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城中一處街麵上，布店仍在做著生意，隻是生意依舊冷清，沒幾個客人。
管事一進了門也來不及拍打身上的積雪，隻朝那夥計打了聲招呼，便匆匆進了後院，隻見這堆滿積雪的院子裏，已被清掃出一條曲折的小道，從前堂一直通到會客廳中，而此時正有兩人從廳中走出。
見綠豆眼二人朝自己拱手，管事隻是一點頭，便走到了廳外，邊拍打身上積雪邊客氣的招呼站在裏頭的丫鬟筠兒，低著頭等丫鬟筠兒稟報之後，這才跟進，朝堂上的女子恭敬的說道：“大小姐，就派他們兩個前去金家溝，人手是不是不夠？”
崔儼雅聞言，打量了他一番，淡淡道：“他這時候不一定還在，對付那孤身一人的江家姑娘，若都不行，便當我真是看走了眼罷。”
管事聽罷，也就不再多說什麽，而是從袖中抽出一封書信，“大小姐，甘州那邊有消息傳來。”
說罷，就要遞到一旁的筠兒手上。
這時，崔儼雅卻突然道：“你念吧！”
聽著這女子淡漠的聲音，管事快速朝堂上瞥了眼，然後便低垂下了眼簾，依舊恭敬的道：“是！”
頓了頓，管事也不把信封收回，仍然弓著身子，“大小姐，崔管事在來信中說，甘州的庫房失火，據說幾處大營的賬冊名錄均被化成灰燼了。”
崔儼雅臉上神色卻半點沒變，隻是聲音卻仿佛多了幾分疲倦，“王國果然按奈不住動手了麽？楊肇基作何反應？”
“信中說，那楊肇基回城便將那一玩忽職守的庫房守衛明正典刑，而那幾個當夜輪值巡夜的士兵，則是被他杖責三十軍棍。”
“便隻如此？”崔儼雅眉頭微蹙。
“是的，大小姐，信中沒有再多交代什麽。”管事腰更低了些，語氣也愈加恭敬的道。
聲音落下之後，廳中便是一陣沉默。
一旁的丫鬟筠兒瞧見崔儼雅神色，便朝那管事說道：“那你去吧，大小姐身子乏了，要歇息。”
“是，大小姐好生安歇，小的告退！”管事作揖，然後轉身將信放到一旁的案桌上，又朝堂上一拱手，這才退了出去。
看著管事走出了客廳，丫鬟筠兒看著一臉倦意的崔儼雅，很是心疼的道：“小姐，在灶上還燉著蘭花羹，溫著呢，這時候吃正合適，味道都熬出來了，筠兒這就去給你端來。”
說著，小丫鬟便轉身朝門外邁開了急急的小碎步，生怕有人把她的蘭花羹給偷喝了一般。
崔儼雅看著筠兒的身影朱唇微啟，終是欲言又止，任由她去，偌大的客廳一時間隻剩下她一人，崔儼雅看著那案桌上的書信，卻是皺了眉頭。
風緩緩拂過，帶出青樓裏的歌聲。
此時天色剛暗下，正是青樓熱鬧的時候，大堂裏喝酒聽曲兒的，房間裏欲仙欲死的，各有各的玩法。
在大堂裏吃飽喝足，又聽好了曲兒，胖班頭揉搓著圓鼓鼓的肚皮，打了個飽隔。
其他幾個人也愉快的躺靠在椅子上，一雙眼睛賊溜溜的盯著台上衣著單薄的歌姬，“班頭，咱好久都沒有……”
胖班頭的眼睛在伴舞的舞姬身上上下打量，尤其是那高聳的胸脯，舞動間露出的肚臍，更是逃不過他那雙色眯眯的眼睛，“花媽媽！”
“哎！來了，幾位差爺，吃好喝好了？”
胖班頭看著這半老徐娘，“酒菜不錯，給爺尋個好看的姑娘來，最好是雛兒，爺有的是銀子！”
“好嘞，這幾位爺呢？有日子沒來了，要不要也尋個姑娘陪陪？”
“他們不用了，快去吧！”
老鴇子一愣，“額……好，爺別著急嘛，姑娘沐浴更衣也要些時間。”
“那就讓她捯飭完了到房間裏等著，爺要消消食，去吧。”
老鴇子離開，胖班頭又在大堂裏喝著茶，眼珠子在那些白花花的皮肉上貪婪的盯著，時不時低聲說著什麽，發出一陣陣的淫笑。
大堂裏的其他客人聽見動靜，初時還有些鄙夷，待回頭見了，是幾個衙役，便趕緊挪開了目光，把眼中的鄙夷藏到了心裏去。
沒多久，那胖班頭便先讓那幾個衙役上了樓，他自己則獨自一人在大堂裏，看著台上那幾個舞姬婀娜的身段，他腹下已是炙熱難耐。
“可惜，被那小娘們給跑掉了！這裏的庸脂俗粉，加起來也比不上她，小娘們，隻要你還在永昌城，爺就一定收拾了你，那滋味，想必定是**之極，嘿嘿嘿……”
正邪笑著，那老鴇子便走了過來，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怯生生的女子，看樣子也不過十四五歲，五官周正，模樣清秀，身段該有的都有。
胖班頭發亮的眼神在那少女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脯上挖了幾眼，便朝那老鴇子點了頭。
見了他這般餓狼般的眼神，老鴇子也有些發怵，忙道：“爺，還請憐惜些，我這姑娘可是黃花閨女，頭一遭，若是有什麽伺候得不周到的，還請多多包涵才是。”
“這個自然，找雛兒要的就是那份不周到，”胖班頭說著站起身來，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丟到老鴇子懷中，便走到那女子身旁，把那油膩的手朝她那發顫的手一抓，就半拉著往樓上走去。
“媽媽……”
扭頭看去，老鴇子把銀子塞進懷中，“好好伺候爺，不然小心你的皮肉！”
那少女嚇得更是麵無血色，便如一個木偶般任人擺布，拖著上了樓。
“吱呀……”
門推開，裏頭卻坐了好幾個人，那少女還未來得及驚呼出口，便被一把推進了房中，而後那胖班頭回頭看了幾眼，才走進去把門栓上。
看著這幾個肆無忌憚盯著自己看的人，少女驚得抱住了前胸，“爺！你們這是……”
“嘿嘿嘿……小美人，還擋什麽擋，快些脫了吧！”
“看著像是長熟了，今夜好好伺候爺幾個，定叫你飄飄欲仙，快活似神仙！”
“啊！你們……你們……”
“小美人，別你們你們的了，一會兒就是咱們了！”
說著，那人就雙臂一張，朝少女撲了過去。
少女慌忙避開，就要往門口跑去，可她哪裏是對手，還沒跑出幾步，就被人從背後抓著頭發扯了回來。
“啊！救……”可伶的少女求救的聲音，還沒喊出，就被人捏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