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先見之明
姚夫人沒有想到淩重紫會這麽說，眼中滿滿的震驚。
她認真地看了看淩重紫，見他眼眸中滿滿的人真，深吸一口氣，輕歎一聲，側過臉去，艱難地開口，“芊樹這一胎要是能保住自然好，要是……還望王爺看在你們同患難的份上，不要叫芊樹太過難堪。”
淩重紫神色凝重，“不知嶽母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姚夫人終於鼓起勇氣，遊移的目光看向淩重紫，“斐王爺皇家貴胄，若不是因為先頭娶得幾位大家閨秀先後暴斃，也不會娶芊樹。”
“芊樹如今還好好地活著，這也是她福大命大，可是，換個角度看，芊樹也算是破了斐王爺克妻的說法，皇家之人，喜多子多福，我實在不敢想芊樹有沒有那個福氣，也不敢苟求斐王和芊樹一生一世一雙人，隻求斐王爺日後選擇的時候，能夠多為芊樹想上一想，老身先在這裏謝過了。”
說著，姚夫人深深的行上一禮，她不是有先見之明，隻不過，多生活了幾十年，看透了這個世道，這個世道，有太多的天不遂人願，她有幸，嫁給了姚老爺，隻是當年，有多少人恥笑她瞎了眼睛，豬油蒙了心，竟然會嫁給一個商人。
商人，是叫人瞧不起的下九流啊，即使到如今，當年追求她的人人稱讚的小秀才變成了老秀才，家裏窮得隻有一件長衫，在路上碰到她，還是會酸腐的說上一句她現在渾身銅臭，而不想想自己一身酸腐，叫人見了就想痛扁。
淩重紫沉吟不語，姚夫人說的那些絕對不是杞人憂天，在他成親三日後，眾人見姚芊樹沒有事，就已經有人開始籠絡他，暗示家有未出閣的妹子女兒，想要許給他做個平妻。
在所有的人眼裏看來，就算是斐王娶了姚芊樹又怎樣？就算是皇後貴妃親自參加了她的婚禮又怎樣？就算是皇上賜下玉牒又怎樣？這一切的一切，都無法抹殺姚芊樹身為商賈之女的事實，她永遠都是狗肉上不了台麵。
有很多人都從皇上最近有意無意的打壓淩重峰看出點苗頭，把皇上的這幾個兒子在心中權衡了一番，決定還是押寶淩重紫。
畢竟，淩崇秀雖然極其受到皇上的寵愛，到底體弱多病，又喜好男風，皇上除非腦抽了，才會把皇位傳給他。
本來眾人還屬意四公子淩崇密的，隻是淩崇密生性靦腆，跟人說不上幾句話就臉紅，實在不是當皇上的料。
所以，姚夫人的擔心，其實也不算是杞人憂天。
淩重紫見到姚夫人這樣，連忙回禮，“嶽母大人，本王不敢說此生隻有芊樹一個，芊樹到底是在本王最落魄的時候選擇嫁給本王，民間還有糟糠之妻不下堂，本王其實那種忘本的人？”
姚夫人深深地看了看淩重紫，對他的回答還算是滿意，隻是，他回答的太快，她這心裏終究還是有些不踏實。
“你好好想想在回答我，我不想聽那些虛無縹緲的許諾，你隻要給我一句實話，叫我心裏有個底。”
見淩重紫看向她，她也沒有露怯，“哎，可憐天下父母心，王爺莫要怪老身囉嗦，我不管姚家怎麽做，芊樹始終都是我最貼心的女兒。”
淩重紫點點頭，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耐著性子聽姚夫人的訓斥。
“嶽母大人，我剛剛的這番話，絕對是發自肺腑，沒有半點虛言，正如嶽母所說，雖然我是前皇後的兒子，是昨日黃花，到底也是當今聖上的嫡長子，隻要我想要，這世上的大家閨秀任由我挑選，隻要皇上不反對，沒有人敢提出異議。”
姚夫人緊張地看著他。
淩重紫勾唇一笑，雖然他的笑容很淺，卻來自真心，還沒有形成就隱匿不見，“本王不敢說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我對芊樹，絕對是情有獨鍾，我不舍得叫她受委屈。”
姚夫人輕輕地吐口氣，能得淩重紫這番許諾，已屬不易，這也是淩重紫看起來不像是輕浮之人，姚夫人才會一再逼著他做出許諾。
淩重紫送走了姚夫人，感覺比打了一場仗還要累，回去見到姚芊樹，姚芊樹正在孫媽和宋媽的監視下喝所謂的補藥。
見到淩重紫如同見到救星，“我和王爺有話說，你們先去休息吧，小夭小娥，幫我照顧好孫媽宋媽，要是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我可是不依的。”
姚芊樹嬌嗔地道。
小夭和小娥笑著請兩位媽媽下去。
兩位媽媽也明白，小姐這是有事和王爺談，兩個人也趁機退下了。
“娘親沒有為難你吧。”姚芊樹太了解自己娘親了，拉著淩重紫出去，自然是為自己討福利去了。
“沒有。”淩重紫直接否認。
姚芊樹認真的看著他，撇撇嘴，“娘親總不會是拉著你去看風景吧。”
淩重紫伸出手去戳戳姚芊樹的額頭，“你這小腦袋裏麵都裝了些什麽？娘親也是關心你。”
姚芊樹賠笑，“我知道啊，我這不是怕你不耐煩嗎？”
淩重紫默默地摟住姚芊樹，“芊樹，你有個好母親。”
姚芊樹不知道淩重紫說這話的時候是什麽表情，想必是有感而發吧，他母親走的時候，他還那麽小，她回抱住淩重紫，聲音不知不覺的變柔，“天下的母親，為了自己的兒女，都是寧願自己受些委屈的。”
淩重紫深以為然，隻是，他的母後卻再也無法守護他了。
“你也會是一個好母親的。”淩重紫由衷地道，他會盡他最大的努力保住姚芊樹這一胎的，禦醫說過，要是這一胎保不住，以後很可能會形成慣性流產，那就嚴重了。
姚芊樹聽到淩重紫這麽一說，身子一僵，淩重紫見到她這個樣子，想到姚夫人跟他說的話，更緊的摟住姚芊樹，“芊樹，不要擔心，我們的孩子不會有事的。”
姚芊樹身子放軟，這件事情不是你忽略他，他就不存在的。
“重紫，我沒有想到會這麽早懷孕，有好多事情弄不明白，我想找人問問。”
淩重紫明白，她既然這麽說，應該是不相信那些給她把脈的禦醫了，“你要找誰問呢？”
姚芊樹思前想後，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淩重紫，她臉色凝重，“你還記得我師父嗎？”
“邪仙冷幕寒？”淩重紫單邊眉毛一挑，為什麽是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