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客棧
在離開之前,他打算去淩霄閣看一看師姐吳小蓮。
麵對淩霄閣百丈入雲的高度,李宅厚垂頭歎了口氣。他轉身剛要走,一個女孩的聲音在閣中傳出:“小師弟,你鬼鬼祟祟的在這裏幹什麽?”
卻是吳小蓮的聲音,李宅厚驚喜的回頭一看,卻什麽也沒有看到。隻聽見裏麵的嘻嘻一笑,隨即便說:“臭小子,這是本門最高禁地,有大陣加持的。我能看見你,你看不到我的!”
李宅厚點了點頭,恩了一聲便不再看。
“小師弟,你不在山上好好修煉道業,來著幹嘛呀?”
“師姐。我明天要和馬四伯下山曆練。”
“哦?哈哈。”
“你笑什麽呀?”
過了一陣,吳小蓮才回答說:“我爹媽知道這事嗎?”
“當然了,是師父吩咐我去的”
“哦,聽說外麵可好玩了,我早就想出去走走了。可是現在身在這裏不得自由,等你回來,一定跟我好好說說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和有趣的事啊!”
李宅厚高興的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他還想和她多說一些,可是吳小蓮卻不再回答了。等了一陣仍然如此,李宅厚心下惆然,知道此處不比別處,規矩自然甚嚴。師姐能和自己說這幾句話,顯然已是壞了規矩了。當下他不再多想,回到自己的房間做最後的準備。
李宅厚清晰的記得,大師伯蕭亦山昨天說過,鑒於此次萬劫穀之行山高路遠,且不建議馬亦真禦劍搭載五人同行,也就是這一次下山的目的除了是按慣例參加盛會,另外還有磨練身心,鍛煉意誌的意思。當然,秘密任務是訪查五峰主林亦幻的下落,以及殺死楚亦萍的真凶。
當李宅厚準備妥當,打算步行到通玄殿的時候,正巧遇到了馬亦真門下的弟子禦風與無言。李宅厚熱情的跟他們打了招呼,禦風客氣還禮,無言隻是微微點頭示意。
“二位師兄,不是說去通玄殿集合,大師伯要給咱們舉辦踐行宴會嗎,怎麽你們到我這來了,你找我師父有事嗎?”
禦風道:“我師父說他心急如焚,等不了那麽許多了。叫我們兄弟來叫你和夏雨亭師弟,咱們直接出道關,你們先走,我去碧蓮峰通知一下莊若蘭師妹!”
李宅厚哦了一聲,心道二師伯果然是爽快之人,辦事絲毫不拖泥帶水。剛行了幾步,禦風回頭歎了口氣:“哎,這也不怪師父。近年來山上經費緊張,大師伯精打細算,在大家的夥食費裏省錢,他辦的宴席,不吃也罷!”
李宅厚“。”
禦風說完了話,轉身打算去找莊若蘭。他還未挪步,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形依然走出竹林,輕輕的來到幾人的近前,正是禦風要找的莊若蘭。她仍然一身白衣,但較之在碧蓮峰紫竹軒中的那身白衣顯得素淨了許多,顯然是她不想太惹人注目的緣故。
禦風尷尬的笑了笑,表情頗有些扭捏起來。他支吾說:“莊。師妹,師傅說。”
“我都聽見了,走吧!”
說完,莊若蘭也不管別人怎麽看她,自顧自的朝山下的道關而去。她的背後負者一柄叫做鴛鴦的靈劍,據說是當年清風真人送給九峰主幽月作為紀念的,幽月慣用雙月法器,所以這柄靈劍也就被雪藏了。
現在她把這柄鴛鴦送給了莊若蘭,可見其對此人的看重。
“莊師姐,你還記得我嗎?”
莊若蘭看也不看李宅厚,隻是走了幾步方才一撇說:“你有事嗎?”
“哦,師姐,我是想說,上一次給你惹了麻煩,使你沒有進入淩霄閣。”
莊若蘭雪白的臉色驟然一動,隨即又恢複了常態。
“過去的事還提它做什麽?”
“師姐你可真是大量之人!”
莊若蘭冷哼一聲:“以後有事找師伯詢問,我不喜歡說話!”
她說完後輕飄飄的走了,李宅厚渾身打了個激靈,被這柄無形的小刀刺了一下,李宅厚卻不敢再和她多說廢話了。
莊若蘭去了道關與馬亦真會和,李宅厚三人則去八峰尋找夏雨亭。三人剛剛來到山前,正遇到晨練的劉廣陵。劉廣陵笑道:“三位師兄早啊,你們這是來幹嘛?”
三人對望一眼,李宅厚說:“師弟,夏雨亭在山上嗎?”
“在啊,不過好像是在睡覺還沒有起來。”
李宅厚呸了一聲,經過這段時間和此人在耦柵峰上的接觸,李宅厚知道此人懶惰異常,平時愛說空話,愛放空炮,若論真實本領確相當的膿包。
李宅厚也不和劉廣陵答話,大步朝山上行去。他數次來此叫人,本就輕車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夏雨亭的房間,果不其然,夏雨亭正在憨憨入睡。剛一靠近,一陣刺鼻的酒味就傳了過來,熏得李宅厚幾欲作嘔。
他抑製心中的憤怒,走到夏雨亭的房間一把將他抓了起來,夏雨亭驚恐的睜開眼睛,李宅厚怒道:“你喝,喝,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夏雨亭搖了搖頭:“你是。哦,是李師兄啊,你早啊,來找我幹嘛呀?”
“我問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這。難道你生日?”
“呸!”
李宅厚一把將他推倒在床榻上麵,轉過身去將腳下的一個空酒壇一腳踢飛了出去。他幾步走到了屋外,回頭沒好氣的說:“四師伯已經在山下等我們了,你這個醉鬼,來不來自己決定把!”
經他這麽一說,夏雨亭連忙抽了自己幾個嘴巴,試圖讓自己以最快的時間情緒過來。
“艸,昨晚上喝的太多,把這事忘了!哎。。師兄等等我!”
李宅厚正要下山,一撇之間,發現對麵的一間房間之中,一個人手裏拿著一個空酒壇,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李宅厚一愣,細看之下,發現是與夏雨亭等人一起到耦柵峰學藝的師弟石立。此人素來沉默寡言,極少和別人說話。此刻見到李宅厚,竟似目露凶光,實在不知意欲何為。
然而當李宅厚看到他手裏的酒壇時才驚覺,自己剛才無意之中隻顧發泄不滿,可能誤把酒壇踢到了他的房間窗戶上了。李宅厚微感歉意,他剛要開口解釋,那窗子便猛然的關閉了。
“啪!”一聲清脆的物體撞擊聲在石立的屋中傳出。
“哎,這個人就是這樣,師哥不必和他一般見識,咱們走吧”
“走走,都是因為你!”
縹緲峰出關路口,道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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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六人,沒有隆重的送別儀式,也沒有鮮花沒有眼淚,更沒有黑白照。他們的目的很明確,也就無需和同門們囉嗦了。
除馬亦真這個老東西和李宅厚這個外來的道士外,其它的人基本都是從小在山中長大,未曾下過山來。蕭亦山吩咐的清楚,不允許禦劍而行,隻得步行到萬劫穀。好在時日尚多,遊山玩水,渡河爬山也是樂得其哉。
從道關到天下城大概要走二百裏路程,以六人的腳力,隻一日便可到達。偏偏李宅厚夏雨亭對周遭事物大感驚奇,徘徊觀看,所以第一日隻行了一百多裏便是天黑,見無法再行,馬亦真吩咐大家找地方休息。
這是一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地。馬亦真和莊若蘭離開人群到一邊上靜坐養身,夏雨亭等人弄了一堆小火堆,孜孜不倦的在聊著一些不找邊際的話題。
吃著包裹裏麵的麵餅,夏雨亭隻吃了幾口便吃不下去了。他打量了一眼禦風,禦風隻是低頭啃餅,莫言沒有吃東西。李宅厚隻是撥弄著火堆,夏雨亭將手裏的半張硬餅遞給李宅厚:“李師哥,咱們都是師兄弟,我不忍見你挨餓,這半塊大餅子就給你樂吧“
“我一會吃別的”
“哦?咱們下山的時候,廚房大媽不是說了嗎,最近菜價飛漲,為了給咱們節省路費,特意給做了一百張大餅子讓咱們帶著嗎?哪還有什麽別的呀!”
“你想想咱們這麽多人,就靠這點口糧,怎麽能堅持到萬劫穀?我看我也不必拖累大家了,我的夥食問題還是自己解決把!”
“李師哥,話可不能這麽說呀。你看我給你算算,馬四伯修為極高,以達到辟穀的境界,他不算。莊師姐身上攜帶仙家秘藥,你看她手裏拿的那個小瓶子裏麵,肯定是什麽瓊漿玉液,足以維持身體所需,她看起來也不需要”
說話時,莊若蘭的確拿著一個古銅色的小瓷瓶,往自己的口中輕輕的滴了一滴。
“看來就咱們哥幾個苦逼沒人疼,想改變生活就得靠自己了。”
禦風道:“師弟,我們雖然現在未能達到辟穀的境界,然而我們終究是修道之人。道家講求清虛自然,一切不要過分奢求。要控製自己的欲望,你看咱們現在雖然隻有大餅子吃,你可以想象自己在吃仙桃壽餅麽,配合著充足的想象力,效果很不一般,我已經試過了!”
李宅厚,夏雨亭:“。。”
莫言:“你們不必看我,我已經習慣了”
夏雨亭的情緒頓時萎靡了起來,顯然禦風的精神食療法對他饑腸轆轆的肚皮不起任何作用,反而勾出了他的饞蟲。李宅厚說:“夏師弟,我尿急,要不要一起去方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