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中毒了!
說話的這人正是昨日席上托腮淺笑的女子,她說話爽直,字字直擊要害,錢若水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樓解語所言不差,杜恪辰與錢忠英仇深似海,一直苦於沒有機會報仇,現下她自投羅網,他怎會不新帳舊帳一起算。
錢若水至今仍不明白,杜恪辰與她之間有這麽深的仇恨,為何皇上還執意把她送到厲王府。莫非她長得和杜恪辰的初戀情人很像?她隨即推翻了這個猜測,這又不是棒子劇,世上哪有如此湊巧之事。
“樓妹妹別嚇唬她。”蕭雲卿輕拍她的手,“妹妹隻管吃好睡好,有什麽需要告訴本妃。”
樓解語應和道:“錢側妃剛到涼州,等你好些了,我帶你出府逛逛,這涼州可不比京城差,可多好玩的東西了。”
“就你鬼點子多,這大熱天地到處跑,仔細王爺又把你抓回來痛打一頓。”
樓解語噘了嘴,“王爺才舍不得打我呢!”
“好了好了,王爺最疼你行了吧!”蕭雲卿起身,拂過裙麵褶皺,“走吧,讓錢妹妹好好休息。”
她二人走後,錢若水抖擻精神,把銀翹和夏菊叫過來:“讓你們辦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回大小姐,昨晚那位女子名叫高敏。她的兄長高寅在狼口關一役中為救厲王而喪命,王爺留她在府中教養,今年九月及笄。太妃待她如親生女兒,時常帶在身邊。”銀翹很快把府中的情況摸了一遍,“方才那位是樓夫人是王爺的侍妾,她和胡商打交道頗有一手,這涼州的互市有一半的胡商與她關係頗好,王爺最寵的也是她。”
錢若水眸子微沉,“樓解語可是鴻臚少卿的胞妹?聽說她精通波斯語,年少時曾女扮男裝隨樓解言出使西域各國,怎麽成了厲王的侍妾?”
“正是她。去年她與裴側妃一同到的涼州,也是聖上賜的婚,而裴側妃今日與太妃去了興龍寺。”
錢若水存下疑惑,繼續問:“你不說是太妃一直都把高敏帶在身邊嗎?”
銀翹也覺得奇怪,“說也奇怪,高敏昨晚突發惡疾,未能承受行。”
夏菊接過話,“大小姐有所不知,昨日你被太妃罰跪,奴婢和銀翹被困在院中,不能及時將昏倒的小姐扶回,便是這位高敏叫人堵在門口,還說是太妃的旨意。”
錢若水微微揚眉,“也就是說,要小心提防高敏?”
夏菊麵露憂慮之色,“除了這高敏,小姐還得想著如何接近厲王。以眼下的情況來看,厲王有意冷落小姐,應是為了與老爺的舊仇。”
這已經是顯而易見,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在提醒著她,她是一個不受歡迎的人。
“這個不忙,你先說說厲王身邊都有哪些人。”
夏菊說:“葉遷是王府的侍衛長,也是厲王的貼身侍衛,自幼由厲王撫養長大。另一名侍衛統領名叫王讚,負責王府的日常護衛,其父是厲王的老部下。王府的管事名叫管易,是魯國公的嫡孫,與厲王從小一起長大,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管易此人,錢若水見過。名士風流,不入仕途,卻為杜恪辰沙場征戰。杜恪辰避居涼州,他也離開京城,讓魯國公甚為頭疼,揚言要把他逐出家門。
去年,魯國公以病重為由把他騙進京城相親,他得知後大鬧登鶴樓,砸了酒樓正中的一麵酒壺牆。
錢若水至今還為她收藏多年的古董酒壺心疼,可她偏生不能找他賠錢,要是讓他知道她是登鶴樓的幕後老板,他會放一把火把酒樓給燒了。
這便是錢忠英與鎮西軍的血海深仇,隻要與錢忠英有關的人與事,都會被遷怒。
“還有一事要稟明小姐,小姐所帶嫁妝全都被抬進了王府的庫房,隻剩一些日常的……”
錢若水終於不淡定了,從床上跳了起來,“他們這是明搶嗎?”
“那馬夫王二說,這些還抵不上當年老爺欠鎮西軍的軍餉呢!”
“馬夫王二?他算哪根蔥,哪碰本小姐的嫁妝?”錢若水咬牙切齒,轉而狡黠地笑了起來,“還好本小姐早有準備。”
“你二人看好門戶,不要隨便叫人進來。此處不比錢府,多留個心眼,多條活路。我到涼州不是來當側妃的,你二人是知道的。先把這王府的底細摸清楚了,辯明敵友,再接近厲王也不遲。”
銀翹略有遲疑,“大小姐,奴婢聽聞王爺有疾在身,隻是問不出是什麽毛病,按說他的腿傷也應是無礙了。不過,奴婢倒是聽到一個傳言,說是王爺傷了根本,不能行男女之事……”
錢若水的興趣來了,這消息也太勁爆了。也就是說,方才樓解語在她跟前耀武揚威的,不過是在演戲。而蕭雲卿還陪著她演戲,看起來也不像表麵看起來那般和善大度。
日子還長著呢,她有的是時間慢慢挖掘。而當務之急,是好好地沐浴更衣,她已經快被自己身上的臭味熏死。
當天夜裏,錢若水到涼州的第二日,中毒了。她所謂的有的是時間,變成了命懸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