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看本王爺怎麽收拾她!
搬完了門口的幾個箱子,杜恪辰往府門外一看,被錢若水帶來的嫁妝的陣仗震住了,低聲罵道:“錢忠英這個老匹夫。”
葉遷輕聲提醒他:“王爺,我們是來搬東西的。”
杜恪辰冷冷的哼了哼,敲了敲箱蓋。“這些都是嫁妝吧?”
葉遷覺得他家主子缺覺,腦子不好使了,要麽就是被新側妃給氣著了。“這當然是嫁妝。”
杜恪辰計上心頭,賤兮兮地笑了起來。
涼州的夏季幹燥悶熱,一陣風襲來,黃沙蒙麵。錢若水退到簷下,拿著水壺慢悠悠地喝著水,眉頭微蹙,她喝慣溫水,倏地喝到涼水,感覺頭皮一緊,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烈日當空,曬得人都煩躁了。
錢若水催促著這位動作粗魯的馬夫幹活。門外太熱,她要是繼續站下去,怕是要曬成人幹。
杜恪辰見她頤指氣使的模樣,故意放鬆手勁,把一隻箱子摔在地上。原以為錢若水會生氣發飆,可她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掉出來的花瓶碎片,“那是前朝的花瓶,保守估計市值三千兩。”
杜恪辰磨牙,陪嫁都是他王府的東西,還要賠她不成?
錢若水笑對杜恪辰,又說:“葉遷,你回頭讓王爺賠我三千兩。”
葉遷怯怯地看著他家王爺,“這……這怎麽好讓王爺賠?”
“這是你們王府的人不是?”
葉遷點頭。
“王府的人摔了我的東西,自然是記王爺賬上。”
葉遷隻能答應下來,“我會向王妃稟明。”
杜恪辰極不情願地睨她,絕計不再和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尚書千金說話。果然是錢忠英教出來的女兒,三句話不離錢。
錢若水眉眼彎彎,喊住杜恪辰,“那個誰,見了王爺,記得跟他說,你要娶我。王爺估計會看在你摔了我的陪嫁花瓶的份上,把你償給我。如此一來,正好可以雙宿雙棲。”
這招借刀殺人使得可真好!想娶王爺的女人,還摔了王爺的東西。妙,果然是妙。杜恪辰恨得牙癢癢地,以後看本王爺怎麽收拾她!
錢若水的院落與其他兩名侍妾相鄰。院中古木參天,枝繁葉茂,樹下置了石桌,一是琴架,一是棋盤。五間正房坐北朝南,寬敞明亮,纖塵不染。屋內的擺設極是簡潔,同一材質的紫檀木家具散發著獨特的色澤,正中的圓桌上博山爐青煙繚繞,水沉香的雅致香氣撲麵而來,一掃周身的疲憊。
“小姐,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先歇息一下?”夏菊滿頭大汗走進來,“這晌午已過,怎不見廚房送吃食過來?”
銀翹也是奇怪,“對啊,這王府的下人是不是忘了給咱們送?”
夏菊擦了把汗,“我去廚房瞧瞧,小姐還坐下休息吧。”
且說錢若水正要梳洗打扮,水才剛剛端進來,幾個穿著同一顏色袍子的管事婆子擁進院中,麵帶笑意向她請安。
帶頭的婆子發髻齊整,衣著幹淨,能看出厲王妃治家極有章法。她深深地行了一禮,眉目低垂,禮數周全,“給錢側妃請安。奴家姓李,是太妃身邊的管事嬤嬤。太妃讓奴家問候夫人,住所可收拾妥當?”
錢若水虛扶一把,“勞太妃費心,都已安置妥當。”
李嬤嬤麵有難色,沉默半刻,道:“敢問錢側妃可是身體不適?”
錢若水搖頭,“嬤嬤何出此言?”
“太妃設下午宴,為三位夫人洗塵。此時晌午已過,仍不夫人蹤影,太妃這才命奴家前來。”
錢若水詫異,“太妃設宴?”
“難道錢側妃不知?”
錢若水搖頭,叫來銀翹,銀翹亦是搖頭不知。
錢若水未及梳洗,急忙帶著夏菊前去赴宴。
進了廳堂,柳太妃端坐主位,年近五旬,紅顏不再,卻難掩精致的輪廓,想必當年亦是傾城之色。曾聞先帝對這位太妃寵愛有加,生下杜恪辰之後,先帝的後宮再不見新寵的女子和新出世的皇子皇女。
錢若水斂衽行禮,“參見太妃。”
柳太妃隻睨了錢若水一眼,便恍若未聞般不予理會,就這麽晾著她。
正尷尬之時,一道春風含笑的嗓音打破這氣氛:“妹妹可算是來了。”
聲音的主人撩袍起身迎了過來,錢若水心道,府上敢在此時出頭的或許隻有一人,若她沒猜錯的話,這位便是——厲王妃蕭雲卿。
厲王妃蕭雲卿,在京城也算是個傳奇人物。
她的父親曾任膳部員外郎,是錢若水父親錢忠英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