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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你把老子當什麽了

  顧公館的地勢,說複雜算不上,但絕對不簡單。


  被瀾江包圍住的山頭,看起來隱秘性極強。


  顧江年因著年少時經曆不算美好,是以對安全問題極為看重,整個顧公館光是警衛都有幾十上百人,監控室二十四小時多人值班,隻為保護這一方安全。


  而今日,安全二字,有待考察。


  慕晚的一句話引去了顧江年的視線,他伸手,將手中籃子遞給她。


  跨步下台階,向著那一堆煙頭而去。


  薑慕晚沒看錯,真的是一堆煙頭,顧江年蹲在地上,撿了根樹枝隨意撥弄著,微眯著眼,起身,四周看了看,這裏的位置不偏不倚的正好能看見顧公館的主宅的大門。


  一個思維及其敏銳的人嗅覺也不會太差。


  顧江年麵色霎時沉了半分,薑慕晚見此,提著籃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台階,站著顧江年身邊,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一顆心也蕩了蕩。


  “是警衛?”


  顧江年搖了搖頭:“不是。”


  顧公館的警衛不會在山頭抽煙,要抽煙也不會坐在一個地方抽。


  顧江年將羅畢喊了上來,一行人望著地上的煙頭麵色有些沉重。


  雖然不願承認,但顧公館顯然已經被人監視了,且看這,監視的時間並不短。


  “監控死角,又正對顧公館大門,是仇家?”


  薑慕晚在沉重的氛圍中問出了心中所想,望著顧江年的目光有些疑惑。


  “不一定。”


  “讓羅畢他們留這裏,我們去摘櫻桃,”顧江年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籃子,牽著慕晚往山上而去。


  上午,一切尚好,並無大礙。


  午後,暖陽灑進了客廳,稍有些燥熱。


  下午時分,慕晚去了趟華眾,臨出門前顧江年送人至門口,轉身回書房時,麵色沒了半分溫柔,剩下的是無盡的冷厲。


  跨步上樓時,眼風掃向羅畢,嚇的人腿肚子打顫。


  那渾身的殺氣,難以掩飾。


  “那邊傳來消息,說人跑了。”


  “跑了?”


  羅畢不敢直視人,但確實是他們工作的失誤,看了數年的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跑了,這種錯,是致命的。


  仇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無疑是把脖子送到人家的刀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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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都很平靜,每日送進去的東西都有人接,上午電話過去,他們打開門看的時候,裏麵隻有那個女人,”羅畢小心翼翼的望著顧江年開口。


  聲音細微,稍稍有點聽不清。


  諾大的書房裏,空間猛的變逼仄,冷氣壓從腳底板緩緩升起,直逼他四肢百骸。


  叫羅畢半晌不敢吱聲,望著顧江年的目光都有些躲閃。


  “多久了?”


  “超過了半個月,監控也過期了。”


  顧江年笑了,舌尖抵著腮幫子,微微低頭,唇邊扯出一抹輕諷的笑容,深邃的眉眼裏充滿無盡殺意。


  妄想逃出他的五指山,好好好、有勇氣。


  他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麽大風大浪。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冷酷的話語擲地有聲。


  “是。”


  “太太身邊,讓警衛護著。”


  “明白。”


  顧公館主宅的傭人都知曉,院落裏的警衛加強了,連帶著山林之間的監控死角也都按上了監控,全方位無死角的二十四小時守候顧公館。


  顧江年其人,年紀輕輕坐上如此高位,說沒有仇家,是不可能的。


  但顧公館建成以來,尚且還沒有哪個仇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潛入顧公館。


  “暗場資料,都在這裏,”慕晚一進辦公室,邵從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她。


  伸手接過,隨意翻了翻,付婧進來反手帶上了門,隻聽慕晚道:“有沒有說如何收費?”


  “有,看級別,級別越高費用就越高,”邵從伸手,將慕晚手中的資料翻到後麵。


  慕晚望著手中的資料,抿了抿唇,臉麵上掛著叫人看不清的深沉。


  拿在手中的資料,也緊了緊。


  她想到了一個人,但這個人,不足以讓她在此時使出來。


  握在手中的王牌,得用在關鍵時刻。


  “楊珊當時找的是誰?”


  “這裏,”邵從將楊珊當初找來跟蹤她的人資料翻出來。


  自上次一事之後,楊珊明顯安份了,但這安份,隻是短暫的,慕晚比誰都清楚,她顛覆了老爺子,但楊珊跟薑臨二人,短時間、動不得。


  也不能動。


  即便是要動,也得等宋蓉從西北回來之後。


  把柄不能輕易的被人握在手中。


  不到萬不得已,亦或是不到薑老爺子在首都宣判,她都不能動。


  如今,不過是做好準備罷了。


  辦公室門被人敲響,秘書進來告知,揚逸凡來了,正在樓下。


  薑慕晚將手中的資料合起來,遞還給邵從:“毀了。”


  而後望著秘書道:“讓他上來。”


  “這麽快就找上門了?”付婧在一旁冷冷的哧了聲,似是對揚逸凡,及其不屑。


  這樣一個男人,固然有點營銷手段與本事,也是個商場人才,可到底還是讓人瞧不起。


  織品的成長因為楊珊,說句不好聽點的,這個企業創始的錢都是楊珊做小三換來的。


  薑慕晚記仇,記著薑臨將c航的案子拱手送給揚逸凡之事,上任之後,自然也少不了將織品踩下去。


  且還是當著薑臨的麵。


  而揚逸凡今日,必定是為此而來。


  沒了華眾的支持,織品想再堅持下去,不容易。


  除非他找到新的出路。


  一個上升期的企業突然就被斷了命脈,這件事情落在誰都頭上,誰都會急。


  而揚逸凡,亦是如此。


  辦公室內,慕晚著一身深藍色襯衫倚在沙發上,麵含淺笑望著揚逸凡,那悠閑的姿態如同上位者看待自己的臣民。


  “現在應該喊薑董了,”揚逸凡道。


  “都行,”慕晚開口,話語淡淡,沒有什麽波瀾。


  好似一個稱謂,她也並不在乎。


  “我今日來,是想讓薑董高抬貴手放我織品一條生路,”揚逸凡知道,此時跟薑慕晚繞彎子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也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


  “楊總有什麽理由讓我放你一條生路呢?”她問,落在膝蓋上的手輕輕點了點。


  “我承認,織品對於薑董來說,有些刺眼,但對我來說,它是一個企業,一個能養活幾萬人的企業,c航的那個案子,莫說是薑董,即便是換了我自己也會耿耿於懷,我不求薑董能把那個案子繼續留在織品,隻求薑董高抬貴手。”


  楊珊破壞了她的家庭,且用薑家的錢弄出了一個織品,這些,揚逸凡都知道。


  他自然也不會傻到再跟薑慕晚講什麽道義,楊珊行事在先,她報複在後,這也是道義。


  慕晚笑了,俯身,端起跟前的玻璃杯,握在掌心緩緩的轉了轉,嘴角掛著淺淺淡淡的笑。


  “我這人,從不做無用之功,我欣賞楊總的能力,更欣賞楊總開門見山有話就說的性格,讓我高抬貴手,也不是不行-——。”


  說著,她悠悠望了眼揚逸凡,而後伸手,將手中茶杯放在茶幾上:“我按目前股市價格收購織品百分之十的股份,我買,你賣。”


  薑慕晚的大招原來在這裏,收購織品的股份不是什麽難事兒,但若是讓揚逸凡親手將股份讓出來,並不簡單。


  漫長的沉默在辦公室鋪展開,揚逸凡望著薑慕晚的目光帶著些許探究,想窺探出她的所想。


  但顯然,他沒這麽本事。


  薑慕晚笑了笑:“不必急著回答。”


  言外之意,我不急,但你織品,就不一定了。


  揚逸凡這日,可謂是坐立難安,落在膝蓋上的掌心緩緩的往下按了按,他望著薑慕晚,自然也知曉她不是在說謊。


  “我會考慮。”


  說完,起身離開。


  薑慕晚是商人,說唯利是圖也不為過,當初薑臨把肉從她口中搶走丟給織品時,就該想到織品會有吐出來的一天。


  該你的,就是你的。


  不該你的,吃進去了也會吐出來。


  她心狠手辣,善謀略。


  每一次隱忍,都是在為往後做鋪墊。


  從揚逸凡踏進這間辦公室開始,就意味著他成為了失敗的那一方。


  按目前股市價格正常收購。


  這話,於揚逸凡而言,何其紮心?

  薑慕晚就好比拿著一瓶敵敵畏告訴他,這是瓶敵敵畏,你得喝。


  他無路可選,也沒有選擇。


  傍晚。慕晚歸家。


  顧江年難得悠閑得著一身家居服坐在客廳逗貓,拿著逗貓棒,兩隻貓在他腳邊打滾。


  “太太回來啦!”


  主人家感情好,那蘭英這的神態肉眼可見的輕鬆了許多。


  薑慕晚將手中的包遞給她,坐在顧江年身邊,接過他手中的逗貓棒,看著腳邊兩隻圓滾滾撲騰著的貓兒。


  白貓雪白雪白的,像隻湯圓。


  “這麽胖,改名字好了。”


  顧江年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口,笑問道:“改成什麽?”


  “湯圓,”慕晚回答。


  顧江年一口水沒來得及咽下去,望了眼薑慕晚,再看了眼在她腳邊打滾的黑貓,揚了揚下巴,問道:“黑貓呢?叫丸子?”


  薑慕晚:

  “這麽大個人了,起名字能不能走點心?”


  他呲她,話語間帶著幾分取笑的意思。


  一手端著杯子,一手落在她腰間緩緩的撫摸著。


  “你走心?”慕晚頭也沒回呲回去。


  “黑貓警長看多了?養兩隻貓都按照人家的名字取的?”


  顧江年愣了一秒,隨即、哈哈大笑。


  那愉悅的笑聲,跟帶著魔性似的穿透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


  男人伸手,將手中的杯子擱在茶幾上,掰過慕晚的腦袋,迫使她望著自己,含笑問道:“你知道?”


  這兩隻貓,來的突然,是顧公館山林裏的野貓。


  顧公館落成,住進來那日,兩隻貓結伴跑了進來,他本意是不想養的,這些小東西養起來也是耗費時間。


  但餘瑟說,貓來財,特別是自己跑進來的夜貓。


  蘭英說給貓取名字。


  他未曾思考,隨口扔了兩個名字。


  咪咪和雪雪。


  按著黑貓警長裏的兩隻貓取得。


  不曾想,今兒被薑慕晚無情的給指出來了。


  這小精怪,怎麽什麽都知道。


  慕晚伸手將自己腮幫子上的手扒拉開,嫌棄的望了一眼顧江年:“早就知道了,懶得說你罷了。”


  “那我要謝謝蠻蠻懶了,恩?”


  慕晚抿了抿唇,轉眸回去準備再繼續逗那兩隻貓。


  卻被顧江年鎖住了唇瓣。


  隱隱的,她聽見傭人倒抽涼氣聲,餘光且還瞥見有人轉過了身子,不敢看他們。


  顧江年靠在沙發上,擁著她,加深了這個吻。


  寬厚的掌心落在她腰後,來來回回的撫摸著。


  慕晚半趴在他胸膛,麵色桃紅,隱有嬌羞。


  “你非得在客廳?”她話語低低。


  僅有二人聽得見。


  顧江年這日,是高興的,那種高興來源於自己內心深處埋下的東西被薑慕晚看穿,可這看穿了一切的小精怪又看破不說破。


  這讓他,很是歡喜。


  隱隱覺得,薑慕晚竟然懂她。


  “情難自禁,”顧江年淺笑回應。


  薑慕晚跟顧江年二人,感情好時,無話說。


  可若是起了爭吵,那也真是什麽都敢說。


  “換名字嗎?”慕晚手中的逗貓棒早就丟地上去了,淪為了兩隻貓的玩物。


  她極不老實,一如顧江年所言,扒在一起的時候就喜歡將爪子往他身上鑽,一通亂摸,也不知她能摸出個什麽名堂來。


  顧江年抓住她為非作歹的爪子,深邃的視線落在人臉麵上,帶著幾分淺問:“手感如何?”


  “挺好,”慕晚如實回答,暖呼呼的,能不好嗎?

  “你還挺敢說。”


  “我摸我老公有什麽不敢說的?不給?”


  “不給,”顧江年抓住人的爪子沒放。


  “是不是怕我不給錢?”


  顧江年:

  薑慕晚見顧江年麵色沉了沉,似是怕人太好過似的,又補了一刀:“我不白嫖。”


  “給錢行不行?”她笑眯眯望著人家,滿臉的俏皮之意。


  “你把老子當什麽了?”


  “老公呀!”


  顧江年冷笑了聲,捏著人爪子的手緊了緊:“是嗎?我怎麽覺得你把老子當鴨子了?”


  “我可沒說,你要這麽認為我也沒辦法。”


  顧江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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