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無情無義
南朝是不能再呆了,等出去了,就把雲衣和想容接到身邊。
四國之中屬西昌民風最為淳樸,以後就在那裏開家酒樓,讓夜白掌勺,十一他們當幫廚夥計,兩個妹妹彈琵琶,她麽,就當個說書的。
讀了那麽多年的書,也算能派上用場。
她又忽然想起來自己這個性子,難免會得罪人,以後還是要收斂才是。可她收斂了,難道還要委屈十一他們麽?
這樣一想,忽然就覺得心累。
不,是心痛,沒錢的以後想想都覺得心痛啊!
安玖忽然覺得一陣心悸,她捂緊了胸口,動靜太大,惹的旁邊的月明醒過來,“主子?”
“沒什麽,就是……有點心口疼。”安玖咬著唇朝她笑笑,然而下一秒,她痛的癱倒在地,“嘶……”
原本睡著的人接二連三的醒過來,安夜白跪倒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幾乎都在抖,“疼,您哪裏疼,爺,您說……”
“小十呢!叫他滾進來把脈!”
安十本是在外麵守夜,聽到聲音衝進來,看見眾人圍了一堆,而主子慘白著臉,痛的不能自抑。
安玖覺得疼,心髒的位置疼的不能喘氣,疼過之後便是痛,仿佛萬蟻噬心般的痛。憑著本能,她甚至想一頭撞死了。
可安夜白緊緊的將她禁錮在懷裏,沒能給她這個機會,是以就硬生生的承受著那一陣陣的疼痛。
“快看啊!”安夜白怒吼,眼睛發紅都充了血。
安小十探上主子的脈搏,隨即臉色十分震驚,“怎麽會?”
“你愣在作甚,還不去開方子尋藥來!”
他一頓劈頭蓋臉的吼,吼的安小十越發慌亂,“我、我看不出來。”
“你在胡言亂語什麽,是毒還是蠱,直說!”
“不是啊!”安小十看著主子那張汗濕的臉,慌得哭出聲來,“主子,對不起主子,我看不出來……”
“安小十!”
“脈象是正常的!”他大喊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懷裏的人痛的痙攣,安夜白閉上眼,一記手刀劃下去打暈了她。
可就算她暈了過去,也下意識的握緊了拳,滿臉痛苦。
安夜白撫開她的掌心,裏麵赫然是滲血的指甲印。
“老大,怎麽辦?”
“主子到底為何會如此,方才明明還好好的。”
“是中了毒麽,還是吃錯了什麽東西?”
“莫非是謝賊暗中下的毒手!”
此話一出,他們紛紛回過神來,怪不得這般輕易就劫了親。
安夜白抱起懷裏的人,邪氣的眸微微暗下來,在黑夜中仿佛一把淬了劇毒的劍。“我們折回去尋藥,若主子身死則取謝賊人頭,至死不休!”
“喏!”
……
夜風拂過,丞相府裏靜悄悄的,十幾道黑影翻牆悄無聲息的落在地麵上。
亭台水榭,傳來琴聲徐徐,謝翎臣坐在石桌前,香爐裏煙霧嫋嫋,襯得他仿若仙人。
而他們踏進水榭的刹那,燭火一盞接一盞的亮起。
水波蕩漾,倒映著玉蘭花的影子。夜明珠流光溢彩,散發著溫和的光芒。
他們的身上卻都是毫不掩飾的殺意,刀劍錘斧劃過一道暗芒,直取那亭中之人的性命。
叮鈴一聲作響,數十條鐵鏈頓時飛出,形成一張大網鋪天蓋地而來。刀劍與鐵鏈猛地劃出一道火星,兩相對撞,隨即黑影疾速後退繼而暴起,越發猛烈的進攻。
砰!
砰!
砰!
每一劍當做是最後一劍,每一招當做是最後一招。
殺!殺!殺!血氣彌漫,橫屍遍地,無人後退。
水榭之上,琴聲漸止。
一身紅衣,俊逸的容顏上麵色沉靜,他走出水榭,手執一把長劍。
“謝賊,拿命來!”一把巨劍縱橫劈下,夾帶著淩厲的勁風。
他身形一轉,輕功無痕,長劍劃出道利落的弧度。
半截手臂飛了出去,巨劍落地,少年半跪在地上,嘶吼出聲,“啊……”
“十一!”
“十一!”
雙斧猛地襲來,安小七雙目赤紅,一對斧頭武的虎虎生威。
他舉劍擋住,不費吹灰之力,抬腳便將人踹出三丈之遠。
撞碎了座蓮花台,安七堪堪止住,咳出一大口血來。
“小七!”旁邊的人飛快趕了過去。
謝翎臣欲上前補刀,一道冰冷的劍意從後麵刺來。
他側身避過,手中青虹劍對上,收回來的時候竟有了個小小的缺口,麵色愈冷,“寒光劍?”
安夜白越發逼近,“解藥!”
謝翎臣隻盯緊了他,“把她給我。”
“解藥!”
長劍劃破紅衣,謝翎臣被劃破右臂,眉眼之間染了寒意。“找死。”
“鹿死誰手,焉不可知。”他眼中閃過嗜血光芒。
寒光與青虹碰撞,兩人速度極快,盡是殺招。
第五十招,寒光折斷了青虹,直抵謝翎臣咽喉而來。
然他右手棄劍,換到了左手,同時運氣內力打出渾厚的一掌。
安夜白猛地一驚,已是躲閃不及,他避開那左手劍,卻沒能避開那一掌,被打的後退幾步,堪堪能站起來。
“老大!”四周的喊聲此起彼伏,十二隱衛失了主心骨,頓時大亂。
謝翎臣棄了手上的斷成半截的青虹劍,站在他麵前,“再過半個時辰,若安玖還是沒能服下解藥,你們便要為她陪葬。”
“嗬,果然是你。”他嘲諷的,“費了那麽大功夫,為的就是將我們誅殺殆盡。”
你們不死,她豈會安於室。謝翎臣不答,隻問他,“想好了麽?”
“哈十幾條人命,還不能讓我多想一會兒了?”他語氣雖虛弱,露出的半張臉卻滿是玩昧。這神態就同安玖有七分相似,若不是日積月累的相處,又怎麽會如此默契。
謝翎臣瞥過他支撐在地麵的寒光劍,神色莫測,“要怪就怪給你這把劍的主人。”
“哈、哈哈……”安夜白笑得狂放,他垂著眸睨他,目光眷念的落在劍身上,“你當真可笑,我這一生,劍在人在劍毀……人亡。”
“為這樣一個人死不覺得可惜?”謝翎臣望著水榭裏互相廝殺的人影,“你跟在她身邊這麽久,該是知道她這個人最是無情無義。”
“說來說去。”安夜白嘲弄,“你既想殺了我們,又想得到她,可天底下哪裏有這樣的好事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