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故鄉
“原來我已經到了飄渺峰的山下了”
李宅厚心想道。
他見離那些農夫遠了,就收起龍淵劍來落在地麵,他感覺自己的眼睛很不舒服,他四處一望,見不遠處有一條小溪,他來到水邊洗了把臉,看見水中的自己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他呸了一聲罵道:“真是個沒出息的胚子!也沒見師姐和趙師哥怎麽樣,你怎麽就這般跟瘋了相似?想想都覺得臉紅”
他提起一隻手掌來在自己的眼睛前麵一抹,一陣涼颼颼的感覺傳來,李宅厚再一看時,那一雙浮腫的眼皮已經恢複了正常。李宅厚心道:“不管怎麽樣,還是回山再說吧!”
他順著小溪走了一陣,一座巍峨的大山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李宅厚心頭一喜道:“青埂峰!”
以他現在的修為,即不禦劍飛行,速度也遠非尋常修士所能相比。須臾之間,李宅厚以來到青埂峰下。
青埂峰作為飄渺第一峰,其雄偉巍峨自不在話下。作為飄渺門戶,飄渺峰曆代掌門都極力修繕這裏,經過幾代人的努力,這裏修建的當真是富麗堂皇,與神仙福地想比也不遑多讓。青埂峰前設立了一處關隘,要上飄渺峰,則必從此處經過。
李宅厚已到山下,此時青埂峰上張燈結彩,李宅厚見眼前的關隘上的“道關”兩個大字時,心頭一陣激動,他心道:“終於回家了”
道觀之前站立兩名負責接待外客的小童,李宅厚認識他們,一個叫焚香,一個叫筠仙。
李宅厚趕快走到他們身邊,李宅厚熱情的跟他們打招呼道:“兩位師弟,你們最近可好啊!我可是十分想念你們呢!”
焚香,筠仙一愣。他們一打量李宅厚,筠仙客氣的回答道:“這位施主,我們並不認識你,為何以師弟相稱?”
李宅厚一愣,他隨即想到自己此刻已經不是本來的麵貌,但此事說來複雜,一時之間恐怕難以和他們解釋清楚。李宅厚正思襯著如何對他們說明自己的身份,那遠處就走來了一些人。
這些人一身黑衣,為首的是一個年紀約在五十歲上下的男子。那男子走到焚香,筠仙的麵前一抱拳道:“乾坤堂主莫道窮應貴峰相邀,特來參加婚禮,勞煩仙童上山稟報”
筠仙趕緊施禮道:“客人可有請柬嗎?”
莫道窮就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紅色的請柬來交給了筠仙,筠仙打開一看,他客氣的對莫道窮說道:“上邊早就交代下來了,叫我們好生招待貴客。莫掌門,請隨我來吧!”
莫道窮道了個喏,即帶著自己的四名子弟以及十多名小廝跟隨筠仙入道關進山去了。
李宅厚心中一涼,他心道:“看來師姐結婚這件事果然是坐定了的。師父已經廣發喜帖,隻是我身在外麵不知道而已”
李宅厚就想上山,卻被焚香攔住。焚香道:“這位客人,你有請柬嗎?”
李宅厚道:“我與山上的吳亦農吳峰主認識,這次是來拜訪他的,你就讓我上去吧!”
焚香搖了搖頭回答道:“那就對不起了,上麵交代的清楚,這次隻有受到了邀請的客人才能上山,失禮之處還望客人包涵”
李宅厚想了一下道:“那就不打擾了”
李宅厚離開了道關走了一陣,他心道我自小在飄渺峰中長大,想進山去還不容易?他繞到了青埂峰的側麵,這裏是一處幾乎垂直了的巨大山壁,李宅厚眼看四下無人,他祭起龍淵劍來一飛而上,很快就來到了青埂峰山頂。
他不敢從青埂峰前經過,轉而步行,穿過了道威峰,神劍峰,碧蓮峰之後,最後在斷金穀的位置上鑽了出來。他順風順水的回到了藕柵峰上,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很快找出了一件道服來穿在身上,他心道:“我應該馬上和師父把我的事解釋清楚”
李宅厚的房間對麵是江無魚的房間,李宅厚推門而出,他心道:“不知道臭鹹魚在不在屋裏”
李宅厚躡手躡腳的來到江無魚的門外,他順著窗子往裏一看,江無魚正四仰八叉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見他似乎在睡覺,李宅厚小聲嘀咕了句:“還是那個德行,不知道修行,就知道睡懶覺”
江無魚似乎聽到有人在窗外說話,江無魚一翻死魚眼道:“誰在窗外說話?”
李宅厚見他發現了自己,他推開門走了進來。他知道江無魚此時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有意捉弄江無魚一番。李宅厚道:“江師哥,吳師叔讓我來看看你在幹什麽”
江無魚打量了李宅厚一眼,江無魚道:“看我幹什麽?”
李宅厚道:“師伯說藕柵峰上沒有不爭氣的弟子。你在他老人家的門下待了這麽多年,竟然一點長進也沒有。他說你也沒有什麽出息了,這次若還是跟以前一個德行,一定把你趕出藕柵峰去”
江無魚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他吃驚的看著李宅厚道:“我師父果然是這麽說的?”
李宅厚道:“這還有假!”
江無魚低頭思襯了一下,他怪眼一翻,又打量了一下李宅厚道:“你是哪位師伯門下的弟子,我怎麽好像沒見過你?”
李宅厚道:“我是新來的,所以你才沒見過我!”
江無魚哦了一聲,他想了一陣,冷不丁冒出來一句:“這件衣服穿在身上很難受把?”
李宅厚一愣,江無魚一把抓住他的胸口冷笑道:“你是哪裏來的小賊,竟然敢來誆騙小爺了?”
李宅厚道:“我哪裏騙你了,不信的話你自己去問師父!”
江無魚一驚,他抓緊了的手竟然一鬆。江無魚死死的盯著李宅厚的眼睛疑惑的道:“你說什麽?”
李宅厚掙脫開了江無魚的手,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道:“臭鹹魚,你怎麽發現不對的?”
江無魚一聽李宅厚說話的語氣與聲調,他興奮的一躍而起,跟一隻興奮的猴子一樣圍著李宅厚的身邊轉了幾圈,他又上下左右的捏了李宅厚幾下道:“臭小子,這次下山可長了不少本事呢,跟我說說,這是幻化之術嗎?”
李宅厚呸了一聲道:“幻什麽術,我這是如假包換的身子!這件事我一會在跟你說,你告訴我你怎麽知道我不對的?”
江無魚道:“你看看你這身量,穿上這件道服跟穿了件小孩的衣服差不多,誰看不出來有問題?再有這件道服是師娘親手做的,形式雖然和別的師兄弟們一樣,但麵料可是不同的。隻有藕柵峰的弟子才穿這樣的道服,你說你是新來的,卻身穿藕柵峰的衣服,這不就露餡了嗎?”
說罷哈哈大笑了起來,江無魚不屑的說道:“雖然道術長了些,可腦子還是跟缺了根鉉似的”
雖然江無魚的嘴仍然是那麽臭,但李宅厚的內心確是暖暖的。江無魚道:“臭小子,你現在說說你是怎麽回事吧,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李宅厚歎了口氣,簡短的把自己借屍還魂的事說了一些。江無魚自小看著他長大,知道他絕不能欺騙自己。他歎息了一聲道:“這也是該著的事,總之平安回來就好!”
他隨即怒道:“沒想道韋鳳這小子這麽不是東西!師弟,咱們一會就去找師傅,把這件事告訴他老人家,讓他給你報仇!”
李宅厚點了點頭,但他隨即想起,自己下山之時,江無魚尚在淩霄閣中進階道術。他笑道:“臭鹹魚,沒想到你這麽快就進階成功了?”
江無魚道:“還不是為了那個紫霞!我當初以為趙仟羽要和我爭奪紫霞,我就處處找他的毛病。淩霄閣的長老們對此十分不滿,一怒之下將我趕出了淩霄閣。
本來我還十分的埋怨這些人是非不分,但後來紫霞也離開了那裏。當我知道紫霞根本無心和趙仟羽在一起時,我總算冷靜了一些。這才覺得是自己不對,雖然我沒有在淩霄閣完成進階,但也得了個如意美人兒,也不算吃虧。
臭小子,你這次回來的正是時候,你還不知道把,咱們藕柵峰的那個討厭鬼就要出嫁了,以後咱們可就高枕無憂,再也不受她的折磨啦!”
李宅厚知道他說的是誰,他的心中一陣難過,神色也就暗淡下了許多。江無魚十分了解他,江無魚道:“臭小子,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李宅厚搖了搖頭道:“我一定是疲於趕路,現在到有些困倦了。臭鹹魚,既然師姐大喜,那前院一定會很忙。你怎麽還在這裏偷懶,不去幫忙?”
江無魚道:“前些日子我看她成天和那個趙仟羽眉飛色舞的,絲毫不在意你的生死。我惱她無情無義,因此心情不好也就沒去幫忙。現在好了,咱們一起去看看把。婚禮的地點在通玄殿,那裏早就開始準備了,現在一定很熱鬧”
李宅厚一拉江無魚道:“我看你現在還是先別把我的身份說出去,這件事比較麻煩,等師姐的婚事過去了,再稟告師父也不遲”
江無魚道:“你管那些閑事幹什麽?你能忍我可是忍不了!今天一定要讓韋鳳那個小子見個公道!”
李宅厚搖頭道:“臭鹹魚,師姐大婚在即。如果把這件事說了出去,師父和二師伯之間定然發生不睦,這樣一定會影響到婚事的正常舉辦。反正現在我也平安回來了,就再等上幾日再說也沒什麽”
江無魚怒道:“你小子啥時候變得這麽仁慈了?”
李宅厚黯然道:“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跟你去”
江無魚沒有辦法,他一跺腳,惡狠狠的道:“那就讓韋鳳那個臭小子再囂張幾天!”
李宅厚點了點頭,江無魚拉著他的手直奔青埂峰而去。李宅厚隻見所過之處無不紅帆高挑,喜氣洋洋,他的心情越發的不好受了,他心中暗罵自己:“你這個無恥的小人”
二人很快就來到了青埂峰下,通玄殿外的廣場之中。通玄殿上正在一片忙碌之中,很多外客已經紛紛到來,馮亦才將這些人紛紛安排在道威峰別院之中安住,此時蕭亦山還並不知曉。
道玄殿張燈結彩,很多飄渺峰的弟子也都在幫忙幹一些雜物。掛燈籠,放喜燭。鋪地毯,擦拭桌案等等忙的不亦樂乎。
江無魚道:“明天就是正日子了,來的早不如來的巧,還算你小子運氣不差”
李宅厚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他忽然想起,似乎曾經的某一個場景裏,自己扮演了這場戲的主角。眾人紛紛捧場祝賀,而今日自己竟感覺孤零零的,隻有一個不十分明白自己所憂慮的江無魚在身邊,苦楚之心難以言喻。
正在清理通玄殿牌匾的五峰弟子扈濤見到江無魚後,他坐在一個高約五丈有餘的大木架子上笑道:“江師哥,你自家師妹的婚事你倒不用心,倒讓我們這些外人忙碌。你說說這個人情,你要怎麽報答?”
三峰弟子趙龍正在修剪一株紫龍花的花枝,趙龍道:“我看他多半是剛從紫霞師妹那裏來,他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哪裏還管的上別人的事?”
言罷大笑不止,江無魚怒道:“趙龍,說人話!”
趙龍知他素來嘴下無德,也不接他的話茬,自顧自的修剪花枝。江無魚對扈濤道:“大不了你結婚的時候送給你一對夫妻餃子。滋陰壯陽,效果甚好呢”
扈濤道:“難怪別人都叫你臭鹹魚,果然三句話不到,一股臭味就撲麵而來”
何百香正在通玄殿中忙活,他見江無魚來了,趕快招呼他道:“魚兒,你再外麵瞎說什麽,這裏麵的事多著呢,還不過來幫忙!”
江無魚見也不理趙龍,他聽見何百香叫他,他答應了一聲走進了通玄殿中。李宅厚見到何百香神態依舊,隻是眼角眉梢自帶著三分喜氣,他想跟她打個招呼,但想起先前和江無魚的對話,也就硬生生的忍耐了下來。
且不說江無魚李宅厚在通玄殿中忙碌一陣,傍晚十分,李宅厚隨江無魚回到藕柵峰,何百香見江無魚帶著一個陌生弟子,她問道:“這個是誰,我似乎沒見過他?”
江無魚就想告訴何百香真相,李宅厚狠狠的在他的腰眼上掐了一把,疼得江無魚一咧嘴,江無魚道:“這個是新來的弟子,明天是師妹的大婚,我給她準備了點禮物,一時之間沒有弄完,所以才找來這個師弟過來幫忙”
何百香哦了一聲道:“別弄的太晚了,明天你還有很多事要辦呢!”
江無魚連連答應,何百香回草堂去了。
江無魚長出了口氣,他回頭對李宅厚道:“跟你說,這件事將來你自己和師娘解釋。”
李宅厚道:“這個不用你說”
李宅厚道:“今晚我回我自己的房間睡,明早見”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江無魚道:“這小子,這次回來總覺得他有些不對頭”
他搖了搖頭也不管李宅厚,回到房間睡覺去了。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氣味,這間房間非常的幹淨,顯然是有人經常過來打掃。李宅厚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他身邊的窗子半開著,夜幕之下,一輪明月高掛天際。李宅厚無論如何也難以入睡,他不斷的在床/上來回翻動著自己的身體,忽然,在他的床頭,幾聲動物的叫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吱吱!”
李宅厚抬頭一看,見一隻鬆鼠模樣的小獸正蹲在自己的床頭陰笑的看著自己。小獸不大,周身遍布九種不同顏色的花紋。鬆鼠一樣的頭顱,小黑眼珠在月光下顯的很有神。
李宅厚立即想起,這就是自己數日前在碧蓮峰遇見的那隻九色妖鼠。自從上次跌入斷金穀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它,上一次自己被它戲弄一番,也正是因為它,自己和韋鳳等人才結下了梁子。
李宅厚一下坐起身來,他猛然伸出一隻手來想要抓住九色妖鼠。九色妖鼠似乎知道李宅厚要抓自己,它一躍挑起,兩隻前爪勾住窗子的上研,將屁股對準李宅厚,發出了:“滋”的一聲脆響。
李宅厚一捂鼻子,他化掌為爪,對準九色妖鼠一吸,九色妖術在空中亂抓了幾下之後就被李宅厚吸在了手裏。九色妖術嚇得呆了,兩隻眼珠瞪的圓圓的,驚恐的看著李宅厚。
李宅厚捏了它一會,即覺得索然無味,它把九色妖鼠往窗外一扔道:“沒功夫搭理你,你離我遠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