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這個家待不下去
雲楚一這才展露出點點的笑意，伸手接過芊芊抱在懷中：“芊芊在家乖不乖啊，有沒有想爸比？”
小丫頭眨巴著水靈的大眼睛，煞有介事地搖頭：“不想，你都好久好久沒來看我了。”說著還可憐兮兮地撅著小嘴。
雲楚一輕笑，從口袋裏摸出一支棒棒糖塞到她手裏：“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吧。”
小丫頭一拿到糖果立刻喜笑顏開，連忙‘吧唧吧唧’地在男人臉上啄兩口：“想。”
楚麗菲站在邊上，忍不住想逗逗孫女：“芊芊，能不能給奶奶吃一口？”
芊芊一聽有人要跟自己分享糖果，連忙拆開包裝紙迅速含入口中。
楚麗菲看著眼前一大一小，那保養得宜的臉上十足的喜悅，自從這個家裏來了這個孩子，他們夫婦倆的生活就變得熱鬧起來，原本冷冷清清的雲公館現在時不時都是歡聲笑語。
就連平時一本正經的老頑固雲世勳都很喜歡這個孩子，盡管在知道孩子母親就是白綠皙的時候，曾經一度鬧過不愉快。
“怎麽好幾天都沒回來，芊芊念你念的緊，一直問我為什麽爸爸還不回來。”楚麗菲捏捏雲楚一懷裏的小丫頭，那張原本一直保持著高貴適宜的容顏，總算出現了真實的神采。
“我在醫院。”雲楚一把孩子重新遞還給楚麗菲，瞥了眼樓梯口：“我爸呢？”
楚麗菲接過孫女：“你爸在書房，最近迷上了瓷器正在那研究，你找他有事？”
雲楚一忽然收攏起神色，麵色凝重：“綠皙懷孕了，這幾天我都在醫院陪她。”
楚麗菲神色微怔，細細觀測芊芊的神色，小丫頭隻顧著吃糖果絲毫未把大人說的話聽進去。她心底一鬆，低聲問道：“她懷孕是什麽意思？她不是跟郭景桓結了婚麽？那這個孩子是？”
這個孩子若不是跟雲楚一有關，他何必要去替別人守在白綠皙身邊，唯一的可能性是這個孩子屬於他們雲家。
“孩子是我的。”雲楚一下午已經收到席璉送來的鑒定結果，證實他的猜想無誤。
“真的！”楚麗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若是這一胎是兒子的話，那麽便是雲家的孫子，將來雲氏的繼承人。
“可是綠皙不是嫁給郭景桓了嗎？會不會？”楚麗菲怕事情弄錯，可又不好當麵指出，深怕惹得雲楚一不高興。
“不會錯，已經做過親子鑒定。”雲楚一的肯定，讓楚麗菲安心。
“那還等什麽，快去告訴你爸。”楚麗菲把傭人叫過來，讓她把芊芊抱走，然後率先上樓。
雲楚一跟在她身後卻不急著要走：“媽，先別告訴我爸，等我處理完一些事情後，再說也不遲。”
他要把和白綠皙、郭景桓之間的關係處理完，才能正式迎她和孩子進雲家大門。至於白綠皙和郭景桓的婚事，哪怕是合法到天衣無縫，他都要揪出點什麽端倪來讓他們的關係不成立。
如此節骨眼上，又怎麽能告訴雲世勳，先告訴楚麗菲是想讓她有個心理準備，何況她這個媽是守得住秘密的人，不會亂說話。
楚麗菲回了頭，腳步從樓梯上折回，她的樣子像是在歎息：“這麽多年兜兜轉轉，到頭來你們倆若是還能在一塊，也算是緣分。”
楚麗菲的話音剛落下，樓梯上就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雲世勳的聲音赫然響起：“什麽事不能先告訴我？”
雲楚一眉心微蹙過後恢複平整：“爸，剛才媽說您最近迷上了瓷器，我那剛好得到一件上等的青花瓷，改明兒我拿過來給您瞧瞧。”
雲世勳漫不經心地端詳著楚麗菲和兒子的神色，慢慢從樓梯上走下來：“你最近不是挺忙麽，還有時間給我捯飭瓷器。”說罷那雙曆經滄桑的利眸淡淡掃過雲楚一一眼。
雲初一一臉的平靜，他看見楚麗菲朝自己遞眼色，心想莫非是最近的新聞惹得老爺子不高興了？
他跟著雲世勳的步伐走去客廳，兩人先後坐在沙發上。楚麗菲親自給父子倆端來茶水，端莊優雅地坐在雲楚一對麵。
雲世勳將茶杯端到麵前，輕輕嗅著茶香，漫不經心地開口：“這兩天的新聞，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你和那位白小姐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兩天各大媒體雜誌都在報道白綠皙和雲楚一在‘蘇河’酒吧熱烈激吻的新聞，還有兩人一同出入酒店的事，這些雲楚一都清楚，他之所以沒有扼殺掉這些消息自然有他的道理。
雲楚一倚靠在沙發上，修長的腿交疊著：“爸，你也信這些娛樂新聞？”
雲世勳慢慢飲上一口茶，將茶杯握在手裏：“你別跟我說照片上的人不是你？”
“我幾時否認過照片上的人是我？何況，您都能接受芊芊為什麽不能接受她的媽媽？”雲楚一就是要故意問問他的父親，為何過了這麽多年他還是反對他和白綠皙在一起。
楚麗菲淡淡掃視麵前的一對父子，默不作聲隻靜靜地在旁邊做一個傾聽者。
果然，雲世勳一聽到白綠皙的名字，立馬重重撂下茶杯站起來，眼角的餘光自然而然從楚麗菲身上一帶而過，用近乎嚴厲的聲音指責兒子：“我還是那句話，孫女我能接受，那個白小姐絕對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那如果我一輩子都不結婚呢？”雲楚一的口吻很隨意，卻不出幾分真假，但是眼底的堅定卻不容忽視。
雲世勳冷著一張臉：“你若真不想結婚那也隨你的便，雲家的繼承人可以留給別人！”
楚麗菲聽到這倒是一點沒有驚慌的樣子，她隱約覺得今兒這個兒子回來的目的不簡單，恐怕不單單是要告訴自己關於白綠皙懷孕的事，更多的矛頭是指向雲世勳的。
一聲輕笑帶著明顯的嘲弄清晰地傳入大家耳朵裏，雲楚一恣意地勾著唇，眉梢卻散發出淩人之勢：“您的意思是指雲魅姑姑嗎？您覺得您當初逼死蘇河，她還會願意回到這個家嗎？”
雲世勳一聽到他提起雲魅，這個當初被他逼得與自己斷絕兄妹關係的親妹妹，心底掩飾不住地激動。他捂著劇烈起伏的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息。
楚麗菲意識到事態不對，趕緊過去扶助雲世勳，她睨了兒子一眼：“行了，你爸身體不好你又不是不清楚，那些都是陳年舊事還拿來說做什麽。”此刻她儼然一副雲家女主人的樣子，當著兒子的麵拿過雲世勳剛才喝過的茶，送到他嘴邊：“楚一也不是故意的，你也少說幾句，氣壞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雲世勳喝過茶，順了氣才平複好心緒：“你說你是不是見過她！”
雲楚一也從沙發裏站起來，看一眼腕上的表，指針已經指向十點：“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你給我回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兒不是酒店是你的家。”雲世勳揚高的聲音喊住兒子，見他回過頭繼續問他：“你一定見過阿魅，是不是？”
雲楚一立在門口，微微眯起眼眸，投影到眼底的那兩抹身影都在等他的回答，他思慮片刻才告訴他們：“姑姑說過再也不會回雲家，我想她一定是恨毒了你。”
雲楚一丟下這句話，轉眼就消失在門口。
雲世勳在楚麗菲的攙扶下，一屁股坐回沙發裏，情緒地波動令他整個人臉色都發紅。
楚麗菲在一旁替他輕輕拍著背部：“楚一怎麽會和阿魅有聯係？”
雲世勳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倆什麽時候聯係上的，當年的事，怕是我錯了。”
傭人剛好抱著芊芊從家庭影院過來，小丫頭一看到爺爺奶奶立刻喜笑顏開，嚷嚷著要過去。
楚麗菲朝傭人使個眼色，芊芊就被放下自己走過來。
小丫頭抓著雲世勳膝蓋處的褲子布料，奶聲奶氣地喊道：“爺爺爺爺，我剛才看到一隻超級大的烏龜在跑步。”
雲世勳看到小丫頭臉色才逐漸平和，他一把抱起芊芊坐到自己腿上，眉目微微含笑：“真的嗎？在哪呢，帶爺爺去看看好不好？”
芊芊歪著小腦袋，仔細回想剛才看到的動畫片：“我看到一隻很大的烏龜和一隻小白兔比賽跑步，烏龜爬得很慢很慢，小白兔跑得很快很快，但是最後居然烏龜贏了。”
雲世勳一聽就明白是什麽故事，佯裝聽不懂她的話：“那最後烏龜為什麽會贏呢？”
“嗯…好像是小白兔偷懶跑到一半在大樹底下睡著了，最後等它醒來的時候，大烏龜已經跑到終點啦！”
芊芊繪聲繪色的可愛表情，不僅僅是楚麗菲，就連雲世勳的都被逗笑了。
雲世勳看著懷裏的孫女，腦海裏卻浮起當年他趕走白綠皙的畫麵。有些人有些事，也到了該放下的時候，那麽他是否能拋開那些心結去包容和接納她呢？
晚秋的夜，涼如水。
白綠皙躺在白色的被褥裏，怎麽都睡不著，她有想過要打電話通知郭景桓，可是這個房間裏根本就沒人任何通訊工具，唯一一台座機也隻能打給護士站。她嚐試過問護士和醫生借手機，可他們都像被人事先交代過一樣，沒有一個人肯借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