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萬劫穀的英雄會
“好吧,你先回去告訴師娘,我一會就到!”
李宅厚回到自己的屋子,洗漱了一番,又換了一身新衣服。他活動了幾番筋骨,竟發覺力量充沛,竟比受傷之前更有活力了。他暗中讚歎那些靈丹的效果,想到韋鳳幾人必將因此惹禍上身,不禁格格的笑了起來。
他沒有直接去草堂,而是去了後山,他是要去和一個人解釋一下,說明自己沒有采摘到碧蓮的原因。可是那裏怎麽會有人等他?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直接奔草堂而來,還沒有進來,隻見夏雨亭風風火火的從山下走上了。他一麵走著,一麵嚷嚷:“不好啦,山上出事啦!二師伯大發雷霆,眼看就要查到這裏啦!”
夏雨亭嗓音洪亮,聲音傳出很遠都十分清晰。何百香走出草堂來嗬斥他:“雨亭,你嚷嚷什麽!我問你,《君子養心篇》你背熟了嗎?!”
這是一本/道家養生的書籍,是《太上感應真訣》中的其中一篇,意在培養清虛平靜之心,這是每一名飄渺峰弟子入門必學的學問。修道之人最忌嗔怒浮躁,眼下夏雨亭這般做事,自然不受何百香待見。
一見師娘那冷若冰霜的臉色,夏雨亭額頭的熱汗瞬間結成了冰茬。這位師娘雖然看起來年輕,但修為精湛,為人正直不阿,且極為聰慧。讓她找到了毛病,不是輕易就可以敷衍過去的。夏雨亭雙眼一轉,他笑嘻嘻的回答:
“師娘!我恐怕二師伯一怒之下上山來搜查盜賊,饒了師娘的清靜,所以一時著急,沒有顧全到我的形象。嗚嗚。師娘,我每日聽從您的教誨,沒有一天不刻苦攻讀養心篇,您若不信,你看我給你背誦一段!大道之道,在於清心。心清則神明,神明則百竅皆通。”
夏雨亭掉下了幾滴淚水,嘟嘟囔囔的讀誦起經/文來。何百香看到他這個樣子,眉目一皺:“好了好了,哭什麽,沒個男子漢的樣子!你好好跟我說,山下怎麽回事?”
夏雨亭止住了淚水,正色回答:“聽說二師伯丟了東西,好像還挺重要的。他大發雷霆,說咱們飄渺峰出了內奸,要親自到每一處山峰去搜查!這不剛剛他們搜過了八峰,正往這裏來呢!”
何百香哼了一聲,她舉目朝山下看了看,果然見遠方隱約有幾條人影正朝藕柵峰而來。
“雨亭你退下,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李宅厚走到夏雨亭身邊低聲道:“師弟,怎麽回事,可聽說二師伯丟了什麽東西嗎?”
“不知道,不過據小道消息說。二師伯的丹闕被人發現了,而且鬧了個底朝天。說是什麽把二師伯數年來收藏的丹藥給揮霍一空,哎呀,要說這個賊人可真有點本事,咱們本峰的人都不知道這個丹闕在哪,你說他們是怎麽知道的呢?我發現飄渺峰現在越來越不安全了!”
夏雨亭搖頭歎息,李宅厚的心卻咚咚的亂跳起來。他心道:
“當時隻為了一時高興,實在是太大意了!假如韋鳳他們回去報告馮亦才,說是我幹的,我該怎麽解釋?”
他偷偷的看了看何百香的臉色,見她麵色凝重,知道對馮亦才的囂張很不滿。但如果讓她知道自己真的幹出這種事,她得多難堪?自己是她最心愛的徒弟,自己不走正途,當真如刀割其心一般!
他的內心亂跳起來,後背不斷的溢出冷汗,他垂下頭去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不敢去看何百香了。
“師妹,山上出了內賊了!哼哼,我一定要把他揪出來!”
一個渾厚的聲音遠遠的傳出,隨著這聲音過後,馮亦才已來到藕柵峰草堂之外。何百香毫無表情的看著他一言未發,馮亦才感覺很尷尬。他調整了一下語氣,變得略緩和了一些又說:
“十妹,我想你也聽說了。哼,我的丹闕被人盜了,那可是我數年來的心血!我揣測外人絕對不知,為了證明大家的清白,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前番八弟遇害,我就懷疑當中有人搗鬼,否則以八弟的修為,加上淩霄閣而二位師叔,怎麽還能讓賊人得手離去?其中必有隱情,十妹!我知道你明白事禮,斷然不會讓為兄為難吧?!”
何百香冷笑一聲:“我們師兄妹十人自接管十峰之後,雖不能做到相親相愛,倒也不至於有互相謀害之心。你口口聲聲說丹闕被盜,又懷疑我們之中有內奸。我問你,你有什麽證據,僅僅是懷疑嗎?那丹闕我從未聽說過,你為二峰之主,理應行光明磊落之事,何必做這種背人的勾當?常聽人說起,你以靈獸煉製丹藥,不知這件事可否屬實?!”
馮亦才的臉色瞬間結上了一層冰霜,他隨即也沉下臉來,正色道:“十妹,你放肆!以小犯上是什麽道理?我好言相求,你卻說出這般挖苦我的話。我看在師父的麵子上不與你計較,你和老九若是心中無鬼,那就讓我去搜搜!”
他有意回避了丹闕的事沒有深說,何百香針鋒相對:“先師曾有言在先,若他老人家不在時,有事可以找大師兄裁決。至於我們兄妹之間雖有峰數之分,實無高低之別,何來以下犯上之說?你今天無憑無據,想倚仗武力在我藕柵峰無理取鬧,我誓不與你罷休!”
“你。!”
氣的馮亦才老臉爆紅,他的身體幾乎在顫抖,一揚手將三才鬥神樾拿在手裏,狠狠的盯著何百香怒喝:“我隻問你,到底讓不讓我搜!”
“不讓!”
氣氛一時緊張的無以複加,空氣中似乎都要結冰了。
藕柵峰上所有的弟子的精神都處於高度緊張之中,尤其是李宅厚!
他的手心滿是汗漬,他的思想在胡亂的撞擊著。如果因為自己的隱瞞,而導致師娘和二師伯的爭鬥,無論傷了誰,罪過都在於自己。一旦師娘有什麽閃失,我以後該怎麽做人?況且這件事罪本不在我,隻是吃丹藥一節錯在我身。可當時事出有因,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想要站出來和馮亦才解釋,忽然一個敦厚的聲音在草堂之中傳出。
“百香,不可對師兄無禮!”
隨著一道青茫閃動,吳亦農已出現在了二人麵前。吳亦農近前對馮亦才施了一禮,十分客氣的說:“二師兄,百香就是這個脾氣,念在同門一場,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藕柵峰小,並沒有幾處房舍,你要搜就搜便是。隻是我們夫婦自今日早晨開始,就在草堂之後給這幾個孩子講授道業,並沒有離開此地。你若懷疑我們,大可詢問這幾個孩子。他們都是真誠善良之輩,絕不會撒謊的!”
馮亦才內心十分不屑,這在他的臉色直接有了表現。但礙於吳亦農說的可以,倒也不好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他心道誰不知道你們夫婦接管了八峰,老八的弟子現在是你帶,你們是一家人,哪有自家人給自家人作證的道理?
但馮亦才終究是沒說出這樣的話,他把目光依次從夏雨亭,何一刀,石立等人的身上紛紛掃過,那冰冷的目光看的幾人汗毛豎了起來,猶如被冷水潑頭一樣,頓覺渾身一顫。
他看罷了一陣說:“你們藕柵峰的人今天都在嗎?”
吳亦農想了想:“隻有我的小徒弟外出未歸,因為家中有事,並沒有來得及詢問他去了哪”
吳亦農轉而在人群之中打量了幾眼,他喊了一句:“厚兒,你說說你今天白天去了哪裏?”
李宅厚一驚,當他看到馮亦才那咄咄逼人的表情之後,已經來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咽了下去。他收斂了一下心神,鎮定自若的說:“咱家的靈雀美食了,我去碧蓮峰采摘碧蓮,結果回來的時候,不甚。”
他話還未說完,馮亦才一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好了好了,我那丹闕在地下三十三層開外,量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娃娃,也沒本事入我的丹闕!”
馮亦才惡狠狠的瞪了一樣吳亦農:“老九,今番我給你個麵子,既然你保證你和九妹都沒幹這件事,那我就信你。天色不早,家裏還有很多閑事,就不討饒了!”
馮亦才轉身催動法決,禦起三才鬥神樾來破空而去,較之方才吳亦農的氣場,高出不止數倍。
何百香望著其逝去的背影不屑的說:“若是其心不正,修為再高有何用?”
吳亦農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拉著何百香回到草堂,回頭呼喚李宅厚,夏雨亭幾人進入草堂。
進來的時候,夏雨亭小聲對李宅厚說:“我說師兄,你還真別說,我九師叔平日裏看起來老實巴交,關鍵時刻還真說的上話呀。你看他幾句話,就把馮亦才擠兌走了!”
李宅厚微笑不答,心中確實溫暖如春。誰不願有一座堅如磐石的靠山呢?
百香道:“今天是八月初十,九月十五日,按例萬劫穀開英雄會,我們縹緲峰會派出五名弟子去參加盛會,屆時,禪音寺也會有高僧前往捧場,這是一次難得的曆練機會,你們誰願意去參加盛會?”
何百香用眼睛依次在幾人的身上滑過,在看到李宅厚的時候,她稍微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期望的神色,李宅厚精神為之一振。夏宇亭問道:“師娘,萬劫穀的英雄會也和咱們飄渺峰的門內比試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