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患難見真情
白綠皙突然駐足不前,迫使雲楚一也跟著她的節奏停下腳步。她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發絲被吹得更加淩亂不堪:“雲楚一,你喜歡這樣嗎?”
喜歡這樣跟她安靜地呆在一起,還是喜歡跟她這樣自欺欺人的演戲?
雲楚一捧起她淩亂在風中的容顏,什麽都沒說就將薄唇湊過去,就著幾縷發絲一道吻住她的唇。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喜歡她,現在她居然還會問這樣愚蠢的問題,真是夠可笑。難道在她心裏,從沒覺得他們之間存在過真誠的愛情麽!
不同於之前半夜三更的吻,這次雲楚一吻得很用心很認真,纏綿細密的舌勾住她的粉舌,在那方芳香四溢的天地裏肆意繾綣。
雲楚一的雙臂輕輕將她擁在懷裏,那股溫柔的勁道與之前判若兩人。讓白綠皙都有種錯覺,那個對她極為寵溺和包容的男人又回來了。而今早淩晨在房間裏強勢折騰她的男人,不是同一個。
白綠皙為了要配合他,特意抱住他寬厚的背,纖細的十指緊扣在一塊,更為熱情地回應他的吻。
雲楚一的手開始不安分,漸漸從她腰間往上移,不知不覺就伸到白綠皙胸前,隔著那一層薄薄的雪紡布料揉。捏她。
“不要在這!”她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說完才感覺到自己臉上的紅暈在一點一點發酵。
雲楚一似乎是來了興致,饒有興味地勾起她的下顎,一雙妖嬈的眸子揪住她不放:“那你說要在哪?”
“我想現在青天白日的,不適合。”白綠皙臉色平靜,不著痕跡地抓住他的手,慢慢從自己衣服裏抽出來。
男人斂起眼底那股子興味,倒是沒覺得不妥:“好,就照你的意思,等晚上。”
雲楚一沒有生氣,反而繼續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白綠皙無法拒絕這樣的親昵,此時此刻她隻能偽裝自己安安分分呆在他身邊,不吵不鬧逆來順受。
不遠處的海那邊停泊著一艘白色的快艇,兩人走到它跟前時,毫無懸念地,白綠皙被雲楚一帶上船。
雲楚一先去駕駛艙跟駕駛員交代些事宜。
白綠皙則一個人站在船舷邊上,漫無目的地欣賞海景,海風卷起她橙色的長裙,隨風輕揚的黑發搖曳出動人的身姿。沒一會快艇就開動了,速度漸漸加快,所經過的海域激起碩大的浪花。
腰上忽然纏上來一雙強勁有力地手臂,那腕上的百達翡麗手表,不用猜都知道屬於誰。
雲楚一垂首在她肩頭,掌心輕輕撫著她耳邊的發絲,一遍又一遍,似乎很有耐心。
白綠皙就這麽怔怔地望著前方,對於那些激昂的浪花和白色的漣漪,毫無力氣去欣賞。
半晌,她還是問了句:“我們去哪?”
他答:“等會你就知道。”
快艇不知道在海上行駛了多久,直到眼前出現一座小島的身影,白綠皙才覺得這場突如其來的海上之旅有了盡頭。
眼看就要靠岸,快艇的速度逐漸放慢,船底下的海麵漸漸平穩,可心底卻有種說不出的不安和躁動。
“砰砰!”槍聲驟然響起。
雲楚一迅速抱住白綠皙在甲板上打了好幾個滾,甲板上立刻染上一連串鮮紅的血印子。
激烈、刺耳的槍聲不絕於耳,白綠皙本能地抱緊他。這樣的事不是頭一回遇到,盡管時隔多年,再次回想和重新經曆起來,仍舊心有餘悸。
雲楚一忍住肩膀上傳來的痛意,深不見底地眼眸淩厲掃視周圍,雙臂死死抱緊白綠皙迅速鑽入海裏。
冰涼刺骨的海水瞬間侵入四肢百骸,滅頂的窒息感充斥著整個人的大腦,白綠皙隻覺得心底頓然湧起一股深刻的恐懼,原本就拽住男人衣服的手,攥地更緊。
就算是在水裏,依然能聽見震耳欲聾的槍聲,一路尾隨兩人落入海底。
由於海裏的浮力原因,白綠皙揪住雲楚一衣服的手不得不被水流衝散,她從前不會水性雖然後來為了女兒學會遊泳,但現在畢竟是在海裏,她那點皮毛功夫根本不管用。
眼看自己離男人越來越遠,身子越來越往下沉,白綠皙憑著求生意識不停地在水裏撲騰。
雲楚一覺得懷裏一空,忍住身上傷口的疼痛,奮力尋找已經丟失的小女人。往海底深處紮進去,看到漂浮在水裏的橙色裙擺時,心中一喜。還好還好,自己還能救她。
雲楚一迅速拉住白綠皙奄奄一息的手臂,往水麵探去。
海麵上的槍聲越來越遙遠,雲楚一看到白綠皙已經撐不住厥過去,暫且顧不上外麵的情況,先把她拖上岸再說。
他把白綠皙拖到島上的沙灘,伸手拍打她的雙頰:“綠皙…綠皙…”一遍又一遍地喚她。
白綠皙麵色蒼白,沒有任何反應,不管雲楚一怎麽叫喊她的名,連眼皮子都沒動下。
雲楚一在她腹部連續按壓,任憑肩膀上的血不停地流,染紅了他白色的上衣,一切似乎都渾然不知。
身後的海平麵傳來異樣,雲楚一沒有回頭隻是更加用力地按壓白綠皙的腹部,眼神愈發急切。他知道身後的危險不僅沒有退卻反而正朝他們靠近。
白綠皙隻覺得胃裏猶如翻江倒海一般,一股鹹澀的液體從喉嚨口迫不及待衝出。緩緩睜開眼睛,透過細密的水珠看到的是雲楚一那張緊張、擔憂的臉。
她剛想說什麽,就被男人直接打橫抱起,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樹林裏的小木屋內,關於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感覺就像一場夢。
可自己身上濕透的衣服又告訴她那驚險的一幕不是夢境,而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看著雲楚一在自己麵前忙忙碌碌,把這屋裏原本就有的柴火堆在一塊,點燃生火,頓時熊熊的大火就把整個屋子都照亮。
當男人去把木屋裏唯一的窗子和門鎖上,白綠皙才看到他肩膀上的大灘血跡,被水浸濕後從肩頭一直掛下來,後背染成漸變的紅色。
白綠皙從床上坐起來,還是忍不住去關心他:“你肩膀受傷了,應該包紮下。”
不過這話一出口她就開始後悔,這是在樹林裏,這間屋子裏麵雖然看起來什麽都有,但是也像什麽都沒有,至少白綠皙能確定這裏沒有可以包紮和清理傷口的藥品。
雲楚一轉過身走到她身邊,沒有坐下隻是站在床前與她對視:“你還會關心嗎?”
想起剛才在快艇上的那一幕,白綠皙想雲楚一應該是為救自己才會受傷,不然以他的身手不可能躲不過那一發子彈。
“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就算是兩個陌生一同遇難,也會彼此幫助彼此關心。”她說得理所當然,聽起來是那麽順理成章,哪怕是偽裝出來的關心都不肯展露。
雲楚一原本隱約期待的心,重重墜回穀底,她真的是不愛他了,哪怕他再度以一種強勢、甚至變態到不可思議的手段來侵占她的世界,妄想她對自己還存留點點的情分。
豈料,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和自以為是。他所以為的情深似海和難以忘懷甚至是割舍不斷,在她那就成了過往雲煙和煙消雲散。
雲楚一走到火堆前,脫下上衣,把衣服晾在火光前烘烤。背對著白綠皙的肩膀,血肉模糊,紅色的血液還在不斷地流淌。
白綠皙看不過去,下床朝他走去。伸手撕下自己裙角的布料,在火堆前麵烘幹後替他綁在肩膀處。被她扯下的布條正好是裙子的底部一圈,剛巧能饒住他的傷口兩圈。
雲楚一沒有拒絕她理所當然的好心,自然也沒有跟她道一聲感謝。
白綠皙的手指還撫在他身上,看到那些斑駁的血跡,那些個零星的血色印記,就像一道道刺眼的光,灼燒地她眼底刺痛不已,比針紮還要難受。
溫潤的指腹來回在他肩膀上麵撫摸,仿佛想要徒手把那些刺眼的血跡抹去。
細密的酥麻感混著疼痛,在他肩頭散開。雲楚一用另一條未受傷的手臂奮力拽住她的身子,往自己身前一拉。
白綠皙猝不及防,撞在他胸膛,雖然沒有牽動另一邊的傷口,她還是脫口就問:“對不起,有沒有撞到你的傷?”
雲楚一隻微微皺了下眉,並未吭聲。其實她沒有觸碰到他的傷,傷口在另外一頭,隻有肌肉之間相互牽扯後的疼痛。
白綠皙見他沒有反應,以為自己弄傷了他,趕緊從他身前退開:“我看你還是去床上躺著吧,我打電話叫人來救你。”
說著她挽住男人的手臂,想要拉他站起來,可雲楚一卻像一睹屹立不倒的牆,一動不動也沒有要配合她的意思。
男人蜜色的肌理自然而然地闖入她眼球,白綠皙臉上禁不住被這片發育完美的肌理燒得通紅。
她企圖說服雲楚一配合自己,從而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你現在需要休息,快去躺著吧,我想辦法通知你的手下過來。”
雲楚一這回倒是配合她,站起來隨她走到床邊坐下,依然黑耀生輝的眼眸盯著她,眼底暗暗浮起嘲諷:“你覺得我們在這島上還能跟外界聯係?”
沒有通訊工具,沒有交通工具,就連基本維持兩人生命體征的食物和水源都沒有,又要如何與外界取得聯係和尋求幫助。
白綠皙泄氣地坐在床邊,手還未從男人臂彎抽離,清麗的眸光瞬間一滯:“sorry,是我害你受傷的,但是我會想辦法讓我們一起離開。”
“你想太多了,我不是因為你而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