這天幹地支的作用非常大,輻射的領域也非常寬廣。下麵我們就說說十二時爐。


  我拿起了一個又一個香爐,發現上麵寫的字,的確就是十二地支,然而最叫我驚訝的是,這十二時爐還溫熱著,貌似剛被火焰熏烤過。


  不對啊,剛從棺材裏拿出來,怎麽會有溫度,裏麵是冰冷的屍體啊,難道說,車夫的師傅還活著?!!!


  我渾身的汗毛頓時炸了起來,但話說回來,要是人活著,怎麽可能被封印在石棺裏,車夫也不會行跪拜大禮的。


  我一下就摸不準情況了,但這種事兒我存在心裏也不好意思問,總不能說,車夫你師傅到底死沒死,香爐為毛還是熱乎的?


  估計沒等我說完,車夫就跟我拚命了。


  反正不管怎麽樣吧,我現在是迫切的想知道棺材裏的情況,尤其是開棺的時候,從裏麵冒出來的灰色渾濁的氣息,就跟石棺裏有無數種藥草一樣。


  人都死了,還用藥草做什麽?!


  十二時爐為什麽是溫熱的?

  以及支撐石棺的四根銅柱子,怎麽跟護城河下麵的一模一樣。


  我尋思了半天也找不到答案,一抬頭,就看到車夫的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件東西,細打量,我驚叫一聲就倒退了四五步。


  同樣在觀察十二時爐和石棺的小賤三人,聞聲也看了過去,看過之後,同樣驚聲連連。


  因為車夫手裏拿著一隻人胳膊和一條人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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