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鬧鬼
淒涼的夜風呼嘯吹來,我跟老煙鬼就跟兔子一樣玩兒命的向前衝,那個充滿煞氣的屍身跑的更快,三閃兩閃就出去百米的距離,我心裏講話,早知道這樣,我騎著大二八來啊。
老煙鬼看我氣喘籲籲,知道我快不行了,五指一探,扯著我的脖領子就拎了起來,我整個人被吊在了半空,腳尖亂蹬,堪堪觸碰到地麵。
我悶哼了一聲,感覺整個人都騰雲駕霧了,兩邊的黑暗,就像一張畫布般向後扯去,這老煙鬼真特麽有勁啊,拎著我一個大小夥子,健步如飛,穩穩的咬在了那個屍身後麵。
“老煙鬼你能不能拎著我的褲腰帶,這樣我會被憋死的。”我漲著大紅臉嚷了起來。
老煙鬼麵色很凝重,不錯眼珠的盯著前方的屍身,很不留情麵的說:“學習了這麽久觀氣術,不會閉氣麽?再嚷嚷我給你丟水溝子裏去!”
我擦!算你狠!
我默念觀氣口訣,調節內在氣息,五髒六腑間的元氣咕嚕嚕翻動,全都衝肺葉湧去,我的呼吸立馬不再急促了,我切斷了口鼻間的呼吸,隨著老煙鬼的奔馳,上下顛簸。
大約過了十分鍾,我終於憋不住了,大口的喘息,然而老煙鬼卻鬆了手,一下把我丟地上了,就跟丟一個山藥蛋子一樣。
我心裏憋氣,我們青少年的屁股是何等重要,你就這麽摔,萬一八瓣兒了,你負責啊!
我揉著屁股站了起來,就發現前方燈火通明,塔吊高架,人頭攢動,各種器械的聲音隆隆作響,正在施工。而小男孩兒的屍身已經沒有蹤跡了。
我仔細的觀察這片區域,發現很多高大的橋墩矗立,立馬反應過來了,這是架設高速公路的工地。楊國忠曾經說過,這裏的地皮被開發了,很多工人在幹活,還猜測是不是工人把他家的祖墳給踩壞了呢。
“這個工程在年前就啟動了,跟兩個孩子應該沒關係吧?”我蹙著眉,十分不解。
老煙鬼給了我一個耳刮子,說我不動腦筋,工程是死的,人是活的,兩年前人家建造了大樓,今年就不能建造高速公路了嘛?!
我總算明白了,這夥人發財發的挺快啊,工程搞了一個又一個,不知害死了多少孩子。我的怒火就頂上了腦門子,這幫畜生都該死啊!
“那孩子跑哪兒去了?”我怒氣衝衝的問道。
老煙鬼開始抽煙,眯著眼睛道:“冤有頭,債有主,他應該是找他的仇人去了。咱們別急,在這兒等一會兒,估計這個工地馬上就要大亂了。”
幾乎是話音剛落,就聽一聲慘叫就從熱火朝天的工地中傳來,那家夥就跟殺豬一樣,幹活的工人全都愣住了。扭頭腦袋就衝一處宿舍看去。
同一時間,就聽有人扯破了喉嚨嘶吼:“有-鬼-啊!”
聲音直插雲霄,大晚上伴著北風呼嘯,說不出的滲人。幾乎所有的工人被嚇了一哆嗦,停下了工作,茫然的看著,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明亮的白熾燈將此地照的亮如白晝,就見兩個倉皇逃竄的身影,從宿舍區那一片平房內鑽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嚷鬧鬼,嚇的臉色煞白,都扭曲的不成樣子了。
看到這個情況,那些茫然的工人眼角一跳,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三五成群的就聚集過來。
“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會鬧鬼?!”
“那不是張經理和蔣隊長嗎,他倆剛才還打麻將呢,怎麽被嚇成了這樣子?”
“哼,肯定是心裏有鬼,他們明裏暗裏不知克扣了咱們多少工錢,被鬼嚇死也是活該!”
我看著那兩個跑過來的人影,心中暗自冷笑,冤有頭債有主,你們犯下了罪孽就得付出代價。
老煙鬼眉梢一挑,眉心就蘊出了煞氣,一個前縱便是十米,搶在這兩人到來之前,抬起一隻腳就踹了過去。
嘭!嘭!
兩人嚇的魂不附體,哪裏有反應的時間,嗷嗷慘叫兩聲,淩空就倒飛了出去,無巧不巧的摔在一大片鋼筋上,差點兒沒咯死他們。
我天,這老東西下手夠狠啊,一下就踹出了五米,您老可悠著點,別給踹死了。我趕緊就跑了過去,就見老煙鬼又拿出了那個八卦鏡,衝空中一照,一道光彩就閃爍出去,就聽工地宿舍方位,一聲陰慘慘的笑聲傳來,隨後便消失無蹤。
我知道這一手是在做什麽,小男孩兒的屍體找出了凶手,老煙鬼叫他撤退,因為這是陽間的事情,它一個陰間之物就不能插手了。
“有鬼啊,有鬼。”一個滿臉麻子的猥瑣男子,捂著胸口在鋼筋上折騰,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給沁透了,他猛地一抬頭,大罵:“***,剛才誰踹我!”
旁邊是個矮胖子,就像一個矮冬瓜一樣,被踹了一腳已經冷靜了很多,一咕嚕爬起來,看到四麵八方的工友都過來了,這裏到處都是白熾燈,很亮堂,他的心頓時安穩了很多,不過胸口那個大腳印叫他麵色劇變,瞪著一雙黃豆大小的三角眼四下打量,最後就瞄準了我個老煙鬼。
“你他媽幹嘛踹我?!”矮冬瓜膽子壯了起來,跳著腳吼道,活脫一個混蛋樣兒。
麻子臉連驚帶嚇,又被踹飛,折騰半天也夠了,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大聲喘粗氣,眼神還不住的向後看看,生怕什麽東西追過來。
也就是這麽會兒功夫,一共十三個工人陸陸續續趕到,我眯起了眼睛,因為對方的聲勢不由自主中就大了起來,這些都是人,並不是鬼,處理事情可得講究個方式方法,不然的話,我們肯定得吃虧。
“罵了隔壁的,你們是什麽人,踹我的站出來!”這回麻子臉到吼了起來,貌似他是這裏的頭頭。
老煙鬼上前一步,笑眯眯的說:“你們倆是我踹的,知道我為什麽踹你們嗎?都大難臨頭了,怎麽還不知道輕重!”
麻子臉和矮冬瓜麵色一變,互相對視了一下,眼神有些慌亂。
“我草你媽!哪兒來的老東西,敢踹我?我特麽弄死你!”矮冬瓜一看就是混子,噌噌跑過來,揚手就要打人,我清晰的看到他手背上紋著一隻蠍子。
我心中冷笑,你跟老煙鬼動手,算是瞎了你的狗眼了。
“不知死的鬼!”
老煙鬼怒罵一聲,一出手就掐住了矮冬瓜的手肘,順勢往懷裏一帶,膝蓋就頂了出去,正好撞在矮冬瓜的肚子上,隨著他一聲慘叫,老煙鬼雙手錯開,把他的胳膊擰成了麻花,一下就給跪那兒了。
“哎呦,我草你媽,給我鬆開,鬆開!”矮冬瓜殺豬般嚎叫,一張大臉都漲紅了。
那十幾個工人嚇的連連倒退,看得出來,他們跟矮冬瓜兩人不是一條心,現在也挺害怕的,根本沒人過來幫襯。
我眼睛一亮,不得人心就好,省的一會兒麻煩。
但麻子臉可不幹了,隨手抄起一根鋼筋就抽了過來,大罵:“他.媽.的,你們想找茬,來錯地方了!”
眼看著鋼筋就砸到了老煙鬼頭頂,而老煙鬼卻紋絲不動,張嘴說了一句話:“你們已經被鬼纏上了,那個小孩子很可愛吧!”
什麽?!
麻子臉猛地收住力道,自己被鋼筋抻的一個踉蹌,待抬起頭,一張臉精彩極了。就是跪在地上的矮冬瓜也無比的驚恐,嘴巴張的老大,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
他們倆先前的恐懼一下被勾了上來,心髒突突的跳,看老煙鬼的眼神充滿了驚疑。
老煙鬼嘿嘿笑道:“想活命就老實點,這裏不是講話的地方。還有,別走漏了風聲,叫這些不相幹的人趕緊回家睡覺!”
說完就鬆開了矮冬瓜,矮冬瓜也不罵街了,也不打人了,梗著脖子看著老煙鬼,麻子臉丟了鋼筋走過來,試探問:“老先生,您…您剛才說的,我怎麽聽不懂啊?!”
老煙鬼探著身子,悄悄的在他耳邊說:“我是陰陽風水師,追擊一個厲鬼到此,是個男孩兒屍身,你懂了嗎?!”
麻子臉身子一僵,嘴角都哆嗦,他反應的夠快,猛地轉過身衝身後的一幫工人吼道:“加班取消,取消,都回家睡覺去,快點!”
工人們雲山霧繞的,心說這特麽到底怎麽回事,王麻子這倆孫子,被揍了一頓,怎麽還消消停停的?!
不一會兒,工人們帶著各種疑惑匆忙離去了。轉眼間,這裏就還剩下我們四個。
矮冬瓜一臉的橫肉,看著張麻子,不知道老煙鬼到底跟他說什麽了。張麻子卻一改常態,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吐沫,眼淚都快下來了,哭喪著臉道:“老神仙,你要真是風水先生可得救救我啊。剛才我倆在宿舍裏撞鬼了,那個渾身爛透了小男孩兒衝我倆一個勁兒的笑,我的親娘,把我的心都嚇碎了!”
“張哥,他到底是誰啊?!”矮冬瓜犯迷糊了。
說完衝矮冬瓜罵道:“你媽隔壁,這是風水先生,就是追著那死鬼過來的,鬼都怕他,你特馬還敢動手!”
矮冬瓜一驚,上下打量老煙鬼,他雙目閃爍,可能又回想起剛才恐怖的一麵了,趕緊掏出了一盒雲煙,抽出一支,皮笑肉不笑的說:“老先生,小的我有眼不識泰山,可別跟我一般見識啊。您…您真是抓鬼的道士嗎?!”
“你媽隔壁,人家是風水先生,什麽特麽道士。趕緊,趕緊請進屋裏坐坐呀,我可被嚇慘了。”張麻子可能真的被嚇破了膽子,就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硬叫老煙鬼進屋說話。
老煙鬼搖搖頭,目光清冷的說出一句話:“說吧,兩年前是誰綁架的那對童男童女,背後主使是誰?!你們以為拋了屍就完了,現在厲鬼索命,不說實話,就等著橫死街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