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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平安能告個狀嗎?

  杜恪辰下朝時,錢若水順帶和他提了弟弟百日宴的事情。錢家世代簪纓,傳到錢忠英這代已所剩無幾,若是這一胎再不能得男,他便打算從族中選一個聰明的男孩過繼調教。而清河杜氏傳到杜恪辰這一代,竟是旁支全無,隻剩他一人獨撐大局,還好有了平安,他還能心慰一二。於是,杜恪辰頗能體會錢忠英此時的心情,賜下不少的東西,還封了錢忠英一個慶國公,世襲罔替。這已經很能表明杜恪辰對錢府的態度,也間接地與太後母後區分開到,到底是不一樣的門第。


  由此可見杜恪辰對皇後的看中,還未能舉行封後大典,便已是這般抬舉錢家,絲毫沒有因為夏辭西曾經的過失而累得聲名。在百日宴前三日,錢府門庭若市,但凡攀得上交情的都往府中送去賀禮。


  柳太後聽到這些消息,氣得臉都黑了。想他柳家也是百年門楣,在先帝時沒能加官進爵,憑柳生言的才學闖出一番天地,可她如今已是太後,柳家竟無一人受賞識,甚至連退隱的柳生言也未能成為太子太傅。


  是以,這一日,柳太後把平安帶到身前,對他道:“你外祖家有了一個比你還小的舅舅,你可想見見?”


  平安原是喜怒不形於色,眼下卻是一臉惘然,“皇祖母說的是何人?什麽外祖,什麽舅舅?孫兒是太子,他們都是臣子,何來這一說?”


  柳太後更是怒氣衝衝,她原想著勾起平安的血脈親情,若是他與錢府交好,她就能趁機把柳家的親戚向他介紹一番,一個小小的孩童,獨自長在深宮,若是讓他知道自己還有可靠的親人,自然會歡喜。再讓他往杜恪辰近前一說,就算杜恪辰不上門,日後平安承繼大統,必然也不會薄待柳家。可這孩子一張口就是君臣之儀,讓她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


  她並不知道,這孩子被簡颯教是極好,已是提前預料到柳太後會讓這孩子與柳家親近,便做了預防,也就有了平安的這一回答。其實,也不外乎平安如此冷情。他在洛陽時,出雲山莊有極嚴苛的等級,家主就是家主,其他人都是家臣、族人,撫養平安長大的四大長老也僅以長老相稱,從不論及親情。於是造就了這個孩子冷清孤傲的性子,在他眼中最親的莫過於錢若水,就算錢若水與他並不親昵,但母親就母親,這是無法改變的骨肉至親。在山莊時秦仲卿就有意識地讓他涉獵帝王之術的書籍,進了宮之後,平安知道自己的身份,為了讓自己的行為更符合皇儲的身份,平安更是嚴於律己。不過才五歲的孩子,就已經知道君臣之別,且不會輕易地被蠱惑。


  柳太後在平安身上討不到半點便宜,可又不能對他做什麽,再怎麽說,平安還是她的親孫兒。可這個孫子的母親是錢若水,才是讓柳太後最為煩心的事情。若是沒有錢若水,若是柳家也能沐浴皇恩,就是再好不過了。


  可事事豈能盡如人意,就算太後也不能萬事順心。


  於是,平安便被柳太後送回太子東宮,不繼續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錢若水知道後並不驚訝,知子莫若母,平安是何脾性,她焉有不知之理。但她還是去了一趟東宮,平安沒有意外地還是在看書,隻是身丈長了許多,眉宇間更似杜恪辰,想必長大後不必為他娶妻擔心,就算是他不愛說話,這張顏已經能顛倒眾生。


  “平安。”錢若水輕聲喚他。


  平安抬起稚氣未脫的笑臉,奶聲奶氣地喚了一聲:“母後。”與在素馨宮時判若兩人。


  “在皇祖母那可還住得習慣?”錢若水這是明知故問。


  平安說:“隻是換了一個住處罷了,沒有什麽特別的。”


  “母後要出宮回一趟錢家,你想不想一起去見見你的外祖。”自回京後,錢忠英還沒有機會見到這個外孫,幾次進宮都無緣相見。


  平安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平安聽說還有一個比我還小的舅舅,可有這事?”


  “雖說是舅舅,可你是太子,到了錢府也不能亂了尊卑。”錢若水不想讓人看到不懂事的太子,雖說是童言無忌,可到底是她管教無方。


  平安乖巧地點頭,“母後放心。”


  杜恪辰散了朝會,換了一襲常服,已是陽春三月,春光明媚,輕車簡從自宮中出來,心中竟有幾分雀躍,想起從前時光。他牽起錢若水的手,說:“在涼州時,隻與你逛過一回街市,心中甚是遺憾。如今想如從前般隨性,怕是不能夠了,你又是自在慣的人,若是真想出來,朕也會找機會陪你。你在京郊是乎還有一個馬場,什麽事情可以帶朕去看看。”


  錢若水瞪他,“逛街市?我可不想和你再逛。”


  唯一的一次出行,他竟在涼州街邊吃油潑辣子,也不給她買酒喝。想想那些年她喝過的酒,全都是夏辭西為她添置的……可她已位居九重宮闕,他卻是黃土一杯。


  她的心情陡然低落,喃喃說道:“是該出來一趟,雲氏商號群龍無首,也不知如今落在何人手中,我也該出來整肅商社。”


  “這……”杜恪辰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接話。


  平安狡黠的眸光落在父母親的身上,乖巧地默不作聲。等到了錢府,見到傳言中的外祖父,平安眼中的熱切不加掩飾,可他還是忍住與他攀談的欲望,隻等著沒人的時候,才一舉撲到錢忠英懷中,小眼神一眨一眨地:“你就是母後的爹爹?”


  錢忠英哭笑不得,“臣正是。”


  “正好,平安能告個狀嗎?”


  錢忠英一驚,望向正在喝茶的女兒,錢若水手下一抖,冷眼橫眉,“平安?”


  杜恪辰倒是淡定,可嘴邊的笑意不加掩飾,錢若水伸手擰他,他抽痛,委屈地癟了嘴,默默喝茶。


  “是這樣的,母後對平安十分冷淡,從不曾給平安做過吃食,更別說糕點之類的。在山莊時,別家的孩子出門玩耍,母親總會出來喊他們回家吃飯,可娘親一次也沒叫過平安。”平安似乎要把這些年的委屈一次性說完,“還有身上的衣物,她從不給平安做,平安從未感受過什麽是慈母手中線。”


  錢若水一口茶噴了出來,提醒他:“平安,母後不是什麽慈母,當然不會做女紅,更不會做什麽吃食糕點。”


  平安卻不聽她說,繼續問外祖,“平安聽說錢府是百年世家,而雲家也是開國功臣,外祖母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打理商社井井有條。”


  “母後的詩詞歌賦也是不差的,商社在母後手中不知壯大了幾倍。”錢若水幽幽地說。


  “可如外祖父和外祖母這般能幹之人,為何教出母後這般五體不勤之人。平安還聽聞,世家的女子不一定要精明能幹,但女紅這些事情總歸是要會的。”


  錢若水默默扶額,低聲問杜恪辰:“這些話他是從哪聽來的?”


  杜恪辰攤手,“朕也不知道。”


  “是以,平安想問問外祖,母親為何對平安這般冷淡?”


  錢忠英縱然一身才學,能言善辯,在朝堂上唇槍舌劍遊刃有餘,可麵對平安如此稚氣未脫的問題,他還是沉默了許久,才道:“你母後……她……不會女紅。”


  錢忠英隻有錢若水這麽一個嫡女,自幼百般疼愛,雲氏早喪,她又過早地接管內宅諸事,並未能像尋常人家的女子習得一手精湛的女紅。原想著也不是什麽大的缺乏,世家女又有幾人真正精於此道,都是府中有繡娘、廚娘,哪要真的動手。後來又嫁了杜恪辰,更是不需要這些。可被平安這個半大的孩子問起來,錢忠英還是老臉一紅,“外祖在她幼時疏於調教。”


  “爹!”錢若水惱得不行,“平安你過來。”


  平安趴在錢忠英身上不肯下來,眼睛擠出兩抹晶瑩,“母後要打平安了,外祖救平安。”


  錢若水的臉都黑了,“你有本事一輩子不回宮,就在錢府呆著。”


  杜恪辰已是笑得人仰馬翻,衝著平安豎起大拇指,隻差沒說兒子幹得漂亮之類的話,因為他知道錢若水要是出手,那可不會手下留情。


  “哪有你這般管教兒子的?”錢忠英護著平安,“其實呢,是因為外祖疼你母後,不想她學這些太辛苦。太子殿下想啊,沒有這些,你也不比別的孩子少什麽。隻是每個人付出的方式不一樣,你母後……”他想說些錢若水的優點,可她似乎沒有值得誇耀的地方,因為她的能幹不是外露的,她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為了家族利益舍棄自己,這一點就是旁人所不及的。


  “母後如何?”平安急切地催促。


  “這個就要問你父皇了。”錢忠英巧妙地把問題拋給杜恪辰,平安轉頭看向他,等待著。


  杜恪辰接了燙手的山芋,把心一橫,“你母後甚好,可是平安啊,以後還是娶個會女紅的媳婦,起碼餓不著肚子。”


  錢若水的臉色鐵青,挑眉磨牙,“你們看來是都不想回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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