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暈了嗎
“你怎麽會南海的情況這般清楚?”原本隻是試探他會怎麽做抉擇,沒想到他竟然引經據典和分析起其中利害來,讓她都有些詫異。
蔣樂易笑得有些尷尬:“罪臣、罪臣未入仕之前就是南海上的海盜……”
“……”這等身份最後竟然成了慕容家東床快婿,想來這其中也一定有一段特別感人的故事,玉珥扶額,擺擺手道,“算了你起來吧,本宮給你一個能將功折罪的機會,去協助鄭將軍把碼頭的事情處理好。”
微微一愣,蔣樂易受寵若驚,連忙行禮:“多想殿下開恩。”
……
送走了蔣樂易,玉珥便想去看看席白川,這刺史府特別大,亭台樓閣數不勝數,放眼看去皆是精美裝潢,而且那慕容複後院的姬妾丫鬟也極多,簡直都能媲美一個親王府了,玉珥一邊罵著慕容複公狗官奸臣一邊讓人把這些如花美眷都趕到一個地方去,空出幾間房打掃幹淨給他們入住。
推開席白川的房門,房間裏濃重的藥味霎間撲麵而來,刺得她忍不住抬手掩鼻,關上房門,在房間裏四處張望:“皇叔?你在哪?”
內室傳來水聲,玉珥下意識地走了過去,然後便看到在內室中央放著一個木桶,紗幔掩著,霧氣彌漫著,坐在木桶中的人完全沒入木桶內,隻餘下黑發漂浮在水麵上,像極了一朵綻放的墨蓮。
“喂,皇叔,你……”玉珥還以為他是暈倒了沉入水中,生怕他把自己給淹死了,連忙撩開紗幔闖了進去,手剛剛伸入水中的,才碰到席白川光滑的肩膀,手就被人握住,隨即水麵水聲嘩嘩,有人從水裏冒了出來,嘴角噙著的笑,比水波還蕩漾。
“原來晏晏對皇叔也有這種企圖啊,那正好,你看我一次,下次我看你,多公平啊。”藥水把他跑得皮膚越發細膩光滑,他發梢上的水沿著她五官弧度,慢慢往下滑,有些落在了長睫上,隨著他言笑晏晏而搖曳。
玉珥臉唰的一紅,轉身就往外走,無奈手被拉住,根本沒辦法走,她緊閉著眼睛轉身說:“皇叔我突然想起來我約了蔣樂易聊天,您慢慢洗,我想走了。”
“你剛才不就是去見蔣樂易嗎?怎麽又去見,很多話說?”大概是泡在水池裏的原因,他的聲音還要比平時更低沉些許。
沒想到他從一進府就被丟在房間裏泡藥浴居然也知道她去見了蔣樂易,玉珥被拆穿了謊言也不由得有些訕訕,幹咳了一聲說:“就算我沒事做,但皇叔你也不該拉著我不放啊。”
遲遲聽不到她的回複,玉珥悄無聲息地睜開一隻眼,才發現席白川下巴擱在浴桶邊緣,臉色白得有些嚇人。
“皇叔,皇叔!”玉珥急忙走到浴桶邊,伸手拍拍他的臉,一股心慌的寒意從心底竄了上來。
倏然,兩隻手都被抓住,席白川嘴角露出了一個狡猾的笑,趁她完全沒反應過來,就猛地用力把人也拉入了浴桶,玉珥猝不及防,整個人都沒入水中,掙紮了一下才出了水麵,有些藥水從口鼻進入,嗆得她忍不住連連咳嗽起來。
“……晏晏,你沒事吧?”本意隻是開玩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的席白川,臉上有些心虛,連忙幫撫著她的後背,給她順順氣。
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玉珥賭氣地甩開他的手,惡狠狠地說:“混蛋!居然騙我!”
“對不起對不起,是皇叔不對。”席白川擦掉她臉上的水珠,嘴角卻忍不住彎起,這半點誠意都沒有的道歉,把玉珥給氣的,咬牙捶了他的胸口一拳:“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胡鬧,我也是服了你了。”
她發絲淩亂,濕了水都貼在臉上,如羊脂玉一般白皙細滑的臉因為熱氣也被熏紅,看著別有一番美感,席白川愜意地欣賞著,慢條斯理地說:“這可不是胡鬧,這藥浴裏的藥水可是專門治屍毒的,沈禦醫說需要泡半個時辰,我這還是好心為你。”
說起屍毒,玉珥想起他徹底落水的事情,忍不住湊近他,借著橙色的燭光仔細看他的臉,喃喃問:“除了手,你身上還有哪個地方生了紅點?”
臉被她捧著左看右看,然後小手又順著他的脖子摸下來,在他胸口抓來抓去,席白川感受著她不自知的挑逗,眸色暗了暗,忍不住湊過去想親親她,她卻已經收回手,身子也往後仰,送了口氣說:“還好別的地方沒長,否則全身都是紅點,那一定很惡心。”
偷吻不成,席白川有點不高興,哼哼著說:“殿下對功臣就是這種態度嗎?真是太令人寒心了,好歹我也救了兩個兩條人命,你就不意思意思靠上犒賞下官嗎?”
知道他又是在逗弄自己,玉珥也一本正經地說:“本宮會在奏折裏細細稟明,就寫承縣郎中吳大柱於巫師手下救得兩條小生命,請吾皇封賞,就賜個看門官當當吧。”
腰被摟住,席白川將笑著打趣自己的女孩拉到了自己懷裏,湊到她的耳邊低聲說:“看殿下的寢殿大門嗎?那草民感激不盡,萬分滿意。”
“美得你。”玉珥推開他的胸膛,微微晃了晃頭甩掉發燒上的水珠,而後便起身走出木桶,拉過紗幔掩住自己由於自己衣裳濕透而若隱若現的軀體,動手在他們行李包裏翻出了幹淨的衣裳。
席白川還沒泡足半個時辰,所以也不起身,就在簾子外和她說話:“那兩個嬰孩怎麽樣了?”
“已經找到父母了,明日一早就會被帶到衙門。”玉珥一邊換衣服一邊說,“今天我們大家都累了一天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你腿上的紅點好些了嗎?”
玉珥道:“已經消腫了,沈禦醫說再喝兩次藥就沒事。”
席白川低聲咳嗽,忽然感覺喉嚨口有些腥甜,他迅速抬手擦掉嘴角溢出的血絲,聲音還是那樣若無其事:“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