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可笑吧
男人垂視50度望著比自己矮小半截的女人。
顧若曦下意識的揚手擋了擋自己的妝容，聲音免不了夾雜著些許嫌棄的語調，“你怎麽到這來了？”
昨晚那算是在默認冷戰了吧。
“探班不可以麽？”莫皓岩垂首的眼瞼眯起，勾唇袒露出一個弧度，“不好看。”
顧若曦垂手頷首對視上了莫皓岩盯著他久不移眸的臉，“東方女性拍國際時尚雜誌大多都會用煙熏妝和咬唇妝，你懂不懂啊。”
莫皓岩神色倒是沒過多的變化，自家女人時而瘋癲時而正常習慣了。
顧若曦情緒秒變，神色認真嚴謹了幾分，“你來的也正好，我有事和你說。”
顧若曦捋了捋自己的思緒，表裏不一的鎮靜，“逸風說，”三字一出顧若曦本能抬眸對視上他的眼眸，“他想和我們一起吃個飯。”
很長一段時間兩人的沉思之後。
莫皓岩語氣淡漠更像是無畏，“為什麽？”
“朋友之間，單純的恭喜我們新婚。”顧若曦將幾個字咬的極重。
莫皓岩臉上滲出一股深意的笑容……
與江逸風的見麵，定在了周六，恰好與莫柯見麵的時間也定在了周日。
不過一個月不見，似乎江逸風又重新覆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顧若曦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心態坦然自若的側目看著他的側顏，常年不變的專注認真，清淺弱顯的胡渣反倒映顯出男人愈見更成熟的氣息。
她能這樣不怯愜的看著他，江逸風多少有點意外，“皓岩是不願意見我嘛？”
顧若曦抿唇笑了笑，“他……”多少有說不出的歉疚，“抱歉。”
江逸風往右側睨了一眼，“你們倆現在，很幸福。”
很幸福……這話似乎給了她一道難題，鑒於自己的自私，他現在才是腳踩刀刃上的人。
顧若曦臉上掛不住的笑容，變為一抹尷尬，“謝謝。”
“如果不影響的話，陪我到處兜兜風？”
十四五歲之前或許沒有夏晨，她就和宮謙墨在一起了……甚至於幸福，十八九歲之前或許沒有莫皓岩，她就和江逸風在一起了……路不會太過坎坷。
入夜九點，江畔整間別墅都處於燈光透亮的狀態。
顧若曦先是進了主臥，手提包和禮物隨手往沙發上一放，手裏攥著黃油信封的袋子，就直奔著書房去了。
書房內，莫皓岩疊腿優雅的淺酌著咖啡，單手不時的操作著筆記本。男人表情很淡然，出於本心的吐露出幾個字，“回來了。”
看著男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顧若曦攥在手裏一疊的7寸照片攥的更緊了，“你不想問問，今天我跟他，一個下午都聊了什麽嘛？”
莫皓岩看了一眼顧若曦手中緊攥的照片，清淺的笑了，“無非就是回憶錄裏的那點事吧。”
“你真的不想知道嘛？”莫皓岩緘默著。這樣的表現顧若曦意會到的信息是默認。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顧若曦將手裏攥著的照片一把甩在了他的桌麵上，“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懂不懂什麽叫尊重。”
莫皓岩垂眸一眼遍過照片中定格相聊正歡的男女，同是緘默不語。
“一麵跟我說讓我自己去就好，一麵又派人監視我，你幾個意思。”
莫皓岩起身緩緩的走到她身邊，意味不明的看著她。
一句話過三秒的調節，顧若曦足漸平息了自己理性的思緒，“之前宮謙墨的事，我跟你解釋過了，我怎麽認識宇文曄的事，你也已經知道了，我之前就和你說的很清楚，我顧若曦嫁給莫皓岩就絕對不會做越矩的事情，我說過……你想知道，你想知道的事，你可以問我！我受不了你用這種方式，讓我感覺你是特地窺探我的私交。”
“如果你擔心我你就去啊，為什麽要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
莫皓岩吻了吻她的唇角，“好了，是我的錯，sorry。是因為我……”
顧若曦出聲製止住了男人欲解釋的話語。
“別說話，吻我。”
翌日，莫苑二樓客廳。
兩男兩女各做一方，莫皓岩的手很自然的搭在了顧若曦的腰間，顧若曦輕倚在著他，許是因為緊張所以需要輕靠著男人才能尋求到安全感。
“若曦，今天中午你們就留在這吃飯吧。”
顧若曦本能的望向一旁的男人，轉向淡淡的應了一聲。
莫柯帶著眼鏡的眸色中閃過一絲精芒，“小皓，跟我進來一下。”
莫皓岩並沒有要起身順從的意思，惹得莫柯臉色有些許鐵青。顧若曦笑容柔和的對視了莫皓岩一眼，握著他手肘的手緊了緊，聲音淡淡的不容人拒絕，“去吧。”
父子倆相繼一前一後進了房間，剩下她和林倩兒兩人更多的是尷尬。
書房內。
莫柯神情凝重，嗓音帶著些許的沉重，“現在你跟她要結婚，即便我不反對，但你也能悉知，你不能在付出真心的同時，信任她做到不猜忌。你這樣的行為，連夫妻間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何談以相濡以沫？”
門外坐在客廳外的兩人全神近乎都是集中在書房內互相嗤之以鼻的聲音。這就是常說的知子莫若父嘛，看似莫柯多不理會莫皓岩，但卻能直接抓住問題的根本。
莫皓岩聲線多少存有不屑，“既然兒時沒盡過一個當父親的責任，現在又何必表露你所謂的關懷。”
“小皓，有些東西，是愈磨愈合，可有些東西會愈磨愈損，聽我一句勸，你們倆真的不合適，在還沒舉行婚禮之前，一切都還來得及。”
雖然隻間隔了一門的距離，聲音卻似活躍的清泉湧入心頭，不斷的激撞著心裏卸不下的石頭。是打著讓兒子帶兒媳回家的幌子，故意下絆的嘛。
林倩兒很善微察，自然知道顧若曦此時此刻有多麽的心緒不寧，“跟我去花園，喝杯咖啡吧。”
即便內心翻騰浪打，可顧若曦表麵仍是鎮定自若，笑容很溫和，“好。”
莫家的別墅跟顧家祖宅的別墅無異，均屬20世紀左右的歐式風格。空間範圍自然也會較局限。
兩個女人兩杯滿泛氤氳的咖啡，尾秋暖陽裏無非是最愜意的。
“我很好奇，為什麽你不想知道呢？”
顧若曦心裏滿是膽怯，言語倒是說的很隨意，“既然當事人不想讓我知道，我何必去深究。”
林倩兒拿著骨瓷的調羹不斷的順時針搖曳著咖啡，“其實你說的也沒錯，但就如他父親所說的，你不覺得很辛苦嘛？解鈴還須係鈴人，他的童年過得並不如人意。以前他的確沒多受父母愛情觀念的影響，但是你當年讓他懂得了什麽叫被拋棄。”
顧若曦靜思的望著她的眼眸，試圖想知道些什麽，卻問出了另一番話，“為什麽，想要跟我說這麽多？”
“或許，某種關係上你是我親人，或許就是很想和人說說。”
顧若曦垂眸遲疑了片刻，“好，你說吧，我願意聽。”
“他跟我是同母異父的親姐弟。”林倩兒閉了閉雙眸，“太久了…，這個故事大概要從三十多年前說起。”
林倩兒睜眸看著她，嘴角露出微弧，“我今年三十一歲，我年齡的虛歲就是事情的始端。我母親二十一歲那年懷上了我，但她並沒和那個使她懷上孩子的人結婚，隻是被那個人養在了一個小別墅裏，一養就是二年，可他從來都沒有來看過他的孩子。”
林倩兒更多的不是再與人對話，而是再做足了充分準備的敘述，“直到有一天，我母親發現那個人，娶了妻連孩子都有了，按時間推移，我母親才能算的上是被棄糟糠，可在法律上她卻成了要受萬人擲地的小三，她是個隻有高中學曆與社會脫節了將近五六年的女人，她也是個脾氣暴躁，帶著一個孩子母親，難以想象的辛酸。但她很堅強，隻僅僅一年多的時間就修複了所有創傷，將我帶到域城。”
似其中有許多曲折，卻被林倩兒後麵袒露的微笑泯滅許多，“命中注定，你相信嘛？一個剛經曆過感情失敗的女人，遇到了一個對他嗬護備至的有錢男人，恰巧前幾年他的妻子和他離婚，有時同病相憐的人往往能夠產生共鳴，他們就這樣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不到一年便懷上了孩子。可就在孕期，她發現這個莫柯出.軌了，而且莫柯還惦緬著他的前妻。”
“很可笑吧，前一任男人拋棄她這個招人唾棄的小三，後一任男人卻是光明正大的找了個小三。”林倩兒垂眸，眉眼笑意更深，“還有更可笑。”
“我母親，為這兩個男人分別孕育了兩個生命，可直到兩胎都生下來才發現，原來她一直都隻是那個女人的替身。我想更多的事情你也不想再去深究。”
話後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林倩兒才再度開口，“你沒有什麽想問的嘛？”
顧若曦看著她如鏡麵湖水無波瀾的神情，心裏溢滿的著實有點悲從中來的感覺，“你……這是在亂.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