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記憶清洗器
第二天醒來，景書感覺腰間好像有什麽東西。
她轉過頭，頓時被身邊一張臉給驚得有些沒反應過來。
耳邊是少年的正臉，他閉著眼睛，似乎還在沉睡。
呼吸灑在自己臉頰邊，像是頭發一樣撓的人癢癢的。
景書把腰間的少年手臂拿下，翻身坐起來。
付以今天睡得似乎很香，以前少年幾乎早早就醒了，可今天都八點半了，竟然還沒有蘇醒。
景書伸了伸懶腰，沒有管他，打著哈欠走出了房間。
而在女孩走後，這個還處於熟睡的少年卻忽然睜開了眼睛，將剛才女孩睡過的枕頭抱在了自己懷裏，接著才坐起身，看向緊閉的房門。
白皙精致的臉上，帶著一抹微笑。
景書洗漱完後出來，發現付以正在弄早餐。
她眨眨眼，有點懵，這速度也是夠快。
少年看見她站在廚房門口，便道：“姐姐還記得昨晚答應過我什麽嗎？”
景書點頭，臉色卻有點不耐煩：“知道知道，去鎮子上逛逛。”
她走向院子，“早飯好了叫我！”
然後推開門，到院子角落的爬山虎那裏摸了根煙出來。
點燃放進嘴裏，透過旁邊的院落窗戶，朝外麵望了望。
大山裏的道路基本上沒有平的，因此很少有人會從外麵的公路經過。
景書三兩下爬到院子圍牆上坐著，看了眼田野，又瞅了眼遠處的盤山公路。
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有超自然部隊的人來進行人口信息登記。
昨天又聽張叔說那些人不會親自一個一個的問，而是直接找村委的人去拿信息，這正好，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因為碰上熟人就完蛋了，比如那個二代品。
現在他應該跟隨飛碟回第五大區了，隻是不知道會待在哪個區域。
之前的據點應該是r市，r市是整個第五大區的主城，那裏也有著大區最大的據點。
k市是大區之下第五中區的主城，第四中區，即景書所在的區，主城是c市。
淩漆和時柳的暫住地。
有時柳在，她倒是不擔心淩漆他們。
而且就算被發現，淩漆的機甲也能帶著他們轉移。
景書一邊抽煙一邊摸出手機，剛一打開，一條新聞便直接彈了出來，落入眼眸中——
第五區域k市遭遇怪物襲擊，市民被緊急送往周邊城市避難。目前k市仍處於危險之中，暫無法統計傷亡。
景書一頓，點開具體信息。
裏麵有一則視頻，是監控所拍下的畫麵，路燈照亮了大街，人群在驚恐地四下逃竄，而他們身後是一波奇形怪狀的生物！
模樣猙獰，眼神渾濁，宛若毫無靈魂的行屍走肉。
是極致失敗品麽？！
不。
景書抿著唇，漆黑的眼眸泛著極致冷意。
不是。即便是失敗品，也會被實驗室的係統錄入其中，且負位失敗品遠沒有視頻裏所看見的那麽多。
所以，這些家夥又是哪兒來的？
很快，監控又顯示一群武裝部隊趕到了現場，並立即展開了怪物的清理和普通人類的救援行動。
視頻到這裏結束，隨後自動播放另一個監控記錄的畫麵。
身穿藍色風衣的少年直接衝進了怪物堆中，劇烈的爆炸將它們全部炸飛，並從怪物堆裏救出了好幾位奄奄一息的人，讓那群超自然部隊的武裝者們將其帶走。
然後少年再度衝了進去！
視頻結束。
景書關掉畫麵，手裏的煙還在燃著火，她表情冷凝，隨後一口抽完，吐出煙圈，掐滅煙頭扔到了牆角。
正在這時，汽車的引擎聲傳來，她眼眸微轉，看向了不遠處的盤山公路，狹小的公路隻能容納一輛汽車通過，單行道，行駛時十分危險。
從第五區域到第四區域的主城c市，要翻越這座山。
漆黑的眼瞳開始轉變焦距，細細盯著，隨後，便見著將近二十輛裝甲車按順序下山，繼續朝著c市的方向奔去。
她趕緊給淩漆發了一條短信，通知對方這些日子小心一些。
那邊的少年很快回道：“我知道。”
景書翻身下了圍牆，走進屋裏以後，付以已經做好了早餐。
少年道：“姐姐先吃吧，我去浴室洗漱。”
一起床就開始做飯，因此他還沒有清理自己。
“嗯嗯。”景書含糊著點頭，夾起菜就往嘴巴裏喂。
上午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快十一點了。
景書打算去村上小賣部買瓶醬油回來，拿了點兒零錢出門，在即將到達小賣部之時，她忽然碰上了張叔他們。
警察將村口圍著，並且加固村口的圍欄。
看上去神色焦急，似乎出了什麽事兒。
景書眸色微閃，走上去，拍了怕張叔的肩膀：“叔們在幹嘛呢？”
張叔聽見景書的聲音，轉過頭，忙道：“唉景丫頭，你看新聞了嗎？”
景書點頭：“看了，是不是昨晚怪物襲擊的事情？”
“對啊！”張叔擦了把額前的汗，“k市那慘烈的監控看的我頭皮發麻。聽說是自來水廠被超自然部隊所說的邪惡異能者們故意投放了一種藥才導致人喝了變成怪物的！”
“現在k市自來水廠直接給斷掉了，其他城市的自來水廠得知以後連夜做了水檢測，沒有問題的水就讓居民趕緊囤積。有問題的就趕緊斷掉，第五區域還有一個城市被查出了水問題，幸好那問題發現的及時，上遊第一時間拉下閘門，全城停水，因此那些居民隻能從商店超市購買了。”
說到這裏，張叔鬆了口氣，“幸好咱們村喝得都是自家井水，沒有牽自來水管進來。”
景書聽完，又瞅見幾個生麵孔的人在往村子裏走，便推了推張叔，“這些人誰啊？”
男人看了眼，解釋道：“第五區域逃來的，c市是在容納不了那麽多人，就往周邊的鄉鎮和別的城市送了些。”
“這樣啊……”景書道：“行，那您們忙，我打醬油去了！拜拜！”
她揮了揮手，笑了笑，然後朝小賣部走去了。
不過臨走時，她漆黑的眼瞳還是落在了其中某一個人的身上。
那是個麵色蒼白的女人，也許是因為驚嚇，她看上去神情十分憔悴，身上還有些傷口。
景書買完醬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能夠看清山腳一切畫麵的小山坡。
瞳孔將下麵的事物放大，山腳的空地上，是一排排板房。
醫護者們在臨時搭建的避難處裏幫忙處理受傷人群的傷勢，還有四五個人正在分配每個村每個鎮需要收容的人數，景書所在村子的村長也在那裏等待著人員名單。
而處於避難空地之外，是一隊全副武裝的超自然部隊。
景書眸光閃過一絲冷意。
——實驗獵人們。
時間回到今天早上，差不多七點左右。
洗完澡的少年將頭發吹幹以後，隨意的把毛巾扔到了一邊。
那台記憶清洗器放置在他的床頭，乖巧好看的少年走到床邊，笑了笑，打量著這個東西。
清洗記憶，將那些一代的殘留物全部清除幹淨以後，腦子就不會再老是閃過一些零零碎碎惹人煩躁的畫麵了。
十二號將它戴在頭上，啟動機器，閉上眼。
意識仿佛隨著頭部大腦裏零散的神經進入了掩埋在記憶最深處的場景。
而後，意識睜開了眼睛。
看見了剛蘇醒時的畫麵。
——一間粉紅色的兒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