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芊芊是你的女兒
聞聲，男人眉梢微微挑起，哪裏是她跟芊芊血型不配的原因，是他事先跟醫院打過招呼，無論如何一定不能讓她輸血成功，何況芊芊的病情並沒有那麽嚴重，醫生的話是誇大其詞了。
“那現在你怎麽打算？”男人輕啟的唇角，帶著掌控全局的勝算，他都把她逼到這份上了，由不得她不承認芊芊的身世。
白綠皙重重閉上眼，靠在車窗邊：“我…還沒想好。”
若是開口讓男人救芊芊，那麽等於承認他們的父女關係，若是堅決不讓男人救芊芊，不就等於不顧女兒的生死。如何抉擇？她不知道，命運為什麽總是讓她陷入兩難的境地。
很快就到了市區的醫院，席璉接到通知在門口等著他們，芊芊很快被送進加護病房，而白綠皙被雲楚一拉倒席璉那，重新處理了下傷口。完了，還非要她去做個全身檢查。
其實白綠皙傷得並不重，手臂上有幾處擦傷而已。看著男人盯著自己被席璉清理傷口的全過程，她覺得不自在。
她不記得，是多久以前，也是這樣的夜晚，雲楚一把她送到席璉這，給她看身上的傷。
回想起曾經，往事的麵貌早已不複存在，留下的隻剩心底那份無助的蒼涼。
臨走前，席璉交代了她幾句，才放她離開。
還沒走幾步遠，白綠皙的手就被男人拉住，她不明白他要帶她去哪？
看到她詢問的目光，雲楚一告訴她：“去看芊芊。”
走到加護病房門口，白綠皙隔著門口的一扇玻璃窗，看著裏麵躺在病床上的女兒，心都揪住。芊芊的身上布滿管子，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印出深淺不一的紅色印子，看的她觸目驚心。
不知道什麽時候，雲楚一的懷抱就這麽壓過來，將她圈在懷裏。白綠皙忽覺鼻息間一陣熟悉，那股熟稔的味道，縈繞她周圍的空氣裏，揮散不去。
腦子裏回想著醫生說過的話，白綠皙的手慢慢攀附在男人的手背上，她揪住他的手指：“求你，救救芊芊。”
“我？”他的口氣仿佛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不屑一顧甚至還有些嘲諷：“我為什麽要救她？”
這樣的話，分明是自相矛盾的，他都能把人從郊區轉移到這裏，難道是想親眼看著她們母女倆走投無路？
這明明就是一個局，一個事先布好的局，等著她心甘情願往裏頭跳。白綠皙不敢去揣測，車禍是不是男人蓄意所為，芊芊畢竟是他親生女兒，他難道也會下這個狠心？
白綠皙抓著他手背的力道，猛然一重：“我承認，芊芊…是你的女兒，所以請你救救她。”
她想，男人要的無非就是自己的一句話，現在她說了，他該滿意了。
雲楚一原本就微揚的眉梢，此刻越發雋狂，他趁機摟緊白綠皙，喃喃的低語聲傳入耳畔：“好，那我馬上就去讓人安排手術。”
白綠皙隻覺得身後一鬆，轉身，男人的身影已經走遠，那一抹俊逸的黑色，壓得她心口突突地疼。
這個身世之謎已經告訴了他，希望還有另一個秘密不要再被他逼問出來，夠了，真的夠了！
醫生告訴白綠皙手術很順利，芊芊已經脫離危險期，現在需要靜養。而雲楚一因為剛輸過血的原因，同樣需要靜養。
白綠皙坐在一大一小兩張病床中間，等待著兩人的蘇醒。
芊芊因為頭部受傷，整張小臉都被白色的紗布裹住，看不真切她的睡顏，隻能看到她幹澀泛白的唇。
而雲楚一閉著眼睛，眼瞼下的睫毛安靜地垂著，麵部沒有血色，靜靜地躺在雪色的被褥裏。
白綠皙望望左邊的女兒，又望望右邊的男人，心底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悅。是這場事故，變相拉進了他們三人之間的距離，一家三口終於在一起了。
暫時的，她忘了他們三人之間原本錯誤的血緣糾葛關係。
男人垂在外頭的手臂，好像動了動，白綠皙趕緊過去替他把杯子蓋好，手碰到他手掌時，意外被攫住。
白綠皙赫然抬頭，視線與他的不期而遇：“你醒了？”她試圖將自己的手抽回，奈何被握得更緊。
雲楚一的手臂依然很有力，把白綠皙拉倒他身側：“現在誰也不能將我們一家人分開。”
聽到‘一家人’時，白綠皙心底就像被人投擲來一枚石子，讓原本平靜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白綠皙沒有否認他的話，隻是一時還無法適應，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我給你削個蘋果吧。”
雲楚一點頭，才鬆開她的手。
白綠皙坐在床邊靜靜地給男人削蘋果，思緒開始混沌，她不知道未來的路要怎麽走，她和芊芊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跟他回去一塊生活的。
她貼心的把蘋果切成小塊狀，用叉子叉住送到男人嘴邊。
雲楚一看著伸過來的手，本想坐起來，可轉念一想躺著能讓小女兒伺候他，那感覺還真不錯。
他張開嘴，吃著她陸陸續續喂到嘴邊的蘋果，心下似有一方柔軟，被鑲嵌上了蜜一樣，甜意漫漫。
白綠皙擱下手裏的東西，做了個要扶他的姿勢：“要起來嗎？”
雲楚一看到她的樣子忍不住想逗逗她，他搖搖頭：“不要，我頭暈。”
“頭暈？”白綠皙想想也對，他剛輸血給芊芊，應該會頭暈吧：“那，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白綠皙欲轉身，被男人倏然拽住，然後整個人往後仰。毫無預警的，她落入男人懷裏，他身上穿著白色的病號服，即便是這樣普通的病服，依然能耀眼的叫人挪不開眼。
“你還不好好休息，這樣亂動做什麽？”她不想和他貼得這麽近，連忙推開他。
雲楚一佯裝受傷，皺著眉：“好痛。”說著還像模像樣地用手捂著心口。
白綠皙連忙從他身邊跳起來，趕緊把他扶好：“你怎麽樣啊？我不是故意的。”
自己隻是輕輕一推，有那麽嚴重嗎？何況他隻是輸個血，又沒有受傷。
白綠皙稍稍一想就覺得這男人是假裝的，她慢條斯理地起身，走到另一張床邊去看女兒。
雲楚一眉間不悅，這個女人就這麽沒良心，現在是怎樣都不管他麽？他不信，希望能將她喚到身邊：“綠皙，我覺得不舒服，你過來幫我看看。”
白綠皙睨他一眼，目光連忙調轉看向芊芊：“我又不是醫生，你不舒服喊我也沒用。”
“可是我救了你女兒，你不該好好照顧我麽？”男人的話音裏好似帶著若有似無的戲謔。
白綠皙想也未多想就接話：“她也是你女兒，救她是必須的。”
白綠皙心想自己好像說錯了話，臉上迅速閃過一抹緋色，她佯裝幫芊芊掖好被子。再抬頭時，看見雲楚一那張笑容肆意的臉，隱隱透著潤色。
雲楚一掀開被子，起來後走到她身邊。白綠皙很詫異他居然沒事，敢情說自己不舒服真是騙她的。
白綠皙隻感覺自己被一雙有力的雙臂圈住，然後腳步不自覺地被帶去窗邊。她用手肘輕輕撞他一記：“你剛才不是說不舒服嗎？現在全好了？”
雲楚一把頭埋在她墨色的發絲間，淡淡的清香縈繞住周圍的空氣，好聞的緊。
白綠皙見身後的男人沒有反應，以為剛才自己打痛了他，趕緊轉過身，再看到他完好無損時，臉上表情一鬆。
“其實你是在乎我的，對嗎？”他幽幽地開口，將她抱住。
白綠皙抿著唇不說話，她刻意別開視線不去看他的眼睛，就怕他會進一步問更深的問題。
“是不是？”雲楚一不依不饒，追著問她，還把薄唇湊過來。
如此近的距離，彼此的呼吸很容易被紊亂。白綠皙以為他會吻她，極不自然地別開頭，這時她看到床上的女兒好像在說話。
氣若遊絲的一聲‘媽咪’，將這曖昧的氛圍打破。
“芊芊醒了。”白綠皙丟下這句話，趕緊跑到床邊去。
“芊芊，媽咪在這，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她抓著芊芊的手，一遍一遍地喚她的名字。
芊芊隻是掙紮般地發出幾聲囈語，應該還在夢中，並沒有真正醒來。
雲楚一走到門口，朝保鏢們吩咐幾句，沒多久醫生就來了。
醫生替小丫頭檢查後，說沒什麽大礙，昏睡是正常現象，大家隻要等她自然醒來就沒事了，不必太擔心。
聽到醫生的話，白綠皙的一顆心才放下，不過她依然守在小丫頭床邊不肯離開。
“芊芊會沒事的，你別太擔心。”不知什麽時候，雲楚一已經到她身邊。
白綠皙回頭看到他稍顯蒼白的臉色，想起來他還沒吃過東西：“你餓不餓，想吃什麽我出去給你買？”
他隻是搖頭，唇邊勾著一把曖昧不明的笑，湊到她耳朵邊上咬一口：“我想吃你。”
白綠皙一聽到這樣有顏色的詞匯，條件反射一樣地離他遠遠的，她雖然承認了他和芊芊的父女關係，但是絕對不會再給他碰自己的機會。
雲楚一蹙眉，一臉的探究，他不明白明明他們是十分親密的關係，還生過一個孩子，為什麽白綠皙每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時，都是一副驚恐，刻意閃躲的表情。
“我想…我還是出去吧。”她落荒而逃至門口，才知道原來門口站著一大排人。
秦雨剛好提著兩份打包回來的午餐走到門口，她見到白綠皙時並未流露出過多的驚訝：“白小姐，雲少醒了嗎？”她把手裏的袋子往上提了提：“這是給你們買的午餐。”
比起秦雨，倒是白綠皙有點緩不過來，她呆愣半晌後才讓秦雨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