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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後生

  靳暮歌覺得自己的嘴巴張大的都能吞下一隻雞蛋了。


  看著陳以柯已經消失得背影,靳暮歌轉頭一樣驚訝的看著老板娘,真的就想現在就跪下來磕頭拜師了。


  她是怎麽做到的?

  對付陳以柯這個人,竟然用幾句話就擺平了,要知道陳以柯是何等傲嬌的人。


  現在這簡直是毀三關啊。


  一把握住老板娘的手。


  “您能告訴我,您是怎麽做到的嗎?他是陳以柯啊,陳以柯您知道嗎?陳以柯可是個混世魔王,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惹得,比如我,就深受其害。”


  老板娘還是那樣憨笑的看著靳暮歌。


  “我這裏沒有什麽奇怪的人,隻有一個人的本身,在外麵不知道,也不管陳以柯是什麽人,不過在這裏,陳以柯就是一個後生,一個普通的後生。”


  後生,用在陳以柯的身上,靳暮歌怎麽聽怎麽覺得別扭。


  也許是出於是雜誌新聞人的職業關係,在心裏已經開始認定了,這裏麵肯定有故事,肯定有一個她不知道的故事。


  這老板娘本來就是一個故事的載體。


  為什麽在她這裏吃飯不結帳,為什麽每個人都很自覺,為什麽陳以柯一下子成了一個……“後生”?

  靳暮歌三口並兩口將麵前的蝦餃全吃光了,但是揪著老板娘的那支手不肯放,像是怕老板娘跑掉了一樣。


  吃完了,抓著老板娘的手更加用力了。


  “老板娘,你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啊?為什麽陳以柯來到這裏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啊,求求您,告訴我吧,我太好奇了,您不告訴我,估計這一晚上我都睡不著覺了,幹脆,我不走了。”


  老板娘笑得更爽朗,更憨厚了。


  誰能拒絕一個這樣可愛求人的孩子呢?但是話還是要說在前麵的。


  “這裏的人的故事,我從來不講給別人聽的。”


  靳暮歌眼巴巴的看著老板娘,知道一定會但是,一定會有但是的,老板娘直接說:“看在你是他的女人的份上,我就跟你說哈。”


  說說說,好。


  靳暮歌趕緊點頭。


  “你知道我看見他的時候是在幾年前?”


  像是一個老故事,像是一卷老的錄音帶,也像一張老的膠片,在這樣幾乎是一個破舊的房子裏,緩緩的播放開來,用那獨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讓人安心的家鄉味。


  靳暮歌搖搖頭,陳以柯的事情,她從來不知道,也不會知道,陳以柯是一個何等神秘的人,他的事情和想法沒幾個人是知道的。


  “七年前!”


  老板娘斬釘截鐵的聲音,還帶著用手比劃的“七”的動作。


  靳暮歌的腦袋怔了一下,七年前,那不是跟自己離開的時間一樣?也許是對這個字敏感,也許是自己的腦袋容易瞎想,差一點就聯係起什麽來,但是不是。


  七年前,七年前發生了很多事,那時候還有一個叫“薩斯”的病毒到處傳播呢,你想什麽呢。


  靳暮歌的目光怔怔的,看著老板娘一瞬不瞬的眼神。


  老板娘的目光看向房頂,比方頂更遠的地方。


  “我看見他的時候,是早上店裏開門的時候,他就蹲在門口,一個人,沒有別人,目光很清冷,像是在提醒人別靠近。”


  嗯嗯,靳暮歌不停在一旁猛點頭。


  老板娘說的對,就是就是,他看上去就是那麽一個人,完全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一個人。


  “他為什麽在這?他的家離這裏可是很遠。”靳暮歌疑惑。


  老板娘搖頭。


  “不知道,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來這裏的人,不是從監獄裏剛出來的,就是在社會上走投無路的,我哪有時間去問那些個,隻是給一碗飯。”


  靳暮歌似乎開始明白一些什麽了,有某種想法在腦袋裏一閃而過了。


  “那他呢?”


  “他就一直在門口站著,一動不動,也不進來吃飯,也不走,就是這樣站著,直到快要天黑的時候,他進來吃了一碗羹湯還有一盤蝦膠,走得時候留下一塊手表。”


  靳暮歌點點頭,陳以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不可能欠別人的,一定是身上沒帶錢,所以開始才不進來吃的,然後吃完了又不能這樣走,才把手表留下的。


  那表一定得留著,因為肯定很值錢。


  靳暮歌的眼神一晃,就看到老板娘帶著套袖的手腕上,帶著一隻手表,挺碩大的一隻黑色的男士手表。


  上麵沾了麵粉,但還是掩飾不了他的成色。


  “這不會是…….”


  靳暮歌指著。老板娘就點點頭。


  “是,這就是,我看手表的樣子不像是破的,這些年戴著,沒想到時間一直都是準的,不曾壞過。”


  靳暮歌有點想笑了,又覺得老板娘這樣單純真好。


  這塊表少則幾十萬,多則幾百萬。


  “後來他呢?”靳暮歌忍不住想要知道故事的後續。


  “走咯”老板娘說的幹脆,“後來就走咯,再見到是在一年後咯。”


  那麽老板您昂不知道他當初為什麽會在這裏,也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麽了,有一根弦一直在繃著,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那您還記得他出現的時候是幾月嗎?”


  老板娘想了想。


  “七月,不對,是八月,八月的時候,我那個時候清楚的記得門口的茅子草已經結成了草花花,那就是八月,前一天晚上還下過雨。”


  像一塊石頭,一下子砸在了心口上,悶悶的讓人喘不過氣。


  她走得那一個下午是八月的中旬,中午的日頭高照,還沒來得及做什麽,醫院裏的父親就過世了,隻留下讓他們母女兩個快要走得話。


  他們匆匆回了一趟家,可那裏已經被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包圍了,從裏到外到處都在貼上紅色的條條。


  他們進不去,身上隻帶了一點錢,在完全沒處理父親後事的情況下,跟不知情的老家人借了一筆錢才去飛機場買了飛機票。


  她清楚的記得,那個午後,天空就陰雲密布,等到了飛機候機大廳的時候,外麵的天黑下來,已經開始下雨了。


  雨很大,也很冷,被雨水澆濕的那一塊地方,現在想起來也覺得是冷的。


  然後就這樣傷了飛機,去到另外的國度,開始一場逃亡。


  後來在外國的馬路上經常會想,如果那天能看見陳以柯,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下定決心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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