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移同德堂
牧芷蘭見中醫學校門前的車馬人流明顯繁忙許多,想起茂仲景那庫房裏麵堆堆磊磊許多的藥品和槍支,不禁有些好奇,問殷震賢:“賢哥哥,是不是要打仗了?所以都要儲備很多的藥品和槍支?”
殷震賢聽罷心裏暗自吃驚,回答道:“是啊,如果打仗了,很多物資就會缺,當然會有人提前準備藥品。槍支,可不是誰都能弄到的?”
芷蘭說:“那賢哥哥你也儲備了好多的藥品吧?”
殷震賢擺手說:“自然比平時要多一點,可也談不上很多呀!”
芷蘭笑笑說:“我看賢哥哥門前的車輛來來回回那麽匆忙,我還以為賢哥哥買了好多物品呢。”說完聽見英若叫她,回頭走了。殷震賢暗自責怪道:“徐次長一再叮囑要小心,現在連芷蘭妹妹這個無心的人,都能看出來這裏的動靜,何況別人?可見我是太粗心大意了。”於是和閔采臣商議。閔采臣說:“上海這個地方是太紮眼。我們昆山同德堂乃是百年的老字號,在江浙滬的影響力很強,可以從很多途徑買到藥品。同德堂的蔡先生是個仁德愛國的君子,不如用他的庫房放置物品。”於是聯合了同德堂的蔡先生,將物品暗暗轉移到昆山。此時戰事越來越緊,租界各地和上海灘很多商人都在囤積物品,貨源的組織倒是越來越吃力。好在同德堂的線路很多,南北都有他的貨源地,所以組織得還算順利。
藤下一郎也發現貨源開始緊張,召集陸順和茂仲景說:“現在上海有一個很大的組織在采購藥品和軍需,我們要嚴格防止這些物品流到德國人手裏。你們去查一查,上海灘都有誰在收購藥品和軍需?”
茂仲景說:“這個不難。做這些事的人,首先要有存儲物品的庫房,隻要把上海灘的庫房全部監視起來就行了;這些物品要出上海,都要有出貨的碼頭和省督辦頒發的通行證。現在大碼頭都在我們手裏,出貨是很嚴格的。通行證的管理也很嚴,頒發通行證的隻有孫傳芳的秘書長褚敏瑜。憑我和褚敏瑜的私人關係,誰要了幾張通行證誰什麽時候出上海我都會弄得清清楚楚!會長您隻管放心!”
藤下一郎說:“你那個同學殷震賢,一直是我的死對頭。你要嚴密監視他,看他有什麽動靜?”
茂仲景說:“這個請放心,我剛也想到了這些,我隨後就去打探一下。”
茂仲景之後果然往中醫學校來,閑坐在診所和錢半臣聊天,看看醫院進進出出運送貨物的車馬,好像也沒有什麽異樣。殷震賢也來了,見到茂仲景說:“師兄今天怎麽有空過來?我好多日子不曾見到了。”
茂仲景說:“現在日本和德國開戰,看著兵荒馬亂的樣子,其實掙錢的路數卻多。你知道胖子吧,拿了一大筆錢去囤積肥皂,指望好好賺一把呢。小師弟就沒有動動這方麵的腦子?”
殷震賢說:“師傅教誨,咱們學醫的總歸以治病救人為醫德。你說的那些我動不了腦筋。你怎麽會有空過來?”
茂仲景壓低了聲音說:“徐妹妹這些日子怎麽樣?好久不見她了。她有沒有說我什麽?”
殷震賢怪問道:“好好的,怎麽要說你?”原來徐英若那日得茂仲景表白之事,自覺羞辱,回來隻字不講,所以殷震賢並不知道。茂仲景苦笑道:“小師弟,枉你聰明一世,我的心思你卻不知道。我對徐小姐一見鍾情,苦苦思戀了許久。但是她對我不冷不熱,不理不睬,讓我好不煩惱。”
殷震賢聽了這話笑道:“這個我就幫不了你了!英妹妹的性格脾氣,我都怕的很。你如果真有心,自己多下點功夫好了。”
茂仲景聽了這話,苦笑兩聲,訕訕地走了。錢半臣說:“茂師弟近來行蹤神秘的,你要提防一些。”
殷震賢笑道:“大師兄不出門,心裏倒是明白的。”心中暗自慶幸貨品已經送到昆山,如今采辦物資全部齊全,唯獨出貨的碼頭和通行證之事難辦。苦思半天想不出主意,所以麵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