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6:顧知鳶

  13年年末,顧先生喜得愛女。

  取名知鳶。

  寓意:【知書達理,鳶飛魚躍】

  顧先生取這名字時,有私心。

  大抵是因為兒子太鬧騰了。

  生個女兒,想安靜些許。

  如果再來一個跟兒子一樣鬧騰的女兒,顧先生跟顧太太這輩子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喜得愛女。

  顧先生整日抱著女兒愛不釋手。

  有了妹妹爭寵、顧寒止小朋友明顯感覺到了危機,整日整日的趴在親媽身邊。

  一來是為了能看看小妹妹,二來是為了能博一些許好感。

  顧知鳶未滿月。

  顧先生跟顧太太直接挑明,不可像對待兒子那樣對待女兒,不然、他會生氣。

  言外之意就是女兒比兒子受寵。

  慕晚聽到這話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含笑問道:「你就不怕兒子聽到了說你偏心?」

  「不管。」

  顧先生是個女兒奴,極其疼愛女兒。

  小姑娘一哭一鬧,他就心疼的跟個什麼似的。

  尚未滿月,屋子裡粉色的布娃娃堆了一層又一層。

  慕晚時常在夜間看到他抱著孩子,輕哄著、那模樣,絲毫不輸當初對待寒止的時候。

  14年初。

  觀瀾別墅的煙火味兒越來越濃厚。

  俞瀅有了孩子分散注意力,在也不去磋磨宋思知跟宋思慎二人了。

  於是乎,這二人對兩個孩子極其上心,疼愛的不得了。

  一四年,顧寒止四歲。

  顧先生請來鋼琴家,畫家、以及各國語言老師開始輪番給顧寒止上課。小傢伙每日的生活被安排的滿滿當當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空隙。

  顧先生在對於孩子教育方面極其嚴苛,不顧家人所有勸阻。

  只道了一句話:「他要給他小傢伙最好的生活環境也要給小傢伙最好的教育。」

  顧寒止每日忙歸忙,但到了周末,顧先生即便再忙,也會抽出時間帶著小傢伙去首都周邊各地開拓視野。

  家庭教育的重擔有一大部分落在了顧江年頭上。

  14年下半年。

  顧知鳶開始丫丫學語,見了人就喜歡咿咿呀呀的叫著。

  而顧寒止。

  喜歡逗弄妹妹。

  跟小姑娘玩的嗨。

  兄妹二人的感情極好。

  行至15年,顧寒止5歲。

  顧知鳶一歲。

  小姑娘果然沒有辜負父母的期望,文文靜靜的,一個女孩子不吵不鬧。

  相比起來,顧寒止更像慕晚。

  而顧知鳶,更像自己的父親。

  二人在性格上有著天南地北的插入。

  小姑娘很安靜,能自己一坐就是一天。

  脾氣好,耐心好。

  而小傢伙呢?

  無法無天,翻山倒海,無所不能。每每慕晚嫌棄他的時候,宋蓉總會給她潑冷水。

  冷冷的道一句。

  「也不知像誰。」

  於是乎,他所有的怒火都煙消雲散了,根本就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與開口的權利。

  顧江年將所有的耐心與愛都給了兩個孩子。

  不管事務多麼繁忙,孩子的教育他必定親自參與。

  像是為了彌補自己小時候的遺憾。

  他在努力的做一個好父親。

  也在努力的做一個好丈夫。

  這日夜間。

  慕晚從書房進來。

  見顧先生靠在床頭看書,她走過去。

  男人順手掀開被子。慕晚順勢窩進去,

  雙手環住他的腰身。

  在他胸膛緩緩的蹭著。

  溫溫問道:「在看什麼?」

  顧先生一手圈著他。

  一手將書頁關上。

  映入慕晚眼帘的是:《如何做一個好爸爸》

  她一愕。

  抬眸望著顧先生。

  有些難以置信。

  顧先生見人驚愕,低頭微微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柔聲問道:「怎麼了?」

  「為什麼會看這個?」

  「因為想給孩子買一個更好的成長環境、再者、學無止境。」

  「謝謝。」

  慕晚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

  顧先生剛起的一點看書的心思就被這小妖精這麼給勾沒了。

  「誠心的?」

  「怎麼了嘛?」

  顧太太佯裝不懂。

  「你說怎麼了?」

  顧先生反手將書擱在床頭柜上,一手落在慕晚腦後,一手撈過被子將她蓋好。

  低低沉沉的問她。

  「我不知道。」

  「昨晚想要,說累了,今日呢?」

  今日————————。

  慕晚不敢說累,她心想、如果她說累。

  顧江年只怕會掰著手指告訴她,她今日在家除了吃,就是睡,再者就是逗貓。

  連孩子都沒看。

  整日活的跟神仙似的。

  這夜,顧江年幾近磋磨她。

  15年上半年。

  小姑娘開始牙牙學語,會單純的喊幾個疊詞。

  可好巧不巧的頭一句喊的不是爸爸而是媽媽。

  這可給顧先生氣壞了。

  抱著孩子一個勁兒的教著。

  奈何不管怎麼叫小傢伙就是不會、笑的慕晚在旁邊花枝亂顫。

  顧先生及不甘心道了句:「小人得志。」

  15年中旬。

  宋思知在一次晚餐當中跟大家透露出這麼一點消息,她說:感覺自己遇到了人生當中可以攜手並進的人。

  她這一句話讓整個宋家人都靜默了,宋思慎更是用一種驚愕的目光看著她,有些難以置信。

  而慕晚,更甚。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的宋家人一個措手不及,誰也沒有想到誰也沒有做好準備、

  那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有時間談戀愛的人,突然之間。

  就宣布了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此生與之攜手並進的人。

  驚訝,震驚,錯愕在宋家人的臉面上齊齊上演,直至最後還是顧江年找回了思緒,詢問宋思知:「姓甚名誰?家住哪裡?何許人?也從事何種工作?什麼時候可以帶回來一起吃頓飯?」

  「對對對、什麼時候可以帶回來一起吃頓飯?」

  老爺子因顧江年這句話。

  找回了思緒。

  而宋思知呢,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先不急。」

  「姐、你不會強搶良家婦男了吧?」

  砰——————宋思知抄起手中的筷子朝著宋思慎砸去。

  15年六月。

  顧先生出差、慕晚帶著兩個孩子睡覺,僅是一夜的功夫,翌日清晨起來她只覺頭痛腳輕,渾身軟趴趴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晨起早餐。

  撐著腦袋歪在餐桌上。

  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子不得勁兒。

  無疑。

  慕晚病了。

  熱感冒。

  及其難好。

  這一病,人都焉兒了,顧先生遠在國外,知道這個消息時心急如焚。

  萬萬沒想到。

  顧寒止大了,尚且還好。

  小姑娘此時一歲多。

  正是需要人的時候,顧江年不在家,慕晚這一病、自是不可能再與孩子們走得近了,於是乎,小姑娘見不到人。

  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任由是誰都哄不好。

  余瑟只道、不愧是顧江年親生的。

  這脾氣跟顧江年小時候一模一樣。

  若是凡事不如了她的願。

  脾氣上來了,怎麼都止不住。

  非得達到目的才行。

  不然、怎麼哄都哄不好。

  慕晚躺在床上只覺得頭重腳輕,聽聞樓底下撕心裂肺的哭喊,只覺得腦子裡嗡嗡的響。

  喊了宋蓉將孩子抱上來。

  她摟在懷裡輕輕的哄著:「好了好了、媽媽在呢!」

  「乖乖,不哭了。」

  「你在哭,媽媽頭都要炸了。」

  於是下午顧太太一通電話打給顧先生,語氣之間儘是抱怨,惹得顧先生心頭蕩漾!

  愧疚感噌噌爬上來。

  於是乎!連夜奔赴了回來。

  這日深夜。

  觀瀾別墅的院落里,隱隱的有一道遠遠的車燈打過來。

  在這靜寂的夜裡,將整個院落里照亮。

  顧先生因自家太太生病,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

  將一推開房門,看見的是宋蓉帶著慕晚以及兩個孩子躺在主卧上。

  顧先生見到此情此景,只覺得提起來的一顆心,緩緩的落地,他走近先是摸了摸自家愛人的額頭。

  見不燒。

  狠狠的鬆了口氣。

  「回來了?」

  「恩。」

  顧先生說著,看了眼宋蓉和兩個孩子。

  伸手將慕晚從床上抱起來。

  「怎麼了?」

  「我們去寶寶房間。」

  慕晚從一開始也極其怕自己的感冒傳染給兩個孩子,但由於小傢伙們的不依不饒,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得順著他們。

  15年6月。

  顧太太跟感冒做了一場漫長的鬥爭,而這場鬥爭之內還包含了顧先生。

  先是老婆生病,然後再來生女兒。

  緊接著是兒子。一家三口輪番病下來,並的顧先生心力交瘁,連續一個多月都沒有睡過一場完整的覺,大人尚且還好,小孩子不舒服了只知道哭和鬧。

  一哭一鬧,整夜不得安寧。

  深夜,顧寒止委屈巴巴可憐兮兮的,抱著顧江年的脖子哭得一哽一哽的、抽咽的他心裡極其難受。

  顧先生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

  將渾身解數都使出來了。

  為了讓孩子們喝葯,他真的是說盡了吳儂軟語。

  說的口乾舌燥。

  近乎詞窮。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也會有如此又累又幸福的時刻。

  累的是照顧老婆孩子。

  幸福的是,老婆孩子都離不開他。

  近乎是寸步難離。

  走過15年6月,迎來15年7月。

  顧江年手底下副總結婚、生子,一系列人生大事在這一年之內完成。

  七月初。

  顧先生帶著愛人參加宴會。

  宴會上慕晚1次見到顧江年手底下的老總時,有一些驚訝,只感嘆這人年輕有為,而且還英年早婚。

  「怎麼優秀的青年才俊你怎麼沒給宋思知介紹?怎麼就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顧先生端著杯子的手一僵。

  望著自家愛人。

  「不敢。」

  「君華集團新入手的得力幹將,年輕有為,手段剛硬、我怕被宋思知給禍害了,那我損失的可不僅僅是一名得力幹將了。」

  慕晚:.……

  慕晚因為顧江年的這句話回去跟他鬧了很久的脾氣,且這脾氣上來的快下去的極其慢。

  讓顧先生一時之間有些叫苦不迭。

  青年才俊這事兒尚未翻篇,顧先生抽了個周末找了處農場聚餐。

  山林之間小橋流水人家的景色讓人心曠神怡。

  不曾想,在此處,碰見了鄔越安。

  15年7月鄔越安已經完婚,只是婚禮並沒有大辦,兩家人小聚了一下,吃了一頓飯,領了一張結婚證,僅此而已。

  對於這場婚姻、首都人人猜測。

  但不管猜測的結果如何,當事人都沒有出來論證過,鄔越安也好,她的丈夫也罷,都是積極低調的人。

  15年、鄔越安在外交部風頭正盛,全國人民都知道,首都總統府有一位女性外交官,雷厲風行、本事極高。

  她在事業上取得了自己想要的造詣,也在自己人生追求的道路上得到了成功。

  鄔越安這輩子。無疑是成功了。

  一個人不管人生道路以及人生方向在哪邊,只要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就是成功了,不管過程如何,只看結果的,鄔越安無異於是一位人生贏家。

  慕晚望著鄔越安,同她簡短的招呼。

  看了一眼,站在鄔越安身邊的男人。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鄔越安的丈夫,一眼望過去時,竟然覺得這人身上的氣質與蕭言禮有那麼幾分符合。

  當這個想法在自己內心深處冒出來時,慕晚狠狠的顫了一下。

  很震撼很驚訝,所有的情緒湧上心頭,但這千言萬語沒有一句是可以說出來的。

  那些成年往事就該爛在肚子里永遠不被提及。

  永遠。

  蕭言禮跟鄔越安的人生無疑是遺憾的,但這場遺憾錯過了興許是好的。

  有些遺憾,錯過了興許完美的,兩個極其相愛的人走到一起分道揚鑣的時候多了去了。

  蕭言禮也好,鄔越安明明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如果因為愛情而硬聚到一起去。

  興許也會是另外一場慘劇的發生。

  人生道路不同以及人生目標不同,即便是走到一起了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只是沒有想到、鄔越安的丈夫——————

  是巧合?

  還是——————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二人點頭招呼。

  慕晚將目光落在她身旁的男人身上:「恭喜了。」

  「謝謝。」

  「聽聞宋總喜得愛女?」

  「是的。」

  「恭喜了,兒女雙全。」

  「顧江年也來了,要見見嗎?」

  慕晚知道這二人是多年同學。

  之間的友情,純潔的像一張白紙,再也不會發生什麼,鄔越安聽聞慕晚這麼問,看了眼站在身旁的男人。

  後者含笑點了點頭,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望著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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