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突變

  貝芙妮隻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白薇雅。


  其餘的不重要。


  她想要得到司徒慕絕,就一定要得到他。


  正如從小到大,她想要得到的東西,沒有人會和她搶奪的,更沒有她得不到的,這一次,相信也不是例外。


  “那你要不要驗證一下?”井上耀再次看穿貝芙妮的內心世界。


  “當然想啊,問題是怎麽做?”


  井上耀湊到貝芙妮耳邊說了一大通。


  “這樣行嗎?偽造這些東西,好像不太道德啊……”


  “如果你借此成功了,你還得感謝我。如果我們的合作成功了,白薇雅歸我,司徒慕絕是你的。”


  “一言為定。”


  “不,應該說是——合作愉快……”井上耀揚起一絲詭笑。


  如果不是因為貝芙妮喜歡的人是司徒慕絕,他在那天來莊園吃晚飯的時候,就想辦法把司徒慕絕從這個世界上蒸發掉了。


  上一回在蒸發之島,司徒慕絕和安千城來了個裏應外合,把他整得有夠狼狽。


  無奈貝芙妮不會允許他這麽做,那他心裏也有了另外一個決定,倘若他得到了白薇雅,那讓這一切就作罷吧。


  畢竟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司徒慕絕生日那天,神穀的莊園洋溢著喜悅的氣氛。


  白薇雅在此之前,偷偷請教蘇柔做菜,無奈她的廚藝依舊是半桶水的水平,好不容易炒好了一疊甜甜鹹鹹的土豆絲,端上餐桌之後,立刻就和貝芙妮以及蘇柔做的菜產生了對比。


  別人做的那是珍饈美味,她做的是黑暗料理。


  白薇雅灰心地把自己做的那碟菜挪到角落去,推到了一邊,候著。


  怎知司徒慕絕就坐在她做的那碟菜對麵。


  她緊張地站在後頭,心想他吃了,會不會覺得難吃得要吐啊。


  還是默默上去把那碟上不了台麵的菜撤掉吧?

  它和其他菜比較起來,真的是太拿不出台麵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正當白薇雅準備上前的時候,司徒慕絕拿起筷子,一開始就吃她做的那碟炒土豆絲。


  白薇雅僵住。


  完了完了,他定在那裏,一定是因為她做的菜太難吃了……


  “司……”


  “這是誰做的菜?”


  白薇雅還沒叫司徒慕絕別吃了,司徒慕絕就抬起頭問。


  坐在他對麵的貝芙妮,坐在他隔壁的蘇柔,一起看著他。


  “這不是我做的菜,我做的菜才沒那麽醜。”貝芙妮直率地說道。


  她做的菜很醜?


  白薇雅的笑容是尷尬的。


  她承認了,但是能不能不要讓她聽到啊,很受傷的啊。


  蘇柔搖著頭:“也不是我做的菜。應該是薇雅做的吧……”


  對於蘇柔開始當著大家的麵叫白薇雅這件事,司徒慕絕和貝芙妮是萬分不解的,司徒慕絕問過蘇柔願意,得到的答案很簡單,蘇柔咬定說,曲安雅就是白薇雅。


  她真的就是她嗎?

  “這味道,感覺……”


  司徒慕絕轉過身望著她。


  “怎……怎麽了?是不是太難吃了,太難吃你就別吃了吧……”白薇雅聲如蟻蚋。


  “你怎麽能做出這個味道?”


  “什麽味道?”


  她是不是佐料放得有什麽問題?

  白薇雅緊張地雙手握住,仿佛是高考生等待放榜似的。


  這個味道,和白薇雅那時候,在宮殿給他做的菜的味道,一模一樣。


  怎麽會這樣……


  司徒慕絕的狐狸眼都要糾結成三角眼,卻沒有一言半辭回答白薇雅,低下頭繼續吃飯。


  飯後,蘇柔和貝芙妮送上自己為司徒慕絕準備的禮物。


  “你們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他自己都差點忘了呢。


  “秘密……”貝芙妮狡黠地說道。


  “是薇雅先告訴我的,然後我又告訴了妮妮,大家想一起給你慶祝生日,但是莊園人少,派對是辦不成的,幹脆就簡簡單單地過吧,也挺有家的感覺啊。”蘇柔溫婉地笑著說。


  回到臥室,司徒慕絕把手裏的兩份禮物放在桌麵上。


  蘇柔送了他一支鋼筆。


  貝芙妮送了他一條領帶。


  她們送的禮物都準備得很用心,但是他的心依舊很空,因為在這個生日,他既沒有收到白薇雅的禮物,更沒有見到她,除了剛才嚐到曲安雅做的那道炒土豆絲……


  為什麽,他會吃出白薇雅做的菜的味道?

  曲安雅究竟模仿白薇雅模仿到了什麽程度,竟然讓他經常把她錯認成是白薇雅?

  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仿佛都在撥動他的心弦。


  他的心弦明明隻為白薇雅而鳴。


  叩叩——


  他聽見了敲門聲。


  “慕絕,我能進來嗎?”


  來到門前,司徒慕絕沒有即刻開門,麵對門後的女生,他必須調整出一個看上去比較淡漠的表情,才好掩飾他內心起伏的情緒。


  “有什麽事嗎?”


  “那個……你先開門好嗎?”


  讓他開門?


  司徒慕絕想起她上次等他一開門就撲到了他的懷裏,他感到頭疼。


  雖說她那時候是受到了驚嚇。


  白薇雅也回憶起上一回被井上耀“追殺”的時候,躲進司徒慕絕的房間裏的那件事,難道司徒慕絕介意?


  她好像有感覺到,在那之後,司徒慕絕好像刻意回避著她進他的房間。


  她覺得傷心。


  明明最有權利進他的房間的人是她啊。


  為什麽現在進他的房間,好像還要求著他似的。


  “你開個門,我就浪費你幾分鍾,不會像上次那樣……”


  她捧著手裏的一本薄薄的手工筆記本,站在門口,等候了兩分鍾,他沒有把門打開。


  看來,這份生日禮物,她沒有辦法送給他了嗎?

  心灰意冷之際,司徒慕絕把房門打開了。


  “曲安雅,你找我有什麽事?”


  “嗯?”白薇雅欣喜地抬起頭。


  “進房說!”


  她內心歡欣雀躍無比,捧著手裏的筆記本走進了司徒慕絕的房間,大大方方地坐在沙發上,見司徒慕絕關上房門就杵著不動,她忙跑過去拉他坐下沙發。


  然後恭恭敬敬地把手裏的筆記本送給他:“慕絕,生日快樂!”


  “謝謝。”司徒慕絕接過她的禮物,捧在手裏。


  見他沒有反應,白薇雅忙說道:“嗯,你不記得啦,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就是寫在筆記本裏的故事呢,現在那本本子暫時不在,所以我親手做了一本筆記本,然後把一個新的故事寫在裏邊,希望你喜歡。”


  司徒慕絕瞳孔微縮:“你知道這件事?”


  “廢話,我是白薇雅,我會不知道這件事!”白薇雅再次強調。


  “你……你真的是白薇雅嗎?”


  難道,她不是嗎?

  白薇雅真的不想再看到司徒慕絕那種懷疑的目光了,她怕再這麽下去,她都要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了,她怕她也會對司徒慕絕失望。


  四年的感情,真的比不上一張臉嗎?

  白薇雅強忍著淚水,站起身。


  “慕絕,我能抱你一下嗎?”


  司徒慕絕不語。


  “隻是一個祝福的擁抱……”


  這樣,都不能給他嗎?

  司徒慕絕慢慢站起了身。


  白薇雅張開雙臂上前去。


  她抱著他,仿佛用盡全力。


  無奈的是,她身上的味道都不是她自己的,不然,司徒慕絕一定能察覺到她就是白薇雅。


  ……


  司徒慕絕生日後的某天,白薇雅經過他經常待的書房。


  她看到他在流淚……


  有一顆像水晶般晶瑩閃亮的顆粒從他的眼角滑落,洗刷過臉龐。


  她不會看錯,那是他的眼淚。


  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麽情感,額頭上的青筋隱約可見,往日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睛,此刻紅了一大片,他的身子站得不似往常挺拔,倚靠著一側牆壁,一副肝腸寸斷的模樣,好不令人心疼。


  白薇雅站在門口,沒有貿然走進去打擾他,想著弄清楚現在的情況要緊。


  她的視線從他的側臉慢慢往下挪動,停住在他手中的暗紅色文件袋上。


  暗紅色的資料……


  他手上拿著的是誰的資料?他是不是收到了身邊人死亡的訊息?

  究竟是誰的死亡,令他看上去全世界的燈都熄滅了一般?

  她看著緊張,鞋跟叩著地板,發出了聲響。


  司徒慕絕聽到門口有動靜,猛地轉過身來,對上了白薇雅的眼睛。


  白薇雅的視線沒有任何躲閃,就停駐在司徒慕絕的臉上,與他的視線相碰撞,她一點兒也不害怕,哪怕他現在的眼神寒冷到了極點。


  他的手裏仿佛有一段隱形的線,牽引著白薇雅慢慢走向他,一步一步,走得非常堅定。


  站在司徒慕絕麵前,白薇雅望著他蒼白的麵容上多了幾分憔悴,而且臉上的表情痛苦,他的目光暗淡,手裏的暗紅色資料被他捏得發燙。


  “你不是白薇雅。”他第一時間宣布道。


  “我就是白薇雅。”白薇雅堅決地說道。


  可笑,她不是白薇雅,那這天底下還有誰會代替她的存在?


  司徒慕絕今天是怎麽了,怎麽看到那份資料之後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好像他的心也跟著資料裏離開的人,燒成了灰燼似的。


  “慕絕,這份資料裏的人……是誰?”


  白薇雅盯著他手中的資料問道。


  司徒慕絕緩緩地將手中的資料舉起來,然後用力地朝著她旁邊的桌子砸去,動作之大,把白薇雅嚇了一大跳。


  她隻感覺到一陣狹窄而又凜冽的風從耳邊刮過,仿佛要把她的耳朵給切割走了一樣,隨即,那份資料就被“啪”的一聲砸到了桌麵上。


  好在砸的隻是資料,倘若是什麽易碎品,估計現在就四分五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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