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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藕柵峰

  就算是修行再高的人也需要攝取一些必要的能量來補充體能,更何況是還沒有修煉出什麽神通的尋常之人,縹緲峰高度重視飲食方麵的事情,整個膳堂飄逸著勾人饞蟲的佳肴香氣。


  趁著比試的間歇,各門各派的長者、宗主、弟子等等,都是入席,距離下午的開場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在這段閑暇的時間裏他們需要等待。


  別人都在大口朵頤,聊著今日比試當中出現的黑馬,和這次外出沿途所遭遇到的趣事,滿堂的歡聲笑語之時,在遼闊秀麗的縹緲山當中,卻是上演著另外一幅比較不太和睦的景象。


  通玄殿。


  瀟亦山身穿碧綠色的道袍,背後紋繡著一個一尺大的陰陽魚,雲紋紋繡在四周,給人以神秘浩瀚的感覺。


  他款款的走入通玄殿中,目光落在那早已經入座了的九位峰主身上,銳利如星辰般的眸子依次掃視過,淡淡笑道:“諸多師弟師妹上午辛苦了啊。”


  左側的五位峰主,都和蕭亦山點頭示意,右側的四位峰主,也和蕭亦山打了招呼,作為一門中的子弟,他們有著接近百年的交情,都不會去刻意的客套。


  蕭亦山安靜落座。


  縹緲共十峰,那又是哪十峰,哪十位掌主?其實各有千秋。分別為:


  首峰掌峰瀟亦山,次峰掌峰馮亦才,三峰掌峰李亦群,四峰掌峰馬亦真,五峰掌峰林亦幻,此時位列於左側。


  六峰掌峰薛亦玄,七峰掌峰,趙亦靜,八峰掌峰楚亦萍,九峰掌峰吳亦農,十峰掌峰幽月,此時位列於右側。


  每一位峰主都是氣宇軒昂,就算是有些相貌普通,但給人的感覺也是不同尋常,氣質和凡夫俗子迥然不同,頗具神仙之概。


  十峰之中,唯有九峰與十峰顯得有些例外。九峰吳亦農掌管整座縹緲峰的夥食供應及一些瑣碎教中事情,十峰全部都是女弟子除了修行之外,還要負責供應教中的衣服及禮器樂器,主管一些祭祀活動等等。


  距離下午的比試還是一個時辰的時間,所有的峰主暫時在青埂峰歇息,這裏是入縹緲峰第一道主山峰,峰主為蕭亦山,也是縹緲峰最大的殿堂,代表了其主人的身份。


  二掌峰馮亦才眼球轉了轉,在相對比較安靜的氣氛中,打破了空間的寧靜,開口道:“大師兄,看如今的盛況,無數江湖門派都來給我們祝賀參與我們的大殿,我們的影響力遠超十年之前。如今天下新興起的如無量門,青石會,三教堂,乾坤堂,日月會等等門派也捧場祝賀,以我看來,此次比試過後,用不了多久,我縹緲峰的名望勢力,必然可以超過禪音寺與萬劫穀,成為獨領風/騷的天下第一大派。”


  這一番稱讚的話語突兀的說出來,使得在場的其它的峰主麵麵相覷,誰都搞不清楚馮亦才要表達什麽意思,大多都表示沉默。但終究是有人對他的這番馬屁很反感,比如四峰主馬亦真,便立即發表了看法。


  “二哥,那名利得失本是紅塵場中人熱衷之事,你我修真之人本應清心寡欲,何必太在意這些虛名?名利是禍害人間的流毒,若不是因為人心不古,這大陸也不會多出那麽多的腥風血雨。”


  馬亦真骨骼齊大,足足有著一丈五的身高,寬大的道袍仿佛是一麵旗幟,給人以龐大的感覺。


  此人性情耿直專心修道,不管是誰隻要是說出了有損道業正途的言論,他都敢於與之爭辯,不管雖然好管些閑事,但脾氣卻是極好,很少與人發出口角。


  見他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馮亦才心情立即變得大壞,冷冷“哼”了一聲,不悅道:“我無非是就事論事,今日盛典,普天同慶,在座的有目共睹,你又何必出來掃興?這樣的煞風景,真是令人不痛快!”


  馬亦真稍稍的一愣,隨意淡淡的一笑,不再參與任何的發言。


  一位有著英俊外表看起來僅僅隻有三十歲上下的道人,驟然的將話題給接過來,道:“四哥不過是說了兩句實話,二師兄為什麽要冷言冷語,不要會錯了意好吧!”


  此人與四麵八方在座的諸多長老截然不同,就好像是兩個輩分的武者一樣,豈是他也是已經有著百歲的高齡,隻不過實力強悍,容顏不改罷了。


  他正是大名鼎鼎的五峰主林亦幻,被稱之為縹緲峰第一帥哥,很多碧蓮峰的少女都對他很有好感。說話的時候,那十峰主幽月將目光投射了過來,美眸當中有霧氣浮現,意味深然。


  馮亦才霍的站起,似乎是受到了一些刺激,勃然的變色,用手指著林亦幻道“老五,你什麽意思?!看口氣倒是我說的不對了?”


  林亦幻某種當中滿是漠然,根本就不把這個二師兄看在眼中,淡然的道::“不敢指責師兄不是。”


  馮亦才冷道:“老五,你這是什麽態度!我一心為了宗門的未來著想,難道我有什麽錯誤?你們一心都來針對我,是不是看我的能力太強,掌握的宗門資源太多,你們就都嫉妒了?”


  林亦幻冷漠且鄙視的撇了馮亦才一眼,露出無視的表情,他可是雞眼裏不容沙子,沒有都要找別人麻煩的主子,馮亦才這麽激動,他當然是不能容忍,要與之針鋒相對。


  “二位師兄都消消火氣吧,咱們都是一門的師兄弟,而且現在都是掌握一峰的主人,有什麽話應該好好說,咱們要是打起來,會被那些小輩弟子看笑話的。”


  七峰主趙亦靜是一個胖子,身穿紫色道袍,性格當中也是占了一個靜字,不與任何人發生矛盾,是一個十足的和事老。見兩人火氣升騰起來,他馬上開口勸阻。


  “二弟、五弟,你們也是不小的人了,就因為幾句話,何必生這麽大的氣,看在我的麵子上,我各讓一步,誰也不許對誰有敵意。”


  關鍵的時刻,蕭亦山出麵,作為縹緲峰此時實際的掌舵人,和所有峰主的大師哥,他的話還是有很大分量,所有人都要給他的麵子。


  馮亦才麵色仿佛罩上了一層冰霜,用冰冷的口氣,惡狠狠道:“大師兄,我看這裏的人都不希望見到我吧?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滿足這些人的願望,宗門的事你們自己研究,以後也不用來找我了!”


  他說完了,也不管其他人的臉色是如何,更沒有顧忌到蕭亦山的麵子,憤怒的拂袖而去。


  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林亦幻的目光中劃過一抹寒芒,冷聲道:“我說什麽了?他就這副牛脾氣,真當我老夫懼怕他嗎?這些年來如果不是敬他是二師兄,我早就將他斬在劍底。”


  此語一出所有人都是麵麵相覷,倒吸冷氣,不過很多人都知道這就是林亦幻的脾氣,所有的峰主當中,林亦幻最狂妄,當然也是最有實力,不過倒沒有人真的會以為,林亦幻會對馮亦才痛下殺手。


  沒人接林亦幻的話,短暫的平靜過去後,瀟亦山歎了一口氣,淡淡道:“行了,老二就是這個脾氣,你們也不要和他一般見識。說說正經事吧,下午還有幾場比試?”


  六掌峰薛亦幻道:“三場。第一場是三師兄門下的師侄杜風,杜傑對陣五師哥門下的趙千羽,宋連。第二場是本門的李沐,江泰對陣九師弟門下的師侄江無魚,吳小蓮。第三場。他略微頓了一頓道,是二師兄門下的弟子武德勝,武破乾對陣四師哥門下的攜劍,破塵。”


  瀟亦山點了點頭,說道:“說一說上午比試的情況吧。”


  薛亦幻接著說道:“上午的三場勝出者分別是,二師兄門下武破乾,六師哥門下劉鈞,和十妹門下的紫霞。


  瀟亦山道:“這次雖然名為門內選拔新進子弟,但我等份數道門,總不該為了這微末功利而舍本逐末,荒廢了道業。各峰之間點到即止,切不要傷了同門之誼,你們懂嗎?”


  這個道理諸多峰主自然是明白,雖然說能不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但麵子還是要給的,眾峰主都同時的點頭稱讚。


  瀟亦山也是明白自己的這個峰主實際上和師尊相差太遠,對縹緲峰的控製力不足,隻不過是憑借著德行和威望暫居於這個首峰的位置,所以他對於這些峰主表裏不一的態度也都是持理解態度,道:“六弟代為兄好好招待好眾位賓客,九弟備好晚上的膳食,七弟著弟子小心保養“太虛池”,待比試結束後,引太虛池水泡茶答謝眾位來客,餘下的師弟師妹各自回去罷,準備下午的比試。”


  眾人答應,依次退出,隻七掌峰趙亦靜沒走。


  “你還有事?”


  “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趙亦靜說道

  蕭亦山道:“你說罷。”


  趙亦靜略猶豫了一下,他說:“大師兄,近年來縹緲峰靈氣大減,山峰上的仙草似有衰敗之象,太虛池水銳減,恐怕再過幾年,怕有枯竭之虞。”


  瀟亦山道:“是啊,我也正為此事憂心忡忡。怎奈師父閉關數年,不理家事,而靈氣衰退,恐怕與近年來我縹緲峰人數劇增,靈獸數量過剩不無關係,靈泉負擔太大了,借此次比試選拔出色人才,出山去尋天地異種,形成新的靈氣來源,以此彌補峰上靈氣的不足。此事不要聲張,為兄自會想法解決。”


  趙亦靜答應一聲退出了。


  瀟亦山站起身來,覆手麵對著遠處的斷金穀悠悠的出神,自言自語道:“多年不來與我相見了,你還是那般戾氣深重嗎?怨也,恨也,終究是一場虛妄,何必要執著,哎。”


  ……………………


  藕柵峰


  吳亦農舔著大肚子回來了,他有著一幅樸實的外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淳樸的老農,如果是單獨在外麵看到他的話,不知道他身份的人,打破腦袋也不會相信此人就是堂堂縹緲峰的九峰主。


  江無魚正在拉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在空曠的院子當中來回的跑動,那少年滿臉的不樂意,從牙咧嘴的表情十分的難受,但苦於實力不如對方難以掙脫,愁眉苦臉的接受著江無魚的**。


  被虐//待的少年看見吳亦農,就大喊道:“師父快來救我!師兄又欺負人!”說著,兩滴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的要落下來,好在他強行忍住,江無魚越發得意了,揪著少年的耳朵賊兮兮的說:“你這個臭小子,平時不練功,關鍵時刻連個屁用都沒有!師兄我這是在磨煉你的額反應懂不懂?還在師父麵前打小報告,看我不揍死你!”


  一時又是狼哭鬼叫一般。吳亦農喊了句:“好了好了,還有心思鬧,無魚我問你,下午的比試你準備好了嗎?”


  見師父表情略帶嚴肅,江無語不敢放肆,鬆開了少年,滿臉堆笑:“師父,弟子的本事您老自然知曉,但不知是哪位師兄和我對陣?”


  “你六師伯門下的李沐,江泰。”吳亦農露出無語的表情,這比試即將開始,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這種選手,還真是令人無言以對啊。


  江無魚拍了拍胸脯,拔直了腰椎,清了清嗓子十分正式的亮了個門戶,一手掐了個劍訣,信誓旦旦的說:“請師父放心,弟子一定不辱師門,給咱們藕柵峰來一個開門紅!”


  開門紅?吳亦農已經徹底的沒有了逗留下去的勇氣,苦笑著搖了搖頭,背起手自言自語道:“都是死規矩害人啊,幹什麽都得每峰出人參加?都說了不想參加的,唉,即便是參加又能如何,無非是湊湊熱鬧,頂了人數罷了。看來又要丟人嘍,真可悲。”


  聽到師父竟然說出了這番話,江無魚臉一紅,見少年正在偷偷的笑話自己,正待要追打,吳亦農回身問道:“怎麽不見你師母和你師妹?”


  江無魚隻得收手回答:“剛聽說師母帶著師妹去碧蓮峰采蓮去了,說回頭要喂喂山後頭的靈雀,已經幾天沒打食了,現在看起來無精打采的,好像生病了一樣。”


  吳亦農“哦”了一聲,知道了妻子女兒的取出,也就不再多問,朝著他自己的小院走去休息去了。


  藕柵峰在十峰之中最為低矮,但其勢亦最為巍峨。後山有一小池,池內自三年前得一靈雀,以池中蓮藕為食,近兩年來靈雀修為漸進,已經步入“一階”階段,再服食蓮藕已無異於修行了。


  故此,每隔數日,吳亦農妻子何百香就要去一次碧蓮峰采摘“碧蓮”給靈雀食用,何百香本出自碧蓮峰,與十峰主冷月姐妹相稱,兩個人的關係比真正的姐妹還要好。


  因藕柵峰小,山頂僅僅十餘間房舍,加上後山,也不過一裏左右,故而圍山立柵,百餘年前,此峰名為金石峰,因從未見“金石”,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又引祖上傳來曆來如此,也不好變動。


  直到近百年來縹緲峰聲名大振,也因後山池內蓮藕養成了靈雀進階,又圍山立柵,故摒棄先前的“金石峰”,何百香不顧其它各峰的意見,改為藕柵峰,自以為十分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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