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臉皮怎麽還是這麽薄啊
第二天,玉珥是被吻醒的,她輕車熟路地要推著他的肩膀,聲音含糊地說:“我困……”
“已經日上三竿了還困,小豬。”席白川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慢慢挑逗把弄,感覺到她微微顫抖,才滿意地鬆開,將唇移到她唇上,輾轉深入,更無恥地說,“要真還困的話,我就幫你醒醒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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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暖融融的灑在僻靜的院內,正值花期的藍花楹沐浴在陽光下,花朵飽滿鮮豔,畫麵愜意的像是名家畫筆下的水墨畫。
席白川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去找吃的?”他這樣想著,也起身穿衣洗漱,帶好白玉冠,也打開房門出去,隨手攔下一個路過的侍女,“殿下到哪裏去了?”
侍女愣了愣,連忙回答:“早上殿下說自己腰酸背痛,夫人便邀請殿下到‘清閑居’泡溫泉。”
趙入平是個清官,平日勤儉節約,府裏的擺設也不高檔,能算得上大手筆的也就隻有那個為他夫人的風濕病特意挖的溫泉池——清閑居。
席白川摩擦著下巴,笑得像是一隻饜足的貓——腰酸背痛啊?看來自己早上真是有些粗魯了。
在原地回味了好一會,席白川才問了清閑居的具體位置,趁趙入平沒注意,溜出了節度使府。
西城城郊比較偏僻,夏風颯颯,遠處山野人家屋頂煙囪吹出嫋嫋輕煙,一絲一縷慢慢向上蜿蜒,空氣裏甚至還夾雜著那淡淡的米飯香氣。
玉珥坐在溫泉池邊,身上穿著單薄的襦裙,腳丫泡入池水中,身心輕鬆地享受這一片清閑。
“晏晏好生自私,這番美景竟然私享,也不叫上為夫。”
遠處一道帶笑聲音翩然而至,玉珥偏頭,便看到在那紅楓葉連綿不絕的東邊,款款走來一個輕衣寬袖的俊美男子,他的背後是如火焰般燦爛的楓樹,而他卻是其中最為奪目的豔色。
“我看你一臉倦色,不忍心打擾你,你不感謝我的體貼,還敢怪我?”玉珥眼尾微挑,唇角帶笑,無端有一股別樣的嬌媚。
席白川踩著地上的楓葉走過來,枯葉在他腳下發出清脆的響聲,他渾然不覺,隻是眉眼溫柔地看著她。
玉珥也不覺,因為她的心神都被他雙手的動作給吸引了——她家皇叔竟然邊走邊解開身上的衣服!!!
他手指細白如蔥根,將係帶靈活解開,動作不疾不徐,外衫、腰帶、長衫一一落地,場景這般糜爛,但他的人卻還是那樣矜貴優雅。
等到她麵前,也隻剩下薄薄的中衣中褲,已經隱約能看到他若隱若現的鎖骨和精瘦的腰身,這讓玉珥不由自主地想起幾個時辰前他們在床榻間的胡鬧,她的腿,就纏在他的腰上……
“咳咳!”玉珥將紅番茄似的臉移開,“你幹什麽?”
“陪你一起泡溫泉。”席白川也在她身邊坐下,將腳泡入池水中,再把人撈到自己懷裏,低頭在她裸露的脖頸處輕輕吸允。
他時常做出這樣親密的動作,放在已往她也不會有太大反應,但此時她腦子裏充斥著幾個極限製畫麵,被他這樣一親,就有點心虛了,反應有點大的推開他,卻忘記了此時自己坐在溫泉邊,岩石濕滑,動作大了些,身體便失控的滑下水池。
‘撲通’一聲,整個人沒入池底。
席白川也被嚇到,連忙伸手把她拉上來,看她渾身濕透的模樣,好氣又好笑:“你躲什麽?”
“……我沒躲啊,我是想泡溫泉、泡溫泉。”玉珥用手撩起水淋在自己臉上,一臉的欲蓋擬彰。
席白川挑眉:“穿著衣服泡?”
玉珥連忙道:“沒關係,我帶了衣服換。”
“這樣啊。”席白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好,你泡吧。”
“……”雖然穿著衣服,但被他這樣直勾勾地看著,玉珥卻還是覺得自己像是脫光了在他麵前洗澡,有點不自在,匆匆洗了臉,伸手扯過外袍罩在身上,從溫泉裏爬起來,“咳咳,我不泡了。”
席白川用手撩撩池水,水從他的指縫流出,聲音慵懶帶笑:“這就不泡了?”
玉珥連連點頭:“不泡了,不泡了。”
席白川盯著她看了半響,最終還是忍不住輕笑搖頭,起身走到了她身後,解開她的淩亂的發髻,將她的長發散開,又拿起放在一旁的幹毛巾慢慢擦幹她的頭發。
十五年的相伴培養出他們之間一種很奇妙的默契,很多事情無需多說,隻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知曉對方想表達什麽。就像現在,玉珥聽著他的輕笑,她就知道他已經看穿她的心思,頓時更訕訕了。
“都這麽久了,怎麽還這容易害羞啊?”席白川一邊擦幹她的頭發,一邊好笑地說,“在別的事情上沒見你臉皮這麽薄呀。”
玉珥摸摸鼻子,這回倒是沒再遮遮掩掩,老老實實地說:“可能還不習慣和你的關係從叔侄變成……情人。”
“那你就學著習慣。”席白川將手指當成梳子,慢慢撥弄她的頭發,“這輩子我們的關係隻會更親密,你要一直都這麽害羞,那可如何是好。”
席白川的動作很輕柔,弄得她十分舒適,忍不住眯起眼睛,像一直被摸頭的小貓。
隻增不減嗎?
玉珥沒說話,腳丫在池水裏調皮地晃了晃,將平靜的水麵攪出層層漣漪。
兩人都安靜了好一會,各自的心思都在心底慢慢發酵。
也不知過了多久,席白川才緩慢出聲:“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們的感情沒有信心,覺得我們的關係持續不久,所以從來沒去規劃過屬於我們的未來。”
玉珥攪池水腳丫停頓住,慢慢的池麵又恢複平靜,清晰地映著池邊栽種的紅楓樹,那嫣紅色彩,宛如芳華正好的姑娘出嫁時的十裏紅妝。
席白川動作不停,撥弄著她幹透的長發,開始給她編發髻,聲音如常平淡輕緩,卻聽得玉珥心頭微顫:“你總是把我們現在的貪歡當成偷歡。”
這話說得……玉珥笑容苦澀:“暫且不說我是皇室兒女,就當我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婚姻大事也要父母做主,父皇不肯我同你親密,我又能如何?”
簡單的發髻盤好,席白川板著她的肩膀看向自己,四目相對,兩人眼神皆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