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逃竄得很快,尚嵐看著他的背影,恨不得給他來上幾腳。
庸醫!都是庸醫!
她明明看見景坤的手動了!怎麽可以說是她的錯覺!一定不是她的錯覺!
如果她是院長的話,一定把剛才那醫生和護士給開除了,怎麽可能完全診斷不出蘇醒的痕跡啊!
她不甘地走到蘇景坤的身邊,再次握起他的手,輕輕地喚道:“景坤,景坤,你聽到我的話對吧,剛才你也回應我對吧,你是不是要醒過來了,你再動一次?手指也好,眼睛也好,快點回答我!”
她在他的耳邊幾乎嘶吼,但是蘇景坤入死水一樣毫無反應,連手指也不動了。
尚嵐虛脫一般跌倒在地上,她嘴裏喃喃著,絕望道:“為什麽,為什麽不醒過來。”
林明來到病房就看到尚嵐跌坐在地上,整個人的靈魂都像被掏空似得。他連忙走過去,把尚嵐扶起來,他擔心地問道:“夫人,我剛才聽醫生說了,夫人你沒事吧。”
尚嵐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像落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她問:“你說,你相不相信景坤已經醒過來了,他隻是開沒有睜開雙眼而已。他是能夠聽到我說話的!”
她已經陷入了要失去蘇景坤額恐慌之中,鑒於從尚嵐的心理出發,林明臉上浮現一絲為難。
尚嵐不悅地皺起眉頭說:“你也不相信我的話是不是。”
林明看了看蘇景坤,又看了看尚嵐說:“夫人,我當然相信你,但是蘇總這情況,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不然我先帶夫人你先回去休息?”尚嵐眼神變得銳利,她盯著他說:“你果然沒有在相信我。”
林明趕緊搖頭。
“算了。”尚嵐忽然大喊:“你們都不相信我,我總會找出證明的!”她說完,賭氣一樣衝出病房。
林明終於知道什麽叫焦頭爛額,他視線移到平靜躺著的蘇景坤身上,抱歉,蘇總,我不是故意那樣對待夫人的。隻是要是你要醒過來,你就真正從夢裏蘇醒過來,不要讓夫人一次次獲得希望,又一次次失望吧。
林明歎了一口氣走到蘇景坤的身邊,沉聲說:“蘇總,蘇漠山現在要開始動作了,要是蘇總你再不醒過來,我也不知道自己堅持多久……但是我一日在世,絕對會盡我所能保護夫人和公司的。”
說著,他的餘光忽然發現蘇景坤手指上有一點紅色的痕跡。他疑惑地抬起蘇景坤的手,發現大拇指上有一圈未幹的紅色墨水。他深深皺起眉頭,心想這個到底是什麽?
尚嵐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和林明賭氣,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林明心知他惹到尚嵐,也全程不敢和尚嵐搭話。一路開得心驚膽戰的。
尚嵐回到公司,推開總裁辦公室,發現陶燁並不在辦公室裏麵。她疑惑地蹙起眉頭,這個點他不在公司難道出去了?
想著她忽然發現休息室稍微敞開的門,尚嵐心髒雷鼓大震,她三步並兩步打開休息室的門口,果不其然發現陶燁正躺在屬於蘇景坤和她的床上麵,睡得香甜。
這個房間承載著她和蘇景坤不知道多少的美好回憶,此時被陌生人入侵,就像自己的領土被侵犯一般。
一股無名火迅速竄起,尚嵐大步流星走過去,一把掀開他的被子大喊:“陶燁,你給我起來。”
陶燁在睡夢中不安分地皺起眉頭,不滿呢喃著,毫無要起床的意思。尚嵐更加冒火了,這下子她親自上場,伸手將他拉起來說:“你給我起床!不要在這裏睡覺!”
豈知陶燁睡得像個死豬一樣,而且男人的體重本來就比女人重,尚嵐用盡吃奶的力氣,也隻是扯動了幾厘米,陶燁紋絲不動,她反而先脫氣。
待尚嵐準備喘幾口氣,再繼續和他戰鬥到底,陶燁倏地拉動了手臂,尚嵐一個重心不穩,倒在他的身上。
尚嵐震驚看著近在遲尺的陶燁,他眼睛依然緊閉著,呼吸輕易就能拍在尚嵐的臉上,尚嵐能感到臉頰上的蘊熱的。她惱羞成怒極了,一拳打在陶燁的肩膀上。
陶燁‘嗷’了一聲,吃疼地從床上蹦起。他捂著肩膀看到坐在一邊臉色不善的尚嵐,怒聲道:“你幹嘛啊!”
尚嵐插著腰以更高的聲音回他說:“你才是在做什麽!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陶燁環視周圍一圈,皺起眉頭說:“不就是用來休息的地方嗎。”
“沒錯,但是這裏是景坤的房間,是你能隨便進的嗎!?”她毫不留情反駁道。
“嘖,我還以為幹嘛,我現在是……”他將睡亂的額發拂了上去。
尚嵐打斷他的話語:“你想說,你現在是公司的代理總裁是吧,那我告訴你,就算是代理總裁都不行,這個房間是景坤專用了,你不要隨意玷汙這個地方。”
陶燁又嘖了一下:“不就是個破休息室嗎,還沒有我家的廁所大,至於那麽緊張嗎。”
尚嵐瞪圓了雙眼:“你說什麽!”
眼看她又要發飆,陶燁秉著好男不和女鬥的想法,對她擺了擺手:“那我現在出去總行了吧。”
“你以後都不許進出這個房間!”尚嵐最後沉聲說。
“唉,不進久不進唄。”他打了個哈欠,悠哉遊哉地走出了房間,氣得後麵的尚嵐牙癢癢。
怎麽會有像他一樣不要臉的男人!
她警惕地看著他的背影,尾隨著他出門。
然後她一掌拍在他的桌麵上:“你手上最近拿到的文件,全部都給我。”
他剛打到一半哈欠,像被生生砍斷,他張著嘴停在半空中。隨即,他不著痕跡地合上說:“這個不太好吧……”
“我說我要,你就得給我!”尚嵐堅定地一字一句說道,陶燁一陣無力感爬上,他撇了撇嘴說:“在那邊,你要就自己拿吧。”
尚嵐掃了一眼桌麵,順著他的視線過去,把文件抄到懷裏,瞪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離開辦公室,末了還將門關得震天響。
陶燁被嚇了一跳,看著顫抖的門板,嘲弄地一笑。身上還有她柔軟的觸感,他心裏惡劣地想,要是他當時對她下手的話,她會更加憎恨他吧。
想著,他把視線移到和辦公桌差不多呈水平線的小隔間,嗤笑想,不過一間破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