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顧董想要什麽
薑慕晚何止是潑婦啊?
她比潑婦更甚,潑婦可沒她這般手段。
若是所有潑婦都如她這般善謀略,有眾多陰謀詭計,那這世界,當真是潑婦稱霸了。
晨間鬧這麽一出,顧公館裏氣氛尤為緊張。
羅畢押著薑慕晚關進了配樓,鎖了門窗,任由她在裏頭破口大罵,絲毫不為所動。
主宅,二樓主臥諾大的衣帽間裏,男人麵色布著寒霜一粒一粒的解著襯衫扣子,伸手,將濕漉漉的襯衫從身上剝下來,露出健碩的腰線。
男人伸手去取衣櫃裏的襯衫,指尖將將落在潔白的襯衣上,通過衣櫃玻璃門瞧見了自己脖子上的血痕。
且一道一道兒的,瞧著新鮮的很。
誰的功勞?
除了薑慕晚還有誰?
他遲早有天要剪了她的爪子。
片刻,徐放見人下來,迎上去,溫溫道:“薑老爺子那邊?”
“等。”男人說著,跨步離開。
能耐是吧?
玩兒失蹤是吧?
一箭四雕是吧?
那就陪他們玩兒。
因著薑慕晚的這通算計,此時,c市商場鬧得熱火朝天,晨間顧江年去公司時,聽得底下副總聊起薑家之事,且說的繪聲繪色的,精彩的不得了。
“還以為楊家是原配,感情不是!”
“搶人家財產還綁架人家,是不是有點兒缺德了?”
僅是一夜之間,薑慕晚就站在了弱者的那方,這個滿腹心機手段陰狠的女人成了別人可憐的對象。
一個潑婦被人們口口傳頌成了一朵被後母摧殘的嬌麗花,
女巫的外表下披著白雪公主的外袍來迷惑世人。
可真真是好手段。
莫說是徐放,就是顧江年聽得眾人們議論的話題都隱隱覺得這女人手段實在是高超。
塵世間,人們對於弱者總是有不一樣的同情之心。
而她顯然是緊緊抓住了這一點。
用輿論將那個所謂的“壞人”踩在地上摩擦。
第一日,滿城風雨。
薑慕晚被關在顧公館的配樓裏,關雖關,但並未虐待,一日三餐照給,且分量不減精致可口。
第二日,警方頻繁進出華眾與夢溪園。
薑慕晚讓蘭英給自己找了本書,翹著二郎腿坐在簡陋的屋子裏細細翻閱著。
全然沒有被關的壓迫感,相反的,不問世事,她很輕鬆快活。
第二日晚間,顧江年回顧公館,招來羅畢詢問情況,羅畢道:“不哭不鬧也沒有逃跑的意思,相反的,還挺悠閑。”
最後四個字,羅畢是瞧著顧江年的麵色一字一句說的。
頗有一種老板若是不快,他好提前跑的意思。
果不其然,正準備脫下外套的男人手中動作一頓,回眸望向羅畢,似是在沒聽清,擰眉問了句:“還挺什麽?”
羅畢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望著顧江年,重複道:“悠閑。”
客廳內,蘭英候在一旁,日落的光暈照在遊泳池裏反射出粼粼波光落在天花板上,兩隻小貓在一旁玩著毛線球,而顧江年陰沉的目光直視羅畢許久。
久到羅畢都以為這人不言語了。
刹那間,一件黑色西裝朝他劈頭蓋臉扔下來,罩在他的臉麵上。
等慌忙扯下時,瞧見的,是男人壓著怒火跨大步朝配樓而去的背影。
配樓裏,被關著的薑慕晚確實是挺悠閑,悠閑的坐在房間窗邊的椅子上,手握著一本德文書,在細細的翻著,想來這兩日的不出門給她造就了良好的環境,手中一本書看了四分之三,眼看著就要翻完了。
顧江年見此,活生生給氣笑了,突兀的冷嗤聲在身後響起,薑慕晚側眸瞧了眼,見是顧江年,又悠悠然然的將目光移至書目上。
“你還挺悠閑。”
“既來之則安之,”瞧瞧,她心態多好?被人關在這小破屋裏還能搞個即來則安之出來。
顧江年站在門邊冷涔涔的瞧著她,隨即,這人悠悠閑閑的靠在門邊倚著門框望著坐在涼椅上的女人。
“薑副總怕是巴不得我能多關你些時日,讓外麵的刮的越猛烈越好,”男人溫溫的話語不鹹不淡的在身後響起,薑慕晚拎著書頁的指尖微微晃了晃。
未曾言語,隻聽他再道:“警察之所以尚未查到你上了我的車,想必這中間少不了薑老爺子的功勞,而即便是警察覺得這事兒與我有關係,也會在排除一切之後才會上我這顧公館來,薑副總躲在我這顧公館裏避風頭,也難怪這般悠閑?”
“但隻怕-——薑副總悠閑不了幾時了。”
這話,說的有講究。
若是顧江年說悠閑不了幾日,她尚且還能多想一想。
可他說的是悠閑不了幾時,就證明這男人可能會在數小時之內將她送出去,然後、為楊滸洗脫罪名。
讓她的精心算計功虧一簣。
即便到頭來不能讓楊滸功虧一簣,她也要讓他聲名狼藉。
可若今日,顧江年將她送出去,無形之中就相當於狂風刮了數日大家都在期盼著下雨的時候,突然轉晴了。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片刻,薑慕晚抿了抿薄唇,伸手將書頁的邊角折起來,將手中書籍緩緩的擱置窗台上,而後起身,望著顧江年。
這世間有那麽一種女人,不管她身處何種艱難環境中,不管她的衣著如何淩亂與肮髒,她挺直背脊站在你跟前時,你看見的是她高雅且不卑不亢的靈魂,而不是那淩亂與不修邊幅的外表。
顧江年瞧著她及其細心得將手中書頁折進去,視線從她的一舉一動在到她起身,都未曾挪開半分。
“顧董想要什麽?”薑慕晚這話,問的及其平靜,好似在問你今日天氣如何這般。
想要什麽?
顧江年已經很久沒聽到別人這麽問自己了。
處在他現如今的這個位置上,難得有人在問一個身家萬貫財富不計其數的人要什麽。
是以,聽到這句話的顧江年默了許久,望著薑慕晚的目光帶著些許打量。
似是在回味年少時的過往又好似是在細細琢磨這句話。
許久之後他問:“薑副總能給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