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寂寞空虛冷了
僅是一夜之間,關於薑家的輿論導向便又轉了個方向。
利刃與刀尖全都對準了c大研究生導師項方明。
將一個昨日還在學術界神壇上的人拉下了凡間,如此就罷,且還狠狠的踐踏他,磋磨他。
將一個學者貶的一文不值。
這夜、c市人名醫院內,女子睜著眼睛躺在床上,脖子上的傷口與手腕上的傷口都已被縫合,渾身是血的衣服也被換下,沒了那些鮮紅的襯托,整個人顯得寡白而又沒有生氣;大抵是院方怕出事,給她換了間單人病房。
深夜,逃過顧江年磋磨的薑慕晚靠坐在床上緩緩喘息著。
晚餐時分的那句中看不中用成了顧江年磋磨她的借口,且磋磨時,一遍又一遍的問著她,中不中用。
口無遮攔一時爽,事後認錯火葬場。
薑慕晚妥妥的感受到了這句話的真諦。
她苦苦求饒,終不得果。
淩晨,浴室水流聲不斷,薑慕晚靠坐在床上,伸手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那側接起,久無聲響,許久,略帶低沉的話語響起,似是在避著什麽人:“你說過不牽連無辜者的。”
“是薑司南的父親想拉無辜者出來擋槍,”言下之意,與我無關,我答應你的事情都做到了。
浴室的水流聲停歇,薑慕晚抬眸望了眼闔上的玻璃門,隨即再道:“你可以拯救無辜者。”
“怎麽做?”那側,女子未曾思考,吐口而出的話語隱著幾分迫不及待。
“把楊珊去你家的視頻放出來,依舊在c大論壇,”薑慕晚直接開口,她不怕女孩子會半路退縮,因為行至她這一步,與資本家作鬥爭,根本就無路可退。
往後也是死路一條。
“你就不怕我留有後手?”
“你不會,因為你無路可退,往後是死,往前尚且還有幾分活路。”
“你這樣,讓我想起了一句話,”女孩子淺笑聲從聽筒傳過來,淡淡的,漫不經心。
薑慕晚未言,等著她的話語出口。
“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偷了一個帶鉤的人要受懲罰處死,而盜竊一個國家的人卻做了諸侯,她與薑慕晚的關係此時就是這般,此時的她,像極了古代輔佐王侯將相造反的臣子,反成功了,她才有活路,若輸了,死路一條,滿門抄斬。
“竊國?不不不、”她緩緩搖頭,一連三個不出來,似是在急於解釋什麽,但又沒有解釋半分。
這世間,能從薑慕晚口中套出話的人,不多、。
一個未出校門的女孩子,縱使有這個心也不見得能成功。
浴室門被拉開,顧江年著一身睡衣,拿著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站在門口,見她靠在床頭接電話,手中動作一頓。
二人視線隔空相對數秒,而後,男人淡淡的轉身離開,拉開臥室門去了書房。
這一舉動,看似淡然,實則透露著尊重。
成年人之間舒服的相處就是給彼此所需的空間。
這是尊重,也是個人素養。
夜間書房,顧江年給君華公關部經理去了通電話,在君華公關部經理詫異與不可置信的的思緒中用及其平靜的話語吩咐了些許事情。
眾多周知,君華素來是個能言語的地方,當權者也會聽取下方人的意見。
是以這日,公關部經理說出了心中疑慮:“若是如此幹了,隻怕會與華眾為敵。”
顧江年伸手倒了杯溫水,不急著言語,反倒是及其淡然的喝了半杯,反問回去:“利益之下,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一句話,將公關部經理接下來要言語的話語悉數給擋了回去。
老板已經看透了一切,又何須她們這些人再言語半分?
言語,也是廢話。
“明白,”公關部經理領命。
進屋,薑慕晚已經收了電話,正拉著被子往裏滑溜,見他進來,滑溜的身子微微頓了頓,抬眸望了人一眼,又鑽進去了。
跟冬日裏睡在客廳裏的貓兒似的,見人來,瞅一眼,接著睡。
顧江年真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小潑婦了。
“想好了明日怎麽對付人家?”他進被窩,將人往懷裏帶了帶。
“恩,”她淺聲回答。
“睡吧!今晚就別折騰了,”昨夜可謂是徹夜未眠,薑慕晚不睡,他也睡不安。
次日,滿城風雨依舊刮得狂妄,也仍然在薑家。
楊珊登門打人的視頻在網上被傳出來,且以及其瘋狂的之勢蔓延開來,此時,不僅僅是c大的學生憤怒了。
光是那幾句惱羞成怒的話語便能將一個家族給摁下去,這個世界上多的是生來平凡的人,又有誰生來就是螻蟻?
這是法治社會,倡導公平公正公開,奴隸製社會早已過去,大清也已經亡了許多年了。
可她楊珊還是如此猖狂的叫囂著,登門辱罵就罷了,且還險些伸手要了人的命。
這方,老爺子與某些人聯手將輿論導向給轉了個方向,散盡錢財與人脈。
可這一切,都被楊珊給毀了。
毀的一幹二淨。
薑家啊!一度陷入混亂當中。
老爺子氣的渾身顫栗,險些犯了心髒病,指著楊珊的手止不住的顫栗,且疾言厲色且當著薑司南的麵怒吼道:“自古娼女歌姬登不了大雅之堂,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老爺子與薑臨在前麵謀劃,楊珊在身後拆台,莫說是老爺子就是薑臨都憤恨。
“爺爺,”薑司南伸手將楊珊撥到身後,似是有意護著她,大抵是老爺子那句娼女歌姬刺痛了他的心。
聯合起最近學校的裏的風言風語,望著老爺子的目光帶著些許委屈,清明的,尚未被社會洗禮過的眸子直接紅了。
他望著老爺子及其不甘心質問:“我母親是娼女歌姬,我父親是什麽?我又是什麽?”
“司南,”楊珊在身後伸手拉薑司南。
後者卻不為所動。
薑司南帶著怒火的眸子死死盯著老爺子,滿眼的不服輸。
在他看來身在一個屋簷下,大家都是肮髒貨,憑什麽你能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打著滿口仁義的幌子去指責評價抨擊別人?
你又能高尚到哪裏去?
在薑家,薑司南一直都覺得自家母親在父親和爺爺跟前太過唯唯諾諾,像封建時期的小媳婦兒,有氣也隻能忍著。
客廳內,氣氛一度緊張,管家站在一旁明顯覺得眼前氣氛稍有些劍拔弩張。
“我母親若是娼女歌姬,那我父親就是個明知故犯違反國家法律的嫖客。”
啪、厚實的掌心落在薑司南麵容上。
隨之而來的是楊珊的驚呼,以及老管家看不過眼的歎息聲。
動手的,不是老爺子,是薑臨。
“逆子,”怒吼聲,咆哮聲,隨之而來。
老爺子怒罵楊珊,他本是想打個圓場的,正在思忖如何撫平老爺子的怒火,便被薑司南那一聲嫖客刺激到了。
滿腔怒火,未有隱忍,一巴掌下去,隨之而來的是謾罵。
“你幹什麽?”楊珊驚了,伸手將薑司南往自己身後拉,躲開了薑臨的怒火。
自薑司南生下來伊始,素來是薑家的掌中寶,未曾受過半分委屈,即便老太太去了,老爺子跟薑臨也算是疼愛有加。
可今日,將這份疼愛打破了。
薑臨怒目圓睜望著薑司南,滿眼怒火無處撒。
“你想清楚你生在哪裏,”薑臨伸手智者薑司南,沒有半分疼愛之意,相反的,多的是怒火中燒。
隨即,望向楊珊:“我讓你去找人家和解,不是讓你登門打人的,我看眼下你要如何挽回局麵。”
“薑總,”門外,鄧卓跨大步進來,一聲高呼止住了這場爭吵。
“說,”必然不是好事,薑臨無須多想也知曉必定不是好事。
“有新聞出來說君華助學金因這次c大醜聞,延緩撥放,此事驚動了教育局那邊。”
若是在平時,君華的助學金延遲撥發不是什麽重要事,可此時,如此緊要關頭,c大跟薑家的醜聞正濃烈時,如此簡單的舉動,便足以讓外界的新聞在濃烈上幾分。
“他顧江年這個點來湊哪門子的熱鬧,”老爺子怒火噴張,氣的腦子嗡嗡作響。
顧江年此時可謂是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就昨日而言,薑家雖說緋聞纏身,但c市商場尚且無人敢將毒手伸向他們,一如顧江年許久之前的顧慮,無人想背負上欺師滅祖的惡劣名聲。
可不踩,並不代表不想踩,薑家這塊肥肉多的是人眼巴巴的望著想去啃一口。
但無人敢開這個先河。
此時,c市首富顧江年帶了頭,他們還在畏懼什麽?
還何須畏懼?
君華內,顧江年站在窗旁抽煙,徐放帶著公關部經理進來,見他靜站不言,周身透著睥睨天下的氣場,徐放與公關部經理腳步皆是頓住。
默了數秒,徐放才穩了穩心神:“老板,翟經理來了。”
顧江年聞言緩緩轉身,徐放與翟婷這才見他手中還有一杯咖啡。
男人微微揚了揚下巴,話語平和:“坐。”
翟婷聞言,跨步行至沙發旁,徐放轉身離去。
君華集團公關部經理翟婷,在公關界是個響當當的存在,雷厲風行的女強人,推波轉場公關高手,所有的危機到她這裏來都是機會。
這就是顧江年為什麽一直把她留在公關部的原因。
有手段,有見識,更有孤注一擲的勇氣。
“新聞放出去之後收獲如何?”顧江年端著咖啡杯緩緩邁步向著她而來,平淡的話語聽不出一分公事公辦的語氣。
相反的,像是在嘮家常。
“四方都在湧動,華眾這塊肥肉很多人都盯上了,隻是不敢動罷了,如今顧董您開了這個口子,多的是人留著哈喇子準備謀劃,我猜薑董一會兒會聯係您,但我覺得暫時最好不要同華眾為敵。”
“為何?”男人伸手將咖啡杯擱在茶幾上,笑問。
“因為華眾氣數不會那麽早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顧董何必去做一個落井下石讓眾人唾棄的惡人。”
顧江年笑了,望著翟婷滿麵欣賞,雙腿交疊,靠在沙發上,端著淺笑望著人家:“說說你的看法。”
“我猜顧董也並不想這個時候吞並華眾,倘若這個時候有任何吞並華眾的新聞出來,踩不了他們,指不定還能幫助他們度過難關,為旁人做嫁衣之事,幹不得,君華的消息既然已經放出去了,我猜顧董的目的不管是什麽,應該都已經達到了,在薑董找上門之前,我們發出消息說是誤傳,在將c大的助學金撥出去,坦言一切都是媒體無中生有,將君華放到受害者的位置上,還能博的好感,這時候,該撕咬華眾的人已經撕咬了,我們隻要等,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翟婷望著顧江年一字一句開口,麵色及其認真。
她的話語中,端的是不廢一兵一卒將華眾吞下。
宏圖遠見是極多男人都比不上的。
顧江年笑聲漸起,絲毫不掩藏自己對翟婷的欣賞。
“翟經理所言、在理。”
他一開始想的不過就是虛晃一招,將豺狼虎豹引到華眾去。,讓那群豺狼猛獸幫著小潑婦瓦解華眾,她能坐享其成。
你看!這就是顧江年。
嘴賤歸嘴賤,可心裏實打實的疼著人家。
自昨日清晨知曉薑慕晚要收拾華眾時,他就做好了要推波助瀾的準備。
你打架,我守門。
你撕逼,我幫腔。
怎能說我們不是天生一對?
翟婷心頭一顫,落在膝蓋上的手微微緊了緊,她不否認顧江年是個及其有魅力的男人,特別是你見證這個男人從一無所有到家纏萬貫,這時你所見到的不再是這人英俊的外表,而是那令人著迷的內在,以及所向披靡無所不能的氣場。
欣賞他魅力的同時,也懼怕跟著種人共度一生,因為他這一生向往什麽都不會向往愛情。
自古帝王無情,這是千百年流傳下來的真理。
翟婷大抵是眾多女人中為數不多的唯一一個知曉顧江年不能愛的人。
所以、她從不什麽春.夢。
顧江年惜才,那她便做好他手中幹將之位。
什麽情情愛愛啊!都不如錢重要。
“那、我們-——?”翟婷望著顧江年,小心翼翼帶著詢問之意開口。
顧江年呢?
他及其平靜,望著翟婷,涼涼開腔:“按翟經理說的去辦。”
翟婷聞言,起身,朝著顧江年微微頷了頷首:“明白,我去辦。”
這日,於華眾而言薑慕晚依舊處於失蹤斷聯狀態,而付婧,早在事發當晚回了首都,大有一副不參與其中的架勢。
財務部薑經理呢?
車禍受傷,自顧不暇,莫說是華眾出了緋聞了,即便是華眾現在垮了她也沒辦法。
這日中午,君華的新聞出來不過兩三個小時,君華公關部便開了場新聞發布會。
點明關於c大助學金之事乃無中生有,不存在。
除此之外,一切問題都不作答。
一場發布會,來也快,去也快。
而那些已經伸出腳的人,此時想收回來,儼然是來不急了。
顧江年這虛晃一招,可謂是及其厲害啊!
騙過了所有人,同時也將華眾踩了一腳,到頭來,自己沒有半分損失。
這日,薑慕晚站在顧公館客廳看新聞,自也看到了顧江年的騷操作,突然想起昨夜臨睡前,狗男人問她要不要東風。
她迷迷糊糊回答,有當然要。
白日,這人就把東風送過來了。
這個狗男人呀!
真真是招人恨又招人喜。
恨得是那張破嘴,喜得是他老子就是不要臉的精神。
於是,薑慕晚一通電話過去了,此時,辦公室內,翟婷將走,而顧江年坐在沙發上尚未起身,拿出手機見是小潑婦,伸手接起。
將接起,那側輕快的嗓音冒出來,帶著幾分調戲:“嗨、帥哥。”
顧江年愣了幾秒,隨即一聲無奈的淺笑從嗓間溢出來,就此,他還不忘回應道:“嗨、美女。”
這下,輪到薑慕晚愣了。
媽的!!!!!狗男人。
“約嗎?”
顧江年大抵是隱隱習慣了薑慕晚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也不惱了,反倒是伸手端起桌麵上冷卻的咖啡喝了口,且漫不經心問道:“寂寞空虛冷了?”
“也不是,”薑慕晚靠沙發上,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摸著白貓。
當著蘭英的麵兒跟顧江年打起了嘴炮。
“恩?”顧江年眉頭輕佻似是在問什麽意思。
隻聽薑慕晚再道:“就是老公不在家,想找個野男人。”
話語落地,本是頷首站在一旁的蘭英唰的一下抬手,將震驚的目光落在薑慕晚身上,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那你覺得我像野男人嗎?”顧江年淺笑了聲,笑的冷颼颼的。
跟天將黑時的風似的,不算寒冷,但也隱有涼意。
“不在家裏的都算野男人。”
“這是要我回家?”顧江年身形微動,放下手中的咖啡起身往辦公桌上而去,打開電腦看了眼今日日程。
抿了抿唇,眉眼間隱有幾分不悅,思忖了番哪些可以推,哪些不能推。
最終,微微遺憾的嗓音在薑慕晚耳畔響起:“很遺憾,顧太太今日隻能獨守空房了。”
“行吧!那我去找小奶狗,”薑慕晚一副無所謂的姿態緩緩開腔。
說著,且還起了身,一旁,蘭英見此,移步過來擋住她的去路,且一臉沉重道:“太太。”
蘭英那眼神啊!就好似她今日若是讓開了,自家先生那就不止頭頂一片綠那麽簡單了。
“敢爬牆,打斷腿,”那側,顧江年拉開椅子坐下去,話語硬邦邦的。
薑慕晚看了眼擋在跟前的蘭英,頗為傲嬌回過去:“我不爬牆,有人會翻牆而來。”
顧江年:……
顧公館的圍牆看來是不夠高啊!
薑慕晚想不通自己為何會給顧江年去這通電話,隻覺,想,她便做了。
就如此簡單。
這日,薑家,老爺子拿著手機一通電話尚未出去,君華的發布會便出來了。
那姿態,何其高啊?
翟婷這人,長的端莊,光往那一站,自帶氣場。
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打著一副老娘躺槍了,心情很不好的模樣。
出口的話語也及其強硬。
其一:君華沒有說過拖延c大助學金之類的話,君華助學金每年一月底之前發放,二月初再由學校撥給學生,延沒延遲無須做過度解釋。
其二:對於刻意抹黑君華形象者,會追究法律責任。
其三: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
三件事,從開會到閉會,總共不到十分鍾。
老爺子看到發布會時,碎了手中的茶杯。
渾身冒著陰寒之氣,瑟瑟發抖。
“顧江年,顧江年,”老爺子蒼老的麵容中散發著陣陣戾氣,字句之間都在琢磨著顧江年的名字。
君華發布會看似是在做解釋,實則是踩踏老爺子。
若無發布會這回事,老爺子大可以將一個欺師滅祖不仁不義的名聲按在顧江年頭上。
讓世人去詬病他,去指責他,讓輿論將他淹沒。
可此時,君華僅用了十分鍾的時間將自己撇清了。
且還打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何其心機啊!
顧江年這虛晃一招看似什麽也沒幹,可卻什麽都幹了個幹淨。
不過是親手殺人跟借刀殺人的區別。
“慕晚跟薑薇呢?”此時,老爺子還在想著將這二人推出去擋槍,用她們二人來力挽狂瀾。
何其歹毒。
“薑副總不知所蹤,聯係不上,薑經理昨日從夢溪園出去時出了車禍,此時——,”後麵的話,不說也罷。
“不知所蹤?”
“是,不知所蹤。”
這日下午,薑慕晚出了趟門,去了薑薇住所。
且出門之前,蘭英死活攔著不讓走,好說歹說無用,就薑慕晚這般能說的人,差點磨破了嘴皮子,最終無奈,還得求救與顧江年。
顧江年在那側,冷嗤了聲,賞給了她六個字:“自作孽,不可活。”
她去時,薑薇正在家,開門見薑慕晚站在玄關處,稍有些錯愕。
“姑姑不準備請我進去?”薑慕晚輕輕開口,淺笑詢問。
“阿姨!”薑薇愣了片刻,而後伸手掩了掩門,將人半擋在門外,回眸、對家裏的女傭道:“去把我房間陽台上的花兒收拾一下。”
她刻意支開傭人,想必這其中有何隱情,薑慕晚大抵知曉,及其配合她似的往旁邊側了側。
須臾,大門打開,薑薇側開身子道:“進來吧!”
“薑家的人?”薑慕晚進屋,輕飄飄的問了一句。
薑薇嗯了聲,算是回應。
“姑姑是準備留著這人過年嗎?”她輕飄飄且不屑的話語從嗓子間冒出來,帶著短短的嘲諷之意。
薑薇淺笑了聲:“以前有這個想法,現在沒了。”
說著將人往書房帶,且問道:“喝點什麽?”
“不是毒藥就成。”
她與薑薇之間雖說是親人,可彼此之間多有防範,若非年幼時分遭遇相同,此時又怎會坐在一起?又怎會攜手作戰?
人生長路漫漫,她們隻是在及其短暫的光陰裏握手言和罷了。
誰知曉,這一陣兒過去之後,她們是敵還是友。
聞言,薑薇步伐一頓,轉身回眸望向坐在沙發上的薑慕晚,話語間帶著幾分無奈:“我這什麽都有,就是沒有毒藥,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薑慕晚坐在薑薇書房裏,視線緩緩的將屋子掃了一圈,落在書桌後的相框上,一家三口,女子笑容溫軟,男人溫文爾雅,女孩兒天真爛漫。
就如此一家三口,怎麽看怎麽都是一個溫馨家庭。
可現如今這個溫馨家庭裏,隻有薑薇一人留在國內。
孤身一人,守著這諾大的空房子熬這漫漫長夜與無數個白晝。
孤身一人在華眾作戰,且還要冒著被老爺子送出去擋災的風險。
“你愛你丈夫嗎?”
薑薇端著茶進來,便見薑慕晚站在那張全家福照片前,及其溫淡的問出了這話,一個未婚的女孩子問出這話時,卻有種已婚的滄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