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夢裏的女人
太陽升起後，大地的氣溫開始回升。
沙漠中的古河道也不可幸免，空氣漸漸變的燥熱。
自己昨天怎麽睡著，楊陽完全沒有一點印象，隻以為是昨天沒有睡好，所以才這麽累。
隻是身體為什麽這麽重？
楊陽睜開眼睛，低頭看見趴在他身上睡覺的家夥，還有因為天亮後，被她掀開到最大的睡袋，一陣無語。
“喂，徐亞你醒醒。”楊陽伸手推了推徐妍，後者不但沒醒，反過來換個姿勢趴在他身上繼續睡。
這個女人真是。
要不是看在自己和她身上的衣服都完好，楊陽差點要翻臉。
“阿黃你過來。”楊陽想用小狗和自己換一下位置，惡整一下徐妍。
報複她不好好在自己帳篷睡覺，鑽進他睡袋的行為。
小狗聽見楊陽叫它，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打了一個哈氣，繼續趴在地上睡覺。
這狗子已經不能要了，完全被這個女人收買了。
楊陽沒別的辦法，隻能強行推開徐妍。
就算這樣徐妍還是沒醒。
這女人昨天半夜是去做賊了嗎?
這麽能睡。
今天還要收拾東西，準備去下一站，楊陽不想在徐妍身上耽誤太久。
就在他離開帳篷的時候，腳下踩了什麽東西。
楊拿起地上的東西一看，是他原本放在越野車裏的應急感冒藥。
感冒了還跑來轉染他？
楊陽下意識認為是徐妍感冒了，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還真有點燙。
“這藥好像一天要吃兩次，如果她昨天晚上自己吃過了話。”楊陽拿著裝藥片的盒子，看上麵使用說明。
在停留一會兒吧，自己總不能讓一個並病人陪自己上路。
感冒藥分很多種，楊陽和大多數人一樣，選的是自己以前吃過的。
對別人藥效怎麽樣，他不知道，反正對他算是有效的。
一些處方感冒藥為了更快起效會加入抗生素之類的成分，他平時身體好，選擇的感冒藥也不帶抗生素之類的成分，屬於藥店最普通的藥，很容易買。
不過相對於身體比較弱的人，這種感冒藥的藥效可能還不夠。
如果吃過一次藥還燒的那麽厲害，說明徐妍吃這種感冒藥效果不好。
距離最近醫院很遠，楊陽打算讓徐妍再吃一次藥，配合上燒開的熱水，應該會讓她舒服一點。
用準備好的不鏽鋼水杯接滿礦泉水，楊陽從附近再找了一些幹枯的胡楊樹枝，點燃放著燒水。
在燒水的間隙，楊陽拿出幼犬糧回到帳篷給小丘吃，勉強在這個小家夥麵前找會一點做主人的尊嚴。
“嗯？你已經醒了嗎？感冒好點了沒有。”徐妍睜開朦朧的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我有感冒嗎？”楊陽充滿疑惑地轉頭問道。
難道不是她感冒了嗎？怎麽變成了他。
“看樣子你的感冒已經好了，昨天我看到你發燒，被嚇死了。”徐妍有些吃力地從睡袋裏坐起來了，知道楊陽已經恢複健康後臉上滿是慰藉，但樣子非常虛弱。
若她說的是真的，難道她照顧了自己一個晚上。
在氣溫有時接近零下的沙漠夜裏！
那一直吃好睡好的她忽然感冒也就說的通了。
楊陽完全沒有意識到感冒是自己傳給徐妍的，隻以為徐妍是照顧他一晚上所以感冒。
知道這點後，他的頭皮開始發麻。
他這個人最不擅長處理的就是欠女人人情，他也很少欠除了家人外的女人人情，因為他根本不懂怎麽處理。
“現在幾點了？感覺身體好重，想再睡一會兒。”徐妍有點迷糊地拿出自己的手機看時間。
“現在時間不早了，等會兒你吃完藥，上車後座睡吧。”楊陽離開帳篷，打算是去看水開了沒有。
正在發燒的徐妍感覺腦袋不是很夠用，疑惑回複：
“我感冒了？”
“是的，你感冒了。”楊陽點頭，又看了一眼外麵的水杯，“你等一下，水已經燒開了，我給你端過來。”
等楊陽出去，徐妍感覺眼皮很重，撐不住又閉上了。
再睜開的時候，楊陽已經把她扶起來，手裏拿著一個被燒黃的不鏽鋼杯。
“來，把藥先吃了，水是燒開過，我又加了一點礦泉水，應該不會太燙。”楊陽摟著徐妍的手裏拿著幾顆藥，示意徐妍自己接過去吃下去。
徐妍頓時有一種忽如隔世的錯覺，仿佛又回到了她結婚後感冒的那段時光。
那時候她感冒了，家裏又沒有常吃的藥，楊陽加班回來後，硬生生地跑到附近的醫院，拿著她以前的病例和藥品發票，讓醫生給她開出了這藥。
雖然知道楊陽手裏藥不能徹治好她，但她還是非常感動地吞下去。
看徐妍把藥吃下去，楊陽讓徐妍喝了幾口熱水，看她似乎精神了一點。
“吃完藥以後，就去車後座躺著吧。”
“這裏收拾完，我開車送你到附近的醫院看一下。”
楊陽閉口不提自己晚上感冒的事情。
隻要仔細想一下，一個女人鑽進他的睡袋，趴在他身上睡到大天亮，他卻一直沒有察覺，就能說明很多問題。
“好的，不過我想帶著睡袋一起可以嘛？”
徐妍掙紮著爬起來，吃力的樣子，楊陽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墊在車後座的話，你站在車子旁邊等一下，我會幫你鋪好。”楊陽實在是見不得徐妍虛弱的樣子，最後還是伸手把她扶到車子旁邊。
在折騰一個小時後。
趁太陽變的毒辣之前，楊陽收拾好東西放到後備箱，然後開著車往回走。
隨著氣溫回升，楊陽坐在車裏都感覺有些熱，但車裏有病人，他又不能開空調。
“你要是那麽喜歡那個睡袋，幹脆你睡進去好了。”
隻要徐妍睡進去，而不是抱著它，開空調應該對她影響也會小很多。
“雖然想那麽做，但應該會很熱，我才不傻呢.”腦袋還不是很清楚的徐妍，抱著睡袋認真地說道。
還說不傻，誰會在大熱天抱著睡袋。
楊陽實在拿這個女人沒辦法，隻能默默地打開主駕駛和副駕駛的車窗。
……
幾個小時後，楊陽把車子開到了市裏的醫院，打開車後座的門時，撲麵而來的就是一股汗味。
雖然對他來說不難聞，但身為一個成年女性，沒事把自己弄的渾身是汗也太沒形象了。
“把頭伸過來。”楊陽要先確定徐妍是不是還在發燒。
入手是一片黏膩，看來流了不少汗。
楊陽終於明白徐妍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男朋友。
這麽不顧自己形象的女人，有幾個男人喜歡。
“還是很燒，我直接帶你去看急診吧。”
“我不……好的。”
徐妍一開始有點不想放開睡袋，因為上麵有楊陽的味道。
但對上楊陽不耐煩的眼神時，忽然意識到二手貨哪有本尊好，立刻扔下睡袋，爬起來摟住楊陽的手臂。
楊陽：……
“小丘，你留在車裏看車。”
待在車裏的小丘也想跟著男女主人一起離開，但被楊陽一句話趕回車裏，並關上了車門。
在急診室裏。
“感冒？為什麽要來掛急診。”
“已經發燒有半天多了，而且吃了藥也不見好，我比較心急，麻煩醫生你了。”
“好吧，趁現在也沒什麽緊急的病人……吃了什麽藥？以前有經常吃的藥嗎？”
“有。”
短暫地和醫生交流幾句後，楊陽把徐妍交給女醫生，自己去補掛號。
感冒也不算是什麽大病，在詢問了徐妍以前病史後，醫生給她開了一瓶點滴和一些藥片，就趕出了急診室。
在點滴區。
手上插著針頭的徐妍還不安生，以自己是病人名義，讓楊陽做她旁邊陪她打點滴。
“楊陽你昨天晚上有做什麽夢嗎？”
徐妍想知道楊陽記不記得關於樓蘭公主的那個夢。
“夢？可能有吧，不過我一般醒過來就會忘記，讓夢裏的事情占據自己的記憶，跟電腦內囤積垃圾文件一樣，是一件很傻事情。”
楊陽以為是徐妍無聊說的話題，隨便地應答道。
因為生病能被照顧而高興的徐妍，聽到這話立刻露出失落的表情。
“你夢到了什麽過去不好的事情嗎？”楊陽不認為徐妍失落的原因是他，隻當徐妍想到夢裏的事情而失落。
“沒有，我夢到了很開心的事情，想和你分享，但你要是沒做夢，這很不公平，所以算了。”
既然兩個人中有一個人沒有夢的記憶，那出說來的意義也就不大了。
“你不想和我說，也可以跟你姐姐說，這裏醫院是有手機信號的。”
“你的點滴還有一會兒，我先去把我們午飯買回來。”
說完這句話，也不等徐妍答應，楊陽已經站起來往醫院外走。
因為徐妍感冒，一路趕著回來，兩個人連早飯都沒吃。
算算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看完病一放鬆下來，徐妍不感覺餓，他可餓的要命。
在買完午飯回來的路上，楊陽感受的肚子裏強烈的饑餓感。
想到自己前天就沒什麽胃口，恐怕是感冒的前兆，自己卻沒注意到，愈發的感覺虧欠徐妍很多。
不是什麽人都能大半夜不去睡覺爬起來照顧一個陌生人。
楊陽心裏想等會應該好好的跟徐妍道謝，路一家書店的櫥窗時，無意間看到了書架上一本關於樓蘭的科普書。
封麵是一個穿著特殊服飾的女人。
一瞬間，楊陽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麽。
是一個叫辛蘭的女人，他夢裏生活在樓蘭的妻子。
而且她的樣貌和徐妍一摸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的楊陽，立刻打了一個寒顫。
“不會那麽巧吧。”楊陽嘀咕著，繼續往回走。
不過夢裏老婆什麽的都是假的，還是吃飯最大。
想不通的楊陽放棄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