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瑜兒豈敢,未成家是真,有喜歡的姑娘也是真,隻是暫時還未能迎她過門。”韓元愷想起江豐的囑托,心裏猛地生起一股負罪感,也不知自己所作所為對是不對,可他實在不想再牽扯進情感糾葛裏了。
“卻是為何?你便忙到連娶親的功夫都沒有?”婦人更是懷疑起來,“我看你一定是在哄我,”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了好一陣,高玥兒才漸漸止住了抽泣,淚水打濕了小玲兒的肩頭,
“小玲兒,你……”高玥兒抬起兩隻水汪汪的眼來,頓時吃了一驚,“小玲兒,你額頭怎麽了?是哪個打的?”
小玲兒忙搖頭道:“不是的,小姐,我這是自己……”
“你不用怕,告訴我,我替你做主!”高玥兒紅著眼眶,盯著一旁的高昇看,“哥哥,是不是你打的小玲兒?”
高昇急忙辯解道:“可不是我弄的,明明是……”
“沒話說了?不是你那又是誰?”高玥兒氣惱的道。
“小姐,真的不是少爺,真的是我自己弄的。”小玲兒急忙解釋起來。
高玥兒聽了,又看小玲兒的模樣不像是撒謊,愣愣的想了一會,卻是訕訕的紅了臉,原來罪魁禍首是她自己,然而即便冒了這麽大的風險,還是沒能得到半點回應。
“玲兒,對不起。”高玥兒對著小玲兒說道。
“小姐,玲兒可不敢當,您是小姐,玲兒這麽做都是應該的,而且若不是我……”
“不用說了,玲兒,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高玥兒很是失落,兩隻眼睛怔怔的盯著遠處的門,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高昇與小玲兒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沒有出聲打擾她。
“玥兒!”
韓元愷趕緊打橫將她抱起,在高昇的指引下,一路疾行,回到高玥兒的房間。
這麽片刻的功夫,高玥兒的一張小臉已經變得通紅,身子還在不停地發顫,似乎是置身寒冷的冰窖一般,韓元愷直接將人放在床榻上,一摸她的額頭,卻竟是火辣辣是燙人!
一旁的高昇見了急得聲音都抖了起來,“楊大哥,玥兒她……方才還好好的,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的雙眼緊閉,鼻息也是炙熱,明顯是風寒入體,韓元愷急忙想要掀過被子替她蓋上,不料卻發現自己胸前的衣襟被一雙發顫的小手給抓得緊緊的。
韓元愷一怔,拿手去扯,那雙小手看似柔軟無力,還輕輕地抖著,可他使了些力氣卻都依然沒有扯開,無奈,韓元愷隻得叫過高昇,兩人一隻一隻手指頭去掰,才終於將高玥兒的手同衣襟分開。
看著床榻上被被子給蓋得嚴實的小丫頭,一時間韓元愷與高昇都沒有再說話,兩人目光都在床榻上與門外來回不定,急得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好一會兒,背著隻舊藥箱的郎中終於在小玲兒的帶路下趕了來,望眼欲穿的兩人趕忙迎了上去。
“大夫……”
“大夫!快來看看我妹妹。”
郎中答應一聲,才剛坐下,在丫鬟小玲兒的幫忙下替床榻上的高玥兒診起脈,就見高同甫攙扶著婦人,風風火火的進了門來。
“玥兒!”
“玥兒!”
見郎中在把脈,他們又無奈的住了嘴。隻是婦人的眼睛在屋中一掃便悉數落在了高玥兒身上,而高同甫卻是望了床榻上幾眼,就狠狠的回盯著一旁的韓元愷。
屋子裏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韓元愷卻好似如芒在背,察覺到那道滿是敵意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然而此時他卻並無心情去理會和解釋什麽,一門心思全在病榻上的高玥兒。
郎中把完左手,又換右手,高玥兒的唇都微微顫抖起來,看得韓元愷一顆心都懸了起來,這小丫頭要是出了事,自己於心何安。可是若說謊話哄她,卻又是萬萬不能的,這古代的女子從一而終,自己怕是已連累一個好女子,何況她不過是一個小丫頭,一個情竇初開的小丫頭。
屋中所有人都在盯著郎中看,郎中切完脈後,又翻開了下高玥兒的眼皮和舌頭,才起身走到桌子旁,這裏有現成的筆墨,他便提筆直接在一疊紙上寫起藥方來。
婦人的目光從高玥兒身上離開,看著郎中直接問道:“大夫,玥兒她怎麽樣了?”
郎中筆下不停,同時口中還念念有詞的說道:“寒性收引,凝滯,閉塞皮毛,老爺夫人,小姐這是著了風寒了,好在沒再繼續受風,若是再嚴重些,邪鬱於肺衛,肺失宣降,衛陽失於溫煦,可就麻煩了,尤其是這幾日天還特別的冷。”
婦人也沒心思聽那麽多,直截了當的問道:“大夫,那玥兒她到底……”
知道自己說得沒那麽直白,郎中便說道:“這病來得急來得凶,但去得也急,隻要及時用藥,用被褥蒙住發一身大汗,熱一退,再好好將養幾日便可痊愈了,夫人不用過於擔心,不過……”
“不過什麽?”
“也沒什麽,隻要小姐發出汗來就沒什麽大事。”
聽到這話,無比緊張的婦人終於稍稍鬆了口氣,見郎中提筆疾書,她也就不再打擾,而是轉身回到床榻邊坐下,細心地替高玥兒把被褥壓好,又叫丫鬟玲兒抱來一床新被子蓋上,好叫她趕緊發出汗來。
看了眼婦人與榻上昏迷不醒的高玥兒,高同甫突然問道:“大夫,玥兒她身子一向很好的,就是方才也是沒一點異樣,怎麽突然會著了風寒?”
“這個嘛?”郎中遲疑了下,似乎也想不明白,提筆的手又快速的搖動了幾下,才放下筆來看著一旁的小丫鬟玲兒,“丫頭,這幾日天格外的冷,小姐可有早早出過門?”
小玲兒一時間慌了神,偷偷瞥了眼床榻上的高玥兒與塌邊的婦人,卻是不敢說話。
高同甫卻是不悅道:“玲兒?大夫問你話呢,你是聾了還是啞巴了?”
小玲兒在高同甫淩厲的目光下,兩隻手慌亂的絞著衣角,吞吞吐吐的道:“有……”
郎中聽了便道:“那許是玥兒小姐這幾日早早的出門,而且怕是卯時未到,那時候又正是天降冰霜,陽氣未生,邪氣作祟之時,小姐剛起床就出門,寒邪遂隨風侵入體內,加之小姐心情起伏,故而這才發作起來。”
“什麽!你這丫頭怎麽照看的小姐?怎麽讓她一大早的跑出門去?”高同甫臉色一變,雖是罵著玲兒,可眼神卻是一直往韓元愷身上瞟。
“老爺,我……”玲兒一時間慌了神,話在嘴裏卻難言說。
聽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婦人不由回過頭來,看見一旁的小丫鬟了,卻有些驚愕,“玲兒,你這額頭怎麽回事?是誰打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