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裝作很為難
尤其是現在,這個疼,疼的她想著要是沒有這條腿就好了。
淩重紫吩咐小娥,“你去倉庫裏麵找一下,本王記得裏麵有個藤床,叫人抬過來。”
姚芊樹這個樣子是不能走路了,這裏離他那裏又比較遠,他雖然想著把姚芊樹抱回去也挺不錯的,可是他有點擔心,昨晚才下了點小雨,路上有些滑,他滑倒不要緊,摔到姚芊樹怎麽辦?她現在就跟瓷娃娃一樣,因為珍重,所以縮手縮腳。
“我不要。”姚芊樹一聽,老大不樂意,她才不要這樣暗挫挫地躺在藤床上回去呢。
姚芊樹試著坐起來,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條腿去,就要往地下落。
周圍的人臉色都變了。
淩重紫攔住她,“你這是要做什麽?”
“重紫,你當我的拐杖吧。”白銀霜走了,她也不叫王爺了。
淩重紫按住姚芊樹,“好了好了。”
瞧把她給本事的。
“等藤床來了你看看,要是實在不喜歡,我就抱你回去,這總可以了吧。”淩重紫無奈的伸出手去揉揉姚芊樹的頭發。
這邊說著話,那邊小娥已經帶著人把藤床抬來,姚芊樹抬眼一看,就覺得很滿意,藤床也就跟貴妃榻大小,裏麵支起柱子,上麵掛上簾幔,是那種似透非透的,風一吹就飄灑起來的簾幔,很仙,最起碼躺在上麵,不會覺得憋悶。
“小姐,藤床我們都清理好了。”小娥一見到藤床的時候,就知道小姐一定會喜歡,抬出來的時候,就清理幹淨了,一路抬過來,被濕抹布擦過的地方被風一吹,就幹了,隱隱的還散發著藤的清香。
“既然都已經抬出來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坐一坐吧。”姚芊樹心中明明很喜歡,表麵卻裝作很為難的樣子。
小娥辦事,她還是很放心的。
“你喜歡就好。”
淩重紫見了,知道姚芊樹並不反對,心情愉悅,小心翼翼的抱起姚芊樹,姚芊樹不是那種嬌俏玲瓏的女子,淩重紫抱起她來,卻也不見得有多麽吃力,姚芊樹卻有些小緊張,莫名其妙的想起上一世,有個男演員拍戲的時候,要抱起女演員,竟然閃到老腰,她偷眼看了一眼淩重紫,“我是不是很沉?”
淩重紫聽了,忍不住認認真真的看了她一眼,見她表情不像是說笑,搖搖頭,“我可不是那種手不能提物的書生。”
好歹他也是練過功夫的人,怎麽會連個女人都抱不起來?更何況,姚芊樹雖然該凸得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可是一點都不胖好吧。
淩崇秀聽了,眉頭微不可查的輕蹙,淩重紫這麽說,怎麽感覺像是故意說他呢。
誰也沒有注意到淩崇秀心目中的糾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淩重紫抱著的姚芊樹的身上。
姚芊樹自己小心翼翼的調整了一下姿勢,一抬頭看到淩崇秀的表情,伸手招了招,“瀏王,今天謝謝你了。”
淩崇秀別扭的轉過臉去,“誰稀罕。”
姚芊樹認真地看著他,“我稀罕啊,要不是你,我就要守寡了,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對你說一聲謝謝的。”
淩崇秀有些不明白,同樣都是救了淩重紫,可以說,要沒有白銀霜拚命抱住那個刺客,別說淩重紫,就是他也可能被穿個窟窿。
“要說謝,你似乎更應該謝那位白姑娘吧。”淩崇秀淡淡地道,心底還是有些竊喜,原來,她還是注意到了啊。
姚芊樹聽到了,原本的好心情頓時都沒了,臉上的笑容似乎被抹去一般,一點點的淡下去,直到一絲笑容都不見,淩崇秀見了,心中暗暗後悔,他何必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要的感謝,我可給不了。”姚芊樹淡淡地道。
淩崇秀有些不服氣,“像這樣的女人,隻要給她一點金銀,一塊棲身之地,還不對你死心塌地?”
姚芊樹靜靜地看著淩崇秀,看得淩崇秀有些不安,她不會發現了他的心思吧。
淩崇秀有些忐忑,他隻是很喜歡被她關注的感覺,僅此而已,他才不是對她有什麽別的念頭,對,就是這樣。
姚芊樹搖搖頭,似乎是表示不讚同,也似乎是覺得淩崇秀朽木不可雕,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比任何預言家還要準,姚芊樹的直覺卻比一般人都要準一些。
“你說的很對,她的確隻要一點金銀,一塊棲身之地,不過還要加上一點,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看著順眼的男人,前麵兩個是附帶,後麵那個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是男人,我能給的,人家不會稀罕,有一天我或許不會介意把自己的男人分給別的女人,可是,卻不想和這樣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因為她太“卑微”,卑微到沒有了自我,她要的隻是一點點,可是,卻有著蝗蟲一般的瘋狂,剛開始的一點點,到最後就會成為所有,又或者一具吸血的僵屍,不吸幹你最後一滴血,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淩重紫聽了目光一閃,姚芊樹絲毫不隱藏自己的情緒,她一定不知道他聽了這番話,心裏有多窩心吧,雖然兩個人成親,更像是各取所需,可是,他們都在努力的像對方靠近,不許有旁人來破壞他們好不容易換來的婚姻,不是嗎。
“好了,我們回去,老是談論無關的人做什麽。”淩重紫的聲音不知不覺的放柔。
“恩。”姚芊樹難得的溫順的點點頭。
好歹他們是夫妻,有什麽話回到自己房間裏去說就好,沒有必要占用著別人的房間吵架還是秀恩愛。
雖然斐王府一草一木都屬於他們夫妻兩個,可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動空間,這活動空間雖然還沒有規定,她——身為斐王府的女主人,看完病就該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休養,讓人家也休息。
淩重紫見姚芊樹點頭了,這才細心的和小娥一起把簾幔放好,叫來下人。
淩崇秀看著兩個人緊握在一起的手,看到兩個人癡纏在一處的眼神,自嘲的笑了笑,他們的眼睛裏隻看得見彼此,又怎麽會在意別人的感受?他覺得刺眼,扭過頭去。
禦醫暗自歎口氣,哎,世人都羨慕這些皇子皇孫,其實都忽略了他們活著比常人更加的艱苦百倍千倍。
眼見著他們出了門,走出了院子,淩崇秀還看向虛無的地方,禦醫忍不住開口,“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