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玄幻奇幻>寡人有疾,其名相思> 第二百七十八章 驚心試探

第二百七十八章 驚心試探

  “……好。”


  說著她就扶著床榻掙紮著要下床,但沒動一下,都輕輕皺了下眉頭,寧紹清情不自禁地伸手過去扶住她,她也沒拒絕,反而心安理得地靠在他身上,她沒什麽力氣,身體軟綿綿的,隔著幾層布料都能感覺到內裏的柔軟。


  寧紹清的身體微不可聞地僵了一下,本想一把把她推開,可目光接觸到她臉上的巴掌印時,就不由自主想起她身上的傷痕,心裏無聲掙紮了半響,最終還是沒有推開。


  出門時她的眼睛依舊被黑布蒙上,後麵還跟著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她對這些倒是沒什麽意見,隻是走得很慢,還時不時停下來喘口氣,一段不長的路竟然讓她走了半個時辰都沒到,寧紹清本就不是個多有耐心的人,見狀已是不悅,要不是看在她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份上,他早就讓人拖著她走了。


  走了一段路,她又停下來歇息,寧紹清忍無可忍,直接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侍衛們目不斜視,她也沒有反應,隻是隔著黑布望著他,然後自然而然地靠在她懷裏喘氣,那模樣仿佛是等他這個懷抱等了很久了。


  寧紹清便不由得想起調查中,順國人對她的評價——淫君,準駙馬一個納過一個。


  難道她骨子裏就是這麽放蕩的女人?被哪個陌生男人抱都沒關係?


  不知怎的,他的臉色忽然一黑,心情顯然不悅。


  白萊沒管他悅不悅,她昨天被打了一頓,昨天晚上沒吃飯,早上也沒吃飯,現在早就是精疲力竭,能堅持到這裏很不容易了,他還想她怎麽辦?

  又走了一段路,寧紹清才停下腳步,揭開她的黑布,白萊眯起眼睛適應這刺眼的光線,發現她到了一處園子了,園子裏雖百花綻放,但卻寂寥孤寂,這絕好的風景無人欣賞,多少是有些令人可惜,而更令人可惜的是躺在木板上這個眼眸緊閉卻不減絕色的男子。


  他顯然是已經死了,臉色鐵青沒有半點生氣,白萊蹲在他身邊仔細看著他,寧紹清垂眸看著她,卻沒有看到她露出除了茫然不解以外的第二種神情,仿佛這個人當真對於她來說就是個陌生人。


  “他是誰啊?”


  寧紹清淡淡道:“和你同船的人。”


  白萊捶捶自己的腦袋,苦惱道:“和我同船的人?那應該是和我有某些關係的了吧?可是我怎麽完全不記得他了呢?”


  寧紹清看著她,眼眸閃爍。


  席白川是她的老師,更是從小撫養她長大的人,據帝都傳言,兩人關係似乎還不是那麽簡單,如果她不是失憶,那定然不是這麽無動於衷。


  “他長得真好看,卻這麽死了,好可惜啊。”她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伸手從懷裏摸出一條白色的手帕,蓋在了他的臉上,“可惜現在我也自身難保,否則我一定好好安葬你。”


  “剛才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他是我的敵人,也是我扶桑舉國上下的敵人!他將我巔峰拉到地獄,讓我扶桑在西戎冬雷麵前丟盡顏麵,如今落在我手裏,就算已經死了,我也不能留給他全屍的。”


  寧紹清眼神冷漠,語氣陰狠——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個男人帶給他的恥辱!

  那時順國和西戎對戰,節節敗退,西戎王許以重金求助扶桑,他父王讓他去表現,隻要他助扶桑勝了,他便可直接登基為帝,天知道他等這個機會等了多久?然而就是因為席白川,讓他在西戎和扶桑兩國丟進顏麵,他的父王對他的倚重也大不如前,顯然是失望了。


  此仇不報,非君子!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忽然抬起頭,很認真地分析,“你看他身子這麽單薄,跟個書生似的,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能耐?”


  “知人知麵不知心。”寧紹清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很多事情,是不能隻看表麵的。”


  “可是、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來……”她抱著腦袋,神情痛苦,“……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誰,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寧紹清微微蹙眉。


  “他和我在同一艘船上,那肯定是我的身份人,我能不能求你……”她眼眶微紅,“不要那樣對他?死者為大,人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你再折磨他的遺體也沒用啊。”


  “就算我想饒了他,我父王也不會饒了他的。”寧紹清淡淡道,“沒準我父王的手段比我更殘忍。”


  她呆滯在那裏,半響之後將頭扭開,不忍再看,微微顫抖。


  寧紹清眯起眼睛上前一步,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疾聲問:“你想起了什麽?”


  落入懷裏的身體軟得像是年糕,他頓時一愣,連忙低頭去看,才發現不知何時她的臉色蒼白入紙,額頭上滿是細汗,竟然已經昏過去了。


  他凝眉,看看懷裏的人,再去看地上的屍體,心情不知怎的有些複雜,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慶幸。


  順手給他把了脈,指尖下的脈象亂成一團,將原本就體虛的她變得更加岌岌可危,她此時昏迷合情合理,或者說能堅持到現在已是超出想象。


  寧紹清將她重新抱起,手掌碰觸到她的後背,才發現她冷汗淋漓,心底竟然有些憐惜。


  一旁的侍衛想說些什麽,他輕輕搖頭,抱著白萊大步回了房間。


  又將老太醫找來,老太醫已經懶得再勸了,診完脈開了藥就走,寧紹清讓侍女去煎藥,自己則坐在床邊看著她,她像是做了噩夢,雙唇蠕動喃喃著一些聽不清出的話語,他好奇地將耳朵湊過去,想聽清楚她到底說了什麽,隻是聽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出個所以然,不由得有些失望。


  當晚,他一直留在她的房裏,中途她醒過一次,隻是神誌不清地喊要喝水,在她喝水的時候,寧紹清忽然喊了一句:“孟玉珥。”


  “……”


  她喝完一杯水,下意識在房間裏張望了一下,而後用茫然地眼神看著他,仿佛是在問——你在叫誰?

  “……”


  “睡吧,今晚我在這守著你。”寧紹清拉著被子給她蓋上,神色淡淡地說道。


  她最後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太累了,於是又陷入深深的睡夢中。


  寧紹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留下來做什麽,這女人雖然重要,卻也達不到他衣不解帶照顧的地步,說白了就隻是一個重要一點的籌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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