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青石道場
劉鵬舉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閃過了幾種顏色,燕無人的話在這種場合下對眾人講了出來,這讓劉鵬舉覺得太沒有麵子了。他雙眉一豎就要發火,段青石見事不好,趕緊朝劉鵬舉擺了擺手:“鵬舉不要多想,我和燕無人是兄弟,這座位誰坐都一樣,咱們以後就是自己人,你不要對他無禮!”
在青石會中,雖然劉鵬舉和夲大有等人不和睦,但他生性秉直,且有忠於段青石,因此段青石對劉鵬舉也是十分的器重,也正因為如此,當日在劉府之中,麵對白玉樹的挑撥離間,劉鵬舉也沒有背叛段青石的原因。
段青石說話的時候用眼睛看著劉鵬舉,他的眼神很犀利,雖然話並不太尖銳,但意思卻表達的很明顯,他不想讓自己和燕無人為難。劉鵬舉素來尊重段青石,他將手中的玄鐵大刀往地下一紮,十分不情願的退回到了羅世傑和曲念念的身邊。
夲大有,楚向前,刁進三人見劉鵬舉去而複返,各自露出不屑之色。雖然他們不知道段青石為什麽會和燕無人聯係在一起,但他們作為段青石的親信,自知會主無論做出什麽決定,自己也不會吃什麽虧,因此雖然對燕無人也很不滿,但是誰都沒有表現出來。
段青石見劉鵬舉已經褪下,他對身邊的燕無人說:“賢弟,你看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我們的女媧石會了?”
燕無人的表情很冰冷,他連看都沒有看段青石一眼就直接說:“既然是在青石會舉辦的這件事,那麽是不是要開始,自然應該由你來決定了。為什麽問我?”
段青石說:“你我是兄弟,又何必說出這樣見外的話?我看還是賢弟你來主持這場盛會吧!”
燕無人竟不推讓,他冷冷的說:“既然如此,那就請兄長一旁看座吧”
段青石點了點頭,青石會的弟子已經給他搬來了一把椅子,場中的五名堂主也各有座位,燕無人見青石會的弟子給他們也準備了座位,燕無人喝道:“誰讓你們給這些人準備座位了?都給我撤了!”
幾個放椅子的人紛紛看向段青石,段青石無奈的擺了擺手:“撤了吧!”
五名堂主見燕無人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一個個氣的目呲欲裂,牙齒咬的格格作響,都想要衝上來教訓燕無人。段青石卻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段青石緩緩的說:“剛才我已經說過,今天的盛會由燕賢弟主持。他現在就代表我,誰敢放肆,別怪我不客氣!”
劉鵬舉的怒意最強烈,但苦於段青石一昧的阻止自己,他長歎的一口氣,將頭一低,索性就不去看燕無人這邊了。其它的四名堂主也強行壓製住自己的怒火,一起看著燕無人接下來要做些什麽。
場中的很多修士本來就對青石道場中不設座位產生的強烈的不滿,此時見燕無人竟然連青石會的五位堂主都不看座,那些有些身份地位的修士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但那日在通玄殿中見過燕無人的人卻表現的很平靜,他們隻是注視著燕無人的一舉一動,包括三教堂的堂主王銘,法藏和尚就表現的很冷靜。
西州巨鯨幫幫助左呼爾從來沒有聽說過燕無人的名頭。他聽見燕無人說出那句:“他們都不配落座”時已經按捺不住性子,索性跟隨著他的兩名巨鯨幫弟子勸住了他,這才稍作平靜。
有一名修士來自南州,他無門無派,名叫付有彪。早年間曾在禪音寺學過一段時間的禪術,也是禪音寺的俗家弟子。他在南州做些倒賣獸皮的買賣,也算是家趁人值之輩。這次他聽說青石會獲得了傳說中的女媧石,他早就聽說過這種神物的種種神奇之處,因此他料理了一下店麵,即不遠千裏的來青石會參加女媧石會。
付有飆多年在南州闖蕩,南州地麵上的人多數都知道他。他身懷一階禪音寺禪術《大禪心經》,又擅長刀法,一把霹靂大刀舞動的猶如羅漢相似。他為人豪邁慷慨,不管到哪裏,從來都是得到別人的敬重,哪有像今天這樣受到青石會的慢待?
付有飆擠出人群,手提霹靂大刀近前幾步,他的身體走到了女媧石的附近,燕無人距離他也就五丈左右。付有飆將大刀往地麵一杵,一臉的不滿神色:“你們到底誠不誠心辦女媧石會?把咱們請來,連個座位也不舍得賞下來嗎?”
這句話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很多人紛紛點頭同意。
燕無人看了看他,他也沒什麽表情,他的聲音很平靜:“如果一會大家都順了我的意,別說是座,就是誰想要這塊女媧石,在下也可以奉送。”
付有飆琢磨了一下燕無人的話,似乎還有下文要說,付有飆見他閉口不言,他即回了句:“順你什麽意?若是不順你的意今天就不舉辦這女媧石會了嗎?”
燕無人冰冷的表情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但這笑容是建立在冰冷之上的,讓人看起來非常不自然。:“若順我的意,你們可以歸順於我,以後共謀事業,我燕無人一飛衝天,重建中州燕家劍門,到時各位皆有賞賜。若不順意,那便是我燕無人的仇人,說不得,今日不能讓你們離開這青石道場!”
場中頃刻間靜的怕人,大家都愣住了。沒有人知道燕無人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很多修士都有門派,更有的甚至就是一派之主。自己放著一派之尊不做,要去倚仗別人的權勢仰人鼻息,這是他們萬萬不能接受的。誰都沒有說話,但這沉默並沒有持續多久,繼而就被一陣猛烈的詫異之聲取代淹沒了。
“你算什麽東西,竟然敢說這樣的大話!”
“青石會可真有本事,竟敢誆騙咱們,今日若不把這件事說清,咱們絕對不能輕易罷休!”
“這婊/子養的眼睛裏沒人,看爺爺不教訓你!”
場麵頃刻間失控了起來,很多修士大罵不休,但還是有一部分人表現的相當沉默。燕無人沒有說話,他看著付有飆,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回答。付有飆朝著燕無人打了個哈哈,似乎他也跟身後的那些個叫喊著的修士們一個心態,認為燕無人是在癡人說夢,片刻後他說:“你有什麽本事就敢說出讓咱們歸順你的話?我雖見識短淺,但也知道,當今天下玄門之中最出名的飄渺峰,禪音寺,萬劫穀三家也沒有人敢說出什麽讓大家歸順的話。你今天難道認為自己的本事要比他們都強大嗎?”
在場的修士紛紛表示支持付有飆,燕無人沒有說話。付有飆得意的看著燕無人,忽然一道赤炎閃過,付有飆的麵前不到五寸之地已經插入了一把赤色寶劍。寶劍的身體在散發著炙熱的氣息,一股濃烈的熾熱火流在它的劍身上不斷的湧動著。劍身插入地麵約三寸左右,但地麵迅速的幹裂了起來,很快就蔓延到了付有飆的腳下。
付有飆大驚,他沒有看清楚這把寶劍是從何處飛來的。若是沒有插在地麵,而是飛奔自己而來的話,恐怕自己此刻已經成為了一具燒焦了的屍體了。他的後背頓時冒出了冷汗,他將手中的霹靂大刀抬起來護在了胸前,眼睛死死的盯著燕無人。他的手在微微的顫抖著,但他正竭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恐懼心理。
這一下變故讓在場的修士們二次沉默了下來,燕無人的表情很冷淡,過了約半息時間他才說了句:“我念在與你初次相見,可以給你一次機會。我現在問你,你歸不歸順我?”
場麵靜靜的,幾百雙眼睛都在盯著付有飆,他們都在等付有飆做出一個回答。大多數人都期待著,付有飆回答不,那樣就可以看到燕無人是如何對付他的,那樣對於自己的選擇可謂是做了一個參考。
付有飆的額頭上暴起了青筋,他緊緊的握著霹靂大刀的刀柄,他心中思襯:“憑著我一階的修為,又身懷正宗的禪音寺秘技《大禪心經》,我不相信他一下就打敗我,我是禪音寺的俗家弟子,若今日歸順了他,將來傳出去,我如何麵對自己的恩師?又如何在南州立足?”
但他畢竟不是糊塗之人,他知道燕無人的道術高出自己很多。他並不十分想和燕無人動手,他心中一動,一個想法已湧上心頭,自己為什麽不說出自己的師門來讓他知難而退?
付有飆清了清嗓音說:“我本是禪音寺的俗家弟子,不敢再另擇他家”
付有飆說完這句話後,似乎膽色也就壯烈了三分,他的情緒短暫的平靜下來了許多。燕無人點了點頭:“好,好一個禪音寺俗家弟子!”
付有飆無法從他的話中看出自己的“震懾”有沒有起到作用。
付有飆全神貫注的盯著燕無人,他怕自己再次疏忽而被燕無人偷襲。赤炎劍的炙氣已經開始蔓延開來,付有飆離它最近,他的嘴唇在高溫之下已經變的白裂了,他暗運《大禪心經》,片刻之後,隻見他周身上下,自手掌開始泛起一條金線來,這條細細的金線散發著金色的光,很快就在付有飆的身體上蔓延開來,付有飆的臉頃刻間籠罩在一陣金光之下,猶如一位金身羅漢下凡一樣,帶著無盡的威嚴之氣佇立在燕無人的麵前。
在場的修士們紛紛屏住呼吸,有人驚呼一聲:“《大禪心經》果然神奇!”
《大禪心經》乃是禪音寺的獨門秘技,它的催動方法也是以靈氣的積累為根基,以獨特的法決催動為使用方法。若有禪音寺的羅漢可以晉升到九階九重的修為時,這《大禪心經》的防禦功能可謂是金剛不壞之身,再想傷其身體萬萬不能。
付有飆隻一階的修為,在催動《大禪心經》的時候,已經有了這樣攝人的效果。眾人早就聽說禪音寺的防禦之法天下一絕,今日見此,很多人都十分看好付有飆。
燕無人隻是做在虎紋鑲金交椅上看著付有飆催動大禪心經,他沒有任何動作,別的修士們也在期待著他們的爭鬥,因此大家都在靜靜的看著他們。
一息之後。
付有飆見燕無人始終不動,他心中奇怪,赤炎劍的炙熱氣息還在不斷的向周圍散發著,付有飆思襯著:“難道這個小子故作姿態,其實無非就是仰仗著這把奇怪的劍嚇唬人嗎?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可是太傻了!”
他一念及此,膽色立馬壯烈了起來。他仰仗著大禪心經護體,一揮手中的霹靂大刀怒指燕無人:“小子,你一直不動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害怕了嗎?”
他的話剛說出口,隻見燕無人的身體在座椅上端坐未動,而在他的身體中竟然憑空而出一個相同的身體來,這身體脫離燕無人向前緩緩走來,而在這個脫離出來的燕無人剛走幾步之後,在他的身體中又分裂出來一個燕無人來,如此五次,已有六個燕無人筆直的出現在了付有飆的麵前。
他們相距的距離本就不遠,而自燕無人的第一個“假身”分離出來之後,每分離一次,他的速度就要快上很多,等他的最後一個分/身分離出來後,已經貼近了滿麵金光的付有飆的身體。
付有飆心中惶恐之極,但這感覺剛剛生出,他甚至還沒有提起手中的霹靂大刀,燕無人的手已經抓住了他的刀尖。燕無人冷笑一聲,他一掰刀身,霹靂大刀的半個刀麵就被他生生的掰斷,隻見紅光一閃,一把斷刀已經深深的插入了付有飆的心髒之上!
付有飆臉上的金光一下子就消散的無影無蹤了,他睜大了雙眼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燕無人,死亡將這一表情永遠的禁錮在了付有飆的臉上。他甚至連痛苦的嚎叫也沒有發出,身體一軟,撲通一下栽倒在地。
刺殺他的燕無人又緩緩的退了回來,他與後麵的燕無人合在一起,又後退和另一個燕無人相合,頃刻間所有的分/身又回到了燕無人的身體之中,他還是穩坐在那裏一動未動,而付有飆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他生生的用自己的武器刺死了!
“這是離身術,六階,六階以上的修為!”一個修士驚恐的喊了出來。
燕無人冰冷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得意的神色,他沒有想到真的有人能夠認得出來自己的所使用的招數。坐在他身邊的段青石的臉色一下子變的很難看,他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喜悅之色來,燕無人察覺到了這一點,他轉過頭來看著段青石說:“我用離身術刺殺了付有飆,你有些害怕嗎?”
段青石被他問的膽戰心驚,他苦笑著說:“賢弟,哦不,燕大哥的道術通神,竟然已經有了六階的修為了,真是可喜可賀,看來用不了多久,大哥必然就可以重振中州燕家了。”
燕無人冷笑了一聲說:“你剛才還以賢弟相稱,為何忽然改口?”
段青石的額頭竟然泛出了一絲冷汗,他戰戰兢兢的回答:“這個.剛才小弟不過是想在我的門人弟子之前開個玩笑而已,我正要對他們澄清這件事呢”
段青石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對青石道場中的修士喊道:“諸位聽清楚了,我剛才不過是和我的大哥開了個玩笑,燕大哥道術通神,將來必然大有作為,我段青石不才,原以一派之力加入他的麾下,我。。我乃是他的弟弟”
段青石的這幾句話讓青石會的大多數人聽的瞋目結舌,往日間威風八麵的青石會大當家的,今日竟然在這麽多外來修士的麵前說出這樣不知羞恥的話來,很多人紛紛以腳跺地,也有很多人的眼中竟然泛起了一陣淚水,很多人內心感歎:“青石會完了!”
夲大有,楚向前,刁進三人都是順風接屁,見風使舵之人。他們眼見燕無人剛才的那一手絕技,本來心中就產生了恐懼之心,他們見段青石已經表了態,三人近前幾步對燕無人一抱拳:“燕大哥道術通神,我等願意加入燕家劍宗!”
燕無人冷冷的的眼光在他們的身上掃過,看的三人汗毛根發怵,三人頓感如臨深淵一般,都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你們是什麽東西,也配叫我燕大哥?趕快滾在一邊,若有用的著你們的地方我自然會吩咐!”
三人如遇大赦一般的諾諾而退,段青石歎了口氣坐回了位置上。且不論這些無恥之徒如何,那一邊站立著的劉鵬舉已經氣的渾身顫抖,他攥著玄鐵大刀的手在顫抖著,他趕緊用另一隻手死死的抓住手腕,但是卻沒有效果。這一舉動讓燕無人看在眼裏,燕無人對他冷冷的說:“你剛才對我很無禮,我敬你一心護主,也敬你是個男人,所以沒有殺你。此時你為何發抖?”
劉鵬舉瞪大了雙眼,他暴喝一聲,提著玄鐵大刀往前衝出了幾步,眼睛和燕無人好不避讓的對視了起來,燕無人的眼睛顯得很幽深,似乎在他的瞳孔之後就是一條通往地獄的漆黑深淵,讓看到這對瞳孔的人不由自主的產生恐懼感。所謂盛怒之下,自忘生死。劉鵬舉一點恐懼之色也沒有露出,他喝道:“我會主認你是大哥我卻不認,來來來,有本事拿起你的劍來和我決鬥!”
燕無人的眼中竟然流過一絲詫異神色,但這隻是一閃而過,燕無人冷笑一聲:“你真的不怕死?”
“怕死的是你兒子!你敢不敢和我決鬥?”
燕無人竟然大笑了幾聲,驚的在場的修士真如避貓鼠一樣唯恐觸怒虎須而遭到燕無人的毒手。他們都很安靜,剛剛穩定下來的段青石見劉鵬舉對燕無人甚是放肆,他站起身來怒指劉鵬舉說:“劉鵬舉,你少不識時務!剛才燕大哥大人大量,已經饒你不死,你還不腳驚。你死無礙,若連累了我們,你對得起我這些年來對你的好處嗎?”
劉鵬舉瞪著的雙眼慢慢的緩和了下來,他的手也不在抖了,但是他的眼眶之中竟然泛起了一絲淚珠,他也不控製,任由這些眼淚在眼中流出。片刻後他擦幹了眼淚對劉鵬舉說:“咱們好好的青石會,雖然比不得飄渺峰,萬劫穀和禪音寺,但也是有門有麵的一門一派。我們青石會的弟子有幾百人,有些修為根基的人不在半數以下。為什麽不反抗就將這份家業拱手送人?段大哥,你這麽做,怎麽對得起這些年來為了打拚青石會而死去的那些兄弟們?”
段青石大怒:“你放屁!劉鵬舉,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來指責我的不是?我告訴你,青石會在我的手中必然會發揮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你一介武夫,哪裏懂的這些了?你自恃對青石會有些功勞,就敢對我出言放肆,你滾,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我青石會的人了!”
段青石回頭恭敬的對燕無人說:“大哥,此人已和我青石會再無瓜葛,要殺要刮全憑大哥發落”
燕無人卻說:“段青石,你今天的話是不是說的太多了?”
段青石一愣,燕無人又補充了句:“我要殺誰,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段青石答應了一聲安靜的退了下去,劉鵬舉呆呆的看著段青石,他的手死死的垂了下來,片刻之後,他轉過身去一步一步的朝門外走去,段青石見他要走忙對青石會弟子喊:“你們快攔住他!”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傳來,段青石被打了個踉蹌,他身體一栽就從座椅上翻落在地,他的嘴角很快就流下了血來,他的半邊臉也腫了起來,嗚嗚的說不出話來,燕無人說:“這是給你一個教訓,如果以後在我沒有說話的時候誰在多嘴”
他用眼睛看了一下已經死去了的付有飆:“這個人就是他的下場!”
段青石心中委屈,但是卻不敢表現出來,隻能用手捂著臉乖乖的坐了回來。沒有人攔著劉鵬舉,他很快就離開了青石道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