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世事無常
楚麗菲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除了雲世勳都覺得不可思議。
“媽，您說的是真的？”尤其是雲楚一，他幽壑的眼底從漸漸流出希冀。這個媽媽自打他有記憶開始就覺得她對自己的生活不上心，原來並不是他做的不好，也不是楚麗菲故意不關心他，隻是他們並非天生的母子所以本能地無法靠近。
雲楚一的目光越過楚麗菲深深定格在白綠皙身上，悠遠的期望仿佛經過幾世輪回那般終於衝破層層的黑暗透出萬丈霞光。
白綠皙自然明白他眼神的定義，那是一種從絕望裏頭驟然升騰起來的曙光，在邀請她與他攜手一起走向未來。
“伯母，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白綠皙同樣想知道這當中的是非曲折。如果雲楚一真不是楚麗菲的兒子，那就意味著她還能跟雲楚一在一起，那之前所消耗殆盡的五年光陰都是枉然。
楚麗菲看一眼坐在她身邊的兩個孩子，回憶陷入往昔。
雲世勳當初跟楚麗菲的婚姻說白了就是利益與勢力的彼此攀附和結合，雲世勳當時有相好的女朋友也就是雲楚一的生母，陸夢嫻。陸家隻是小戶，要與雲世勳在一起就是門不當戶不對，當年雲世勳的父親是怎麽都不同意陸夢嫻進門。
雲世勳反抗過也拒絕過跟楚麗菲的婚事，甚至還帶著陸夢嫻私奔，不過最終依然難逃被抓回來的命運。當時陸夢嫻已經懷有身孕，雲家老太爺以孩子的未來要挾雲世勳，如果不娶楚家的女兒陸夢嫻跟孩子誰也別想活。最後逼得雲世勳沒辦法為保住孩子和情人隻好答應娶楚麗菲，而楚麗菲還未過門就知道有這檔子事心裏自然憋著一股氣，無奈父命不可違當時的楚家又很需要雲家這個家族當靠山。
最後，楚麗菲還是嫁給了雲世勳，並且婚後沒多久就對外宣布懷孕，其實都是為了掩人耳目。等陸夢嫻把孩子生下來她就脫離苦海，自然的對外而言這個孩子就是她楚麗菲的兒子，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名正言順的雲家長孫。
或許就是一開始這段婚姻帶給楚麗菲無盡的諷刺，她之後執意不肯懷孕一直長期服用避孕藥。隨著孩子一天天的長大，楚麗菲越來越覺得這個兒子的存在就是在時刻提醒自己她當初進門時所受的屈辱。因而雲楚一才幾個月大的時候，她就以產後身子受損為由去香港養病，一走就是三年。而白綠皙就是在這三年時光中，邂逅白語堂生下來的女兒。
白綠皙靜靜地聽完楚麗菲對往事的敘述，眼淚嘩啦嘩啦直流。
“好了，現在你們都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不必有負擔好好在一起吧。”楚麗菲心疼地握住白綠皙的手：“你是我女兒，也是我兒媳婦，無論哪一種身份我都是你媽。”
白綠皙流著淚不停地點頭，哽咽著撲到楚麗菲懷裏，低低地喊了聲：“媽……”
這一聲，母女倆都等得辛苦極了，二十八年錯過的時光但願能用彼此的後半生來彌補。
雲世勳從頭至尾都沒有對這段往事多做闡述，隻是默默地坐在邊上傾聽，仿佛剛才楚麗菲所說的都是別人的故事跟他沒有半點關聯。
隻有在楚麗菲扶他起身離開的刹那間，那雙曆經滄桑的眼眸裏隱隱透出傷痕。
白綠皙哭腫的雙眼眨著幸福的光暈，布滿淚痕的小臉染上失而複得的微笑。
雲楚一沒有多說什麽直接抱起她去臥室。
白綠皙原本就驚喜交織的心情更是被他拋上另一個高點，她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喊出聲。畢竟這還在雲公館她不能因為過分高興而失去分寸，盡管事實上他們倆早激動的都不知快樂為何物了。
雲楚一抱著白綠皙衝進臥室直接將她丟床上，她抑製住心底的興奮和喜悅蜷縮起身子，衝男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雲楚一將門關上不緊不慢地走向床邊，絕美的容顏之上是前所未有的期待。
白綠皙看到男人，她隻向後縮了縮，臉上閃過慌亂的羞澀。
雲楚一伸手撫摸著她耳際柔軟的發絲，想到她當初的遭遇心底莫名地抽痛著：“對不起，讓你一個人承受這麽多。”
白綠皙眼眶一熱，吸了吸鼻子：“都過去了。”
仿佛被時光淡化的五年光景從未存在過，被她這麽輕描淡寫的用四個字帶過去，雲楚一聽後心裏緊致地疼。
男人眼底露出疼惜：“你當初為什麽不告訴我？或許這個真相會來的早些，你也不用受那麽多無謂的苦。”
白綠皙微微仰起頭與他凝望：“沒有這五年的光陰，我大概永遠也體會不到原來愛你，竟像一場不食人間煙火的絕望旅程，我的心曆經漂泊卻總也找不到歸屬。”她伸手摩挲著他濃濃的眉毛：“我記得你說過你等我等的心都荒蕪了，我的心又何嚐不是在絕望地等待中漸漸枯竭？”
雲楚一拉下她的手：“所以，這回再也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
白綠皙喉間哽咽著，重重點下頭：“嗯！”
雲楚一捏住她手背上的鑽戒：“你現在答應嗎？”
白綠皙知道他問這話什麽意思，他求過這麽多次婚這回終於如願以償，她可以沒有心裏負擔和壓力跟他在一起。她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回答：“我願意嫁給你。”
話音剛落下，她就勾住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我愛你。”
這句話盡管心裏一直都知道，如今聽到她親口說出來雲楚一內心還是忍不住悸動，他低頭吻住她，就像一場猛烈的暴風雨，像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
雲楚一將她摟緊一些：“綠皙，我們去領證吧。”
見她沒有反應，他再度出聲，白綠皙隻往他懷裏鑽了鑽：“好。”
日子過得很快，雲楚一和白綠皙的婚事都在有序的進行，楚麗菲更是親力親為給他們二人張羅，細節到請柬用什麽樣式什麽花紋都要親自挑選，力求做到盡善盡美。
影片《海上佳人》已經上映，主題曲由白綠皙演唱。票房成績一路飄紅，她更是憑借影片中的女二號薑雨晴一角被提名本屆的金像獎最佳女配角。
結束電影最後議論宣傳，白綠皙宣布正式退隱娛樂圈，因為她已經找到自己真正的歸宿。
雲氏集團總裁辦。
秦雨脫去一身幹練的職業裝，身著一襲鵝黃色長裙，秀發披肩站在雲楚一麵前。
“雲少，這是我的離職信，請您簽字。”她把手中的信封工工整整地擺到男人麵前。
雲楚一洞悉一切的眼神淡淡從她身上劃過：“想明白了？”
秦雨也是他身邊的舊人，這麽多年在工作方麵都很盡職，唯獨對他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動了他身邊不該動的人。
“累了，也想歇歇，更何況我在您身邊這麽多年都沒能顧得上自己的終身大事，如今您都要結婚，作為您的屬下也該為自己打算。”秦雨說的很在理，至於真實的原因她跟雲楚一心裏都清楚。
白綠皙當初被簡昕劫持的那件事，是她故意沒有通知雲楚一，再到後來白綠皙收到關於雲楚一和其他女人的視頻，也是她暗地裏傳送過去的。這兩件事雲楚一雖然沒有很直接的問過她，但是她心裏明白他清楚一切事實，至於為什麽對她手下留情秦雨猜不到。
雲楚一拿起桌上的鋼筆迅速在他麵前的離職信上簽下自己的名，在把信封推還給她：“以後的路還很長，好自為之。”
聽聽，這個她深愛這麽多年的男人臨別時居然給她這樣一句話。秦雨內心跟刀絞似的痛著，她臉上強撐起一抹笑意：“多謝您這麽多年的栽培，後會無期。”
秦雨將那封離職信緊緊攥在手裏，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他的辦公室。從此她這顆心就真的空了，連卑微仰望的資格都失去了。
秦雨一走，白綠皙的身影就出現在他麵前，見到她來雲楚一一點也沒覺得意外。
“秦秘書剛走，看上去心情不好眼眶紅紅的，你說她了？”白綠皙自然地走到男人跟前。
雲楚一順手將她抱在懷裏，漂亮有型的鼻翼埋在她的發絲裏，一股淡然的香氣衝進鼻腔好聞的很：“婚紗去看過了？”他不想跟她談論秦雨的事，而是轉移話題。
白綠皙點頭，想到今天一天的事忍不住抱怨：“我跟媽出去逛一下午，看的我眼花繚亂都審美疲勞了，出來的時候還被影迷圍住要合影，真是累死了。”
雲楚一輕輕在她鼻梁一刮，言語間盡是寵溺：“這說明我老婆魅力大，息影了還有這麽高的人氣。”
白綠皙輕笑著扒下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其實婚紗我有自己的想法，當年我們選的那套雖然現在看款式有些陳舊，不過我覺得稍作修改就行，你覺得怎麽樣？”
雲楚一的意思嘛，自然是老婆高興就好：“隨你喜歡。”
這是什麽話？白綠皙佯裝不悅：“你就不給點意見嘛，這是結婚好嗎？我這輩子就結這一回你來一句隨你喜歡，敢情是敷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