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顧先生的金絲雀> 第三百二十一章:世間沒有兩全法

第三百二十一章:世間沒有兩全法

  這日,她未聽顧江年過多的規勸,去了華眾。


  而顧江年自然是看的出來薑慕晚最近心浮氣躁。


  此時,若是多加規勸,唯恐徒傷感情。


  晨間、薑慕晚跨步進公司,喚了邵從和付婧進來,光是聽,這二人都能聽出薑慕晚話語中的急切。


  “通知下去沒有?”


  付婧點頭“通知了。”


  “邵從盯緊點,會議結束馬上去工商那邊處理,再登報告知世人。”


  “這麽急嗎?”邵從也看出了端倪。


  “急!”薑慕晚望著人,肯定開口。


  似是怕邵從那邊出什麽事端,又道“刻不容緩。”


  “你跟顧江年的事情剛爆出來,還是緩緩比較好,”付婧從中規勸。


  若是借著這股子風上去了,難免會有人說薑慕晚是借了顧江年的勢。


  說出來,不好聽。


  對薑慕晚不好,也對顧江年不好。


  “群眾看的是你上新聞的次數,而不是你上新聞的濃度,一次性到位,也省的我們去浪費過多時間。”


  薑慕晚幹脆利落,帶著幾許不容置疑的霸道。


  此時,邵從是不敢回應與反駁的,但付婧不同,她望著薑慕晚鄭重開口“若是借著這個勢頭上去了,隻怕會影響顧董,畢竟君華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弄大了,影響不好——————。”


  “沒事、他不要臉。”


  付婧還沒說完,薑慕晚直接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付婧

  邵從

  老公是用來坑的?

  “我覺得、聯係下顧董比較好、畢竟大家現在在同一條船上,”


  付婧看了眼邵從,後者會意,止住了言語,轉身離去,付婧向著薑慕晚的方向走了兩步,望著她從進來開始就沒鬆開的眉頭,先是關心問了句“身體沒恢複好,怎不多休息幾天?”


  “首都那邊聽說什麽消息了嗎?”比起自己的身體,薑慕晚顯然更關心的是首都那邊。


  與其說是首都,不如說是宋家。


  付婧聞言,一怔“宋家來人了?”


  來人了,她就安心了。


  怕的是c市狂風暴雨往死裏刮,首都一點動靜都沒有。


  薑慕晚緩緩搖了搖頭“沒有。”


  付婧愣住了,她產生了跟薑慕晚一樣的疑惑,且這疑惑比薑慕晚來的更恐懼,說是遲,那是快,立馬拿出手機給首都那邊的朋友撥了通電話,淺聊之際詢問首都有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按理說,若是宋家蠻蠻結婚了,且還是嫁了個c市商人,首都整個上層圈子隻怕都要炸上一炸。


  可c市的風,沒有刮到首都去。


  很奇怪,並且難以理解。


  “是不是很奇怪?”薑慕晚等著付婧掛了這通電話,將人的疑惑收盡眼底。


  付婧點了點頭,望向薑慕晚問道“你怕宋家人知曉了,華眾改名之事會中斷?所以才如此急切?”


  薑慕晚及其沉重的點了點頭“我最近,總是擔驚受怕的。”


  以宋家人的秉性,一定會來找自己的,且還要詢問事情經過原由,可沒有。


  這令慕晚感到及其奇怪。


  更甚是不解。


  “莫說是你了,我也怕。”付婧不比薑慕晚好到哪裏去。


  整個人都處在一股子恍惚中。


  這日,大病未愈的薑慕晚在會議室同一群董事展開了激烈的鬥爭,雙方人拍桌子扔東西齊齊上演,鬧的天翻地覆。


  臨了,薑慕晚坐在會議室首位道出了如此一句話“各位皆知我與顧董的關係,若想大家都不好過,各位盡可試試我倆的手段與能力。”


  威脅之氣撲麵而去,讓一眾老總驚愕,呆愣住了。


  不敢再吱半分聲。


  薑慕晚緩緩起身,將目光落在滿臉氣憤卻又隱忍不能發的薑臨身上,帶著幾分濃厚的挑釁。


  謀來謀去一場空,薑臨的人生也就這樣了。


  隻要她薑慕晚在他就永遠都別想有翻身之日


  會議室裏的各位董事簽完字之後,邵從馬不停蹄地就直接將這份通告以聲明的形式發的了出去,僅僅是一個上午的時間華中再一次被推上的頂峰,狂風暴雨再度席卷著薑慕晚。


  狂妄,傲慢在薑慕晚的身上齊齊上演,他像一位神祗一樣,藐視蒼生,將華中一眾元老董事踩在腳底下無情的腳踏。


  那姿態,與當初的顧江年如出一轍。


  這日,滿天風雨平地起。


  戲內人塔台子場子,戲外人搬著板凳看戲。


  而這日,首都機場候機廳內,宋蓉坐在沙發上翻閱著手中報紙,將關於君華與華眾的新聞都細細的翻看著。


  正低頭瀏覽。隻聽身旁一聲驚呼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天啦!華眾改名了。”


  素來素養極好且沉得住氣的宋蓉一愕,側眸望向身旁人,微驚訝。


  “驚訝什麽,這不是遲早的事兒嗎?薑慕晚坐上了華眾高層的位置,且跟薑家人撕破了臉皮,改名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眼下有了顧董撐腰,c市商場她隻管橫行,”相比與那人的驚呼,另外一人就顯得淡定很多,似是對華眾改名一事絲毫不以為意。


  09年,互聯網尚且不算發達,各門戶網站也並未崛起。


  是以這日,當宋蓉想瀏覽關於華眾改名一事的新聞時,拿出手機翻了許久都沒有找到。


  而後、、不得不詢問身旁人。


  後者道“新聞可能要晚些,這是我在報社上班的朋友發出來的定稿。”


  宋蓉微愣,點了點頭,溫柔開腔“可以給我看一眼嗎?”


  大抵是宋蓉的氣質太過問溫柔,又見這人衣著得體,頗有一副貴婦模樣,那人連連點頭,表示可行,點開彩信圖片將手機遞了過去。


  宋蓉簡單的瀏覽了一番。


  一通聲明,通篇下來,沒有一句廢話,言簡意賅,告知眾人真相。


  宋蓉道謝,將手機遞還回去。


  臉麵神色仍舊溫柔,可眼底的笑意,消失不見了。


  這日,薑慕晚沒有接到宋蓉撥回的電話。


  若是往常,宋蓉沒接到電話,怎麽著都會在吃飯的空隙回個電話過來。


  可這日,沒有。


  下午四點,飛機降落在首都機場。


  宋蓉打車,回了大院宋家,將一推門進去,驚住了俞瀅,大抵是沒想過宋蓉會突然回來,有些驚愕。


  “怎麽突然就回來了?”俞瀅問著,且目光望向他伸手。


  宋蓉站在門口換鞋,溫聲道“我回來辦點事情,譽溪沒回來。”


  “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俞瀅鮮少見到宋蓉有在研究時間突然回來的時候,且還是在九月這個關卡。


  心中難免會多想那麽一兩分。


  再反觀宋蓉,麵色平靜,與每一次回來都無二樣。


  “父親在嗎?”她問。


  “在,”俞瀅點頭回答,且又道“你這樣我有點怕。”


  宋蓉伸手寬慰的摸了摸俞瀅的胳膊,“沒事兒。”


  宋蓉與俞瀅二人,年輕時也是閨中密友,關係賽過薑慕晚與付婧二人,說來、宋譽溪那個隻曉得搞科研的理工男,能娶到老婆還有她一半的功勞。


  這二人的關係,沒話說。


  當初、宋家將薑慕晚接回來時,宋蓉大抵是覺得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兒,準備帶著薑慕晚住到外麵去,一切都安頓好了,俞瀅找上門來對著她一頓破口大罵,又將二人拉回了宋家。


  此後、才長久的住在了這裏。


  客廳內,老爺子坐在沙發上,見到宋蓉以是頗為驚訝。


  宋蓉坐在沙發上,讓管家給自己泡了杯濃茶,且還仔細交代,要濃茶。


  管家轉身離開時,宋蓉坐在沙發上望著老爺子跟俞瀅二人,靜默了片刻,微微低眸,望著腳下地毯,似是在斟酌話語。


  她越是這般沉默,俞瀅便越覺得是出了什麽大事了,有些緊張喊道“蓉蓉?”


  宋蓉落在大腿上的掌心緩緩交疊在一起,搓了搓,而後、用及其平靜的話告訴了二人一個驚天事實“蠻蠻在c市跟一個叫顧江年的商人領證結婚了。”


  哐當————————。


  老管家端著茶杯的手一鬥,一杯濃茶砸在了地麵上,青瓷杯子在地上碎開了花。


  蒼老的麵容上盡是驚恐。


  驚雷平地起。


  莫說是管家了,就連俞瀅都愣住了,往日裏燥脾氣的人今兒坐在宋家客廳裏像是被人嚇丟了魂兒。


  “蠻蠻不是這麽叛逆的人,”至此,俞瀅還在為薑慕晚辯解。


  且這辯解,來源於她對薑慕晚幾十年的理解,她覺得,私自領證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宋思知身上,也不會發生在薑慕晚身上。


  家人眼中,她沉穩,自重、不會幹這種無厘頭的瘋狂事。


  宋蓉歎息了聲,俯身從包裏掏出一張紙擱在茶幾上。


  俞瀅俯身,伸手拿過看了眼。


  當看見上麵蓋著印的結婚證時,似是五雷轟頂,將她劈的外焦裏嫩。


  “08年十一月二十一——————,”俞瀅望著結婚證上的日期,喃喃出口。


  渾身的寒毛,一根根的豎起來。


  “爸爸,”俞瀅顫抖著將手中的紙張遞到了老爺子跟前。


  靠坐在沙發上的老爺子聽聞這消息時,無多大動靜。


  但蒼老的眉眼狠狠一緊。


  直至此時,俞瀅將紙張遞到跟前時,老爺子看了一眼,而後,狠狠的閉上了眼。


  有那麽幾分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衰老的臉麵上,含著濃濃的失望。


  與難以接受。


  薑慕晚結婚一事,讓宋家,舉家震蕩。


  “思慎應當早就知曉了,c市現在鬧得風風火火,唯有首都、尚且平靜,”宋蓉的話,若是細聽,是有幾分輕顫的。


  她也在隱忍。


  且這隱忍不比老爺子和俞瀅差半分。


  俞瀅視線落在桌麵上的紙張上,似是有些難以接受,吸了吸鼻子,起身去了沙發後的落地窗,似是想平靜平靜自己的情緒。


  宋蓉呢?

  她低垂首坐在沙發上,挺直的背脊足以看出這人良好的教養。


  老爺子緊閉的雙眸微微顫抖。


  一時間,相繼無言。


  連帶著素來喋喋不休的俞瀅都沉默了。


  當失望湧上心頭時,任何言語都顯得那般蒼白。


  若說薑慕晚心中有仇恨,痛恨薑家人,她能理解。


  畢竟在那樣的環境下爬出來的人,若想做到心向朝陽,有難度。


  可她不解。


  宋家對她,亦有養育之恩,且她將人當成親閨女來疼愛來教育,老爺子更甚是對她精心培養。


  可到頭來呢?

  薑慕晚用一紙結婚證書將他們打回了原形。


  私定終身?


  如此舉動,哪有將她們當成家人的意思?

  她私定終身的舉動像極了一個無父無母又無家人存在於世的孤兒。


  所作所為完全不顧及家人感受。


  “你如何想?”良久,老爺子微微顫抖的嗓音詢問宋蓉。


  後者沉吟了片刻,抬眸望向老爺子道“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便放她去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我們不能多加阻撓與幹擾,往後、宋家她若想回,我們不攔著,若是不回,我們也不請。”


  宋蓉這話的言外之意。無非是,往後薑慕晚是薑慕晚,宋家是宋家。


  宋家全家人都曾真心對待過她,若這份真心,薑慕晚不需要。


  便不給了。


  “可————————,”俞瀅似乎還想說什麽。


  被老爺子揮手打斷。


  將她的話哽在了喉間。


  他點了點頭“依你。”


  簡短的兩個字,代表了認可。


  宋蓉不會去逼薑慕晚做選擇。


  且頗有一副薑慕晚若是真心想飛,放她走便是的架勢。


  宋家這日,氣氛及其低沉。


  老爺子坐在客廳裏許久,久到日暮西沉。


  老管家拿著毯子過來搭在他膝蓋上時,往日裏精神奕奕的人今日似是瞬間老了好幾歲;“老巫啊!到底還是留著薑家人的血啊!罷了罷了——————。”


  老管家聽著老爺子這無奈的話。


  知曉他心裏不是滋味。


  往日裏見著天家都不低頭認輸的人今日似是認輸了一般。


  “我讓人去查查那人的底細?”


  “罷了,不查、隨她去吧!”


  “我們這羊圈裏,圈不住狼,”老爺子哀歎。


  他撐著沙發起身,興許是坐久了,有些腿麻,得虧老管家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你去跟席小子說,往後關於蠻蠻的新聞都攔住了,大大小小都得攔著,算我老頭子欠他一個人情。”


  “名為同道實則殊途,罷了罷了!”


  二樓、俞瀅給宋譽溪打了通電話,本是輕輕言語的人說著說著就哭了。


  四十來歲的人,哭起來像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似的。


  她問宋譽溪“是不是我平常對她關心少了?所以蠻蠻才不將我們當自家人對待的?”


  她開始懷疑自我,覺得是自己這邊出了問題。


  以至於讓薑慕晚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別瞎想,”宋譽溪壓下心中的震驚寬慰她“你別在蓉蓉跟前哭,我猜她跟更難受,她前兩日就離了基地說要去辦點事情,我猜著是去c市了,若此番孤身一人回京,保不齊在c市發生了些什麽。”


  宋譽溪見他哽咽的話止住,又道“蓉蓉這些年獻身科研,沒多少時間陪在蠻蠻身邊,如今蠻蠻結婚一年之久都不同她說,想必心裏難過的很,你好好勸勸。”


  宋譽溪到底是理解宋蓉的。


  這個在c市一滴眼淚沒掉的人這會兒坐在臥室沙發上靜默無聲的流著眼淚。


  這些年,她忙於研究,鮮少有陪伴在薑慕晚身側的時候,科研做好了,女兒失去了。


  這種慘痛,讓她險些難以呼吸。


  那種被親生女兒間接性拋棄的感覺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令人難以消化。


  如同泥鰍,一點點的鑽進她的血液裏,叫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們的存在。


  世間可有兩全法?

  她的女兒用實際行動告訴她,沒有。


  這世間啊!


  沒有兩全法。


  。


  ();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