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洛陽水席 三
佐藤老爺子離開後不久，一小隊女仆們就來到廚房，領隊的女仆長將帶來的背包遞給江雲楓，那是他的行李。然後輕聲說道“大小姐讓我們前來協助，主廚先生有什麽差遣請您盡管吩咐。”
“是嗎？那太好了了！我還正在發愁人手不夠呢，姐姐們來幫個忙，咱們先把食材分類一下。”江雲楓放下自己的行李，和女仆姐姐們一起動手。
整理好食材江雲楓開始闡述自己的宴會構思“佐藤先生的生日宴席我決定采用洛陽水席，一共有八冷十六熱二十四道菜，分為前八品涼菜，四大鎮桌，八大熱菜，四掃尾。”
“上菜的順序是開席前布置好八道涼菜，供赴宴的賓客品嚐。正式開席先出四大鎮桌菜，上桌後就不要再動這四樣。其他的十二道熱菜上一道新菜，就把前一道舊菜撤下，小姐姐們明白了嗎？”闡述完構思江雲楓翻看老酒鬼留下的那本《人間墮落指南》按照上麵的詳細記錄，教導女仆們洛陽水席的宴席禮儀。
一眾女仆們認真傾聽完紛紛點頭表示明白，而後江雲楓開始分配工作。這些女仆平時本就是負責佐藤家上上下下百來口人一日三餐之類的工作，即使是身手不凡的她們也忙到午後才完成海量的食材的粗加工。
“時間很緊迫，現在能不能再分一些人手提前準備涼菜。”
“沒問題，主廚，我會安排！”
女仆長十六夜咲夜很快再次調整分工，依照江雲楓意思分出幾個女仆們投入涼菜準備，江雲楓也正式開始第一道熱菜也是水席的頭道鎮桌‘牡丹燕菜’的製作。
濰坊清白蘿卜去皮改刀切成細絲，泡淡鹽水去除蘿卜的苦澀同時真加一絲鹹味，半小時後撈出控幹水平，拍上澱粉上蒸籠蒸熟，用手撕開均勻堆放在大碗中央。四周用蟹肉條、火腿絲、裏脊肉絲、多種菌類覆蓋，頂上再用煎好的蛋皮卷堆砌出牡丹花式樣，澆上老火高湯上籠蒸製。
夕陽西下，十六夜咲夜緊盯著手腕上的手表，時間一到立刻玉手一揮，麾下的女仆們將一道道色香味俱全但都是帶有湯汁的菜肴端出廚房。
庭院深處一間裝潢古典的中式宴會廳內，佐藤老先生和幾位相交幾十年的老朋友相談盛歡，女仆們魚貫而入將菜肴布置在餐桌上，而後逐一退出宴廳。
“大家開動吧，讓一個小姑娘陪著我們這麽一群糟老頭子聊天肯定超級無聊吧？”佐藤老先生很慈祥的為臨近自己落座的少女布菜，還特地盛了一碗湯。
“哪裏的話，全仰賴佐藤爺爺邀請我爺爺，我才有機會聆聽幾位老爺爺傳授人生經驗呢。”少女的回應端莊得體。
“仙左衛門老弟，我這就要說你兩句了，像我們這種糟老頭子的聚會，哪時不是在發牢騷，有什麽人生經驗傳授？何必把繪裏奈醬拖過來呢？”
“是我纏著爺爺帶我過來的，爺爺並沒有強製要求我一定要出席。”薙切繪裏奈急忙站出來為自己爺爺辯護。
“唉~算了！待會兒仙左衛門老弟你要自覺啊，最少自罰三杯！”佐藤老先生興致很高漲。
聽到剛出院不就的爺爺想喝酒，佐藤美和子立刻就不高興了“爺爺，您才剛出院！而且醫生說以後您不可以喝酒了！”
“美和子，老朋友們這麽難得聚一回，破個例行不行？”曾經此詫風雲的佐藤老先生居然有一天要低聲下氣的央求孫女開自己的酒戒，滑稽的場麵讓幾個道上的老朋友無不忍俊不禁。
“不可以，絕對不行！”為了爺爺的身體著想，佐藤美和子堅決不鬆口。
被孫女監管得死死的佐藤老先生隻能無奈歎息，承受來至老朋友的奚落。
“佐藤老兄，你去哪請來的主廚，置辦出這麽一桌完整的洛陽水席？”薙切仙左衛門很多年沒見到過一桌完整的洛陽水席，很驚訝佐藤老先生的神通廣大。
佐藤老先生笑著反問“且不說我從哪找來的主廚，單論著菜肴的質量，老弟這是你是專業，你覺得怎麽樣？”
“這位主廚能夠完成全套水席菜品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可能是經驗欠缺的原因有些菜肴還差點火候，總體來說還是很不錯的。”薙切仙左衛門的點評很中肯。
一旁的薙切繪裏奈有些些驚訝，為什麽有著‘食之魔王’稱號的爺爺會對這些在她看來存在較為明顯瑕疵的菜品給出那樣的評價。薙切繪裏奈認為可是是爺爺顧忌佐藤老先生的麵子，以後她見識過真正的頂級洛陽水席之後，才知曉今日江雲楓是消耗了多大的精力才置辦出這麽一桌，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警視廳的通訊把佐藤美和子警部緊急召回，收到信息的佐藤美和子縱使心裏有一萬個不願意也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趕回警視廳搜查一課報到，離席前還不忘再三叮囑爺爺不能喝酒。
“好啦，爺爺幾十歲的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美和子你趕緊去忙吧。”
目送佐藤美和子遠去，佐藤老先生嘴角浮現一絲微笑，拍拍手說道“咲夜，麻煩你去把主廚請來，順便在帶幾瓶好酒。”
“老爺，大小姐吩咐不許您飲酒。”女仆長十六夜咲夜不知何時出現在宴廳門口。
“咲夜，今日是老爺我的生日，通融一下嘛。”佐藤老先生開始打感情牌。
十六夜咲夜輕咬薄唇，一方麵是陪伴長大的佐藤美和子大小姐的指令，另一方麵是把自己從街上撿回來養育長大，給予第二次生命的老爺。兩個都是她內心十分尊敬的人，終於養育之恩重過陪伴的姐妹情誼，十六夜咲夜領命離去。
後廚，江雲楓終於完成最後一次高湯的澄清，摒除渣滓過濾出一鍋清澈見底的‘茶水’，盛在素雅的白色瓷碗內，每個瓷碗放一顆嫩白菜芯。
這是他花費最多心力精心烹飪出的最後一道掃尾菜，雖然已經脫離洛陽水席的範疇，但江雲楓覺得這道菜很適合用來給佐藤老先生賀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