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能說的真相
當初陰差進入山洞的時候，胡天齊、胡天仙和巫小竹都藏在遠處，生怕被陰差感受到他們身上的陽氣。
巫小竹是凡人，自然沒有聽到陰差說的話，隻是看到胡天齊突然衝出去，巫小竹察覺到要出事兒，正想要跟出去，卻被胡天仙給攔住了，巫小竹畢竟是凡夫俗子，在這個時候貿然出手，恐怕反倒會弄巧成拙。
見到胡天齊抱起南宮雲逸就跑，自己卻反倒被胡天仙給攔著，巫小竹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著急，生怕南宮雲逸為了巫小菊的事情而出事兒，此時便不免對胡天仙有些惱怒，“你攔著我幹嘛！”
巫小竹正在最著急的時候，語氣必然就是有些急躁，胡天仙被他吼了這麽一聲，不免便怔住了，此時如若換做了是別人，哪怕是胡天齊，胡天仙可能都不依不饒地跳腳爭論了，不過既然是長得這麽好看的巫小竹，反倒讓胡天仙不知道如何是好，吵又不敢吵，凶也不敢凶，隻能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委屈地望著巫小竹。
這表情讓巫小竹有些詫異，一時間忘記了胡天仙其實是隻狐仙，被這樣的女孩子可憐巴巴地望著，巫小竹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兒過分，咬了咬牙道：“我隻是……擔心他們有危險，不是故意的。”
得到了巫小竹這麽一句解釋，雖然聽起來幹巴巴的，可胡天仙還是不住感到興奮，對著巫小竹眨巴眨巴眼睛道：“你是怕我生氣嗎？”
巫小竹的嘴角抽了抽，不由自主感到想笑，雖然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隻是這胡天仙，和巫小竹之前遇到的女孩子都不大一樣。
不……反倒是和某個……算不上人的那個“她”，很像。
同樣能讓巫小竹莫名其妙地想笑，雖然明明是那麽不愛笑的人。
麵前的胡天仙讓巫小竹有點兒錯愕，但他馬上反應過來，故意不讓自己去想以前的事情，甚至別過頭去躲避著胡天仙的視線，悶聲悶氣地低聲道：“還是去看看吧，萬一遇上危險怎麽辦？”
“你還沒說！”胡天仙眼看巫小竹想走，連忙張開雙臂擋住了巫小竹的去路，不依不饒道：“你還沒說你是不是怕我生氣！”
胡天仙的舉動顯得有點兒無理取鬧，可是巫小竹卻絲毫不覺得生氣，根本氣不起來，反倒是覺得好像被一記重錘敲在了心頭似的。
對，就連無理取鬧的樣子都那麽像。
巫小竹咬了咬牙，不敢再和胡天仙說下去，生怕自己會陷入回憶的漩渦之中難以自拔，他咬著牙，從胡天仙身邊閃過，徑直向山洞外頭也不回便去了。
望著巫小竹的背影，胡天仙兩隻手背在身後，晃了晃身子，突然抿嘴一笑，這家夥長得倒是帥，不過好像是個呆子，想到這裏還覺得有那麽幾分可愛，望著巫小竹已經走遠了，胡天仙立馬小跑著追上前去，一把拽住了巫小竹的手腕，“走，我帶你去找我哥！你這樣沒頭蒼蠅似的，還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呢！”
一人一妖就這樣在黑暗的密林之中穿行著，這種感覺讓巫小竹感到十分熟悉，稍微一個不小心，思緒就會沉入過往的回憶之中，讓他不敢想太多。
好在，有了胡天仙的引路，巫小竹和胡天仙很快便找到了南宮雲逸和胡天齊，隻見兩人此時還站在樹上，巫小竹不由得開了腔道：“南宮，你還好吧？”
聽到巫小竹的聲音，南宮雲逸這才回過神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胡天齊已經抱著南宮雲逸，身子旋轉如同風中落葉一般，輕巧地落在了地上，還沒等南宮雲逸站穩，胡天仙已經吃醋地上前摟著胡天齊的胳膊道：“哥！你怎麽能抱她嘛！”
南宮雲逸從胡天齊懷中掙紮著落在地上，聽著胡天仙在一旁嬌嗔爭寵，而一旁的巫小竹正在用關切的表情打量著自己。
南宮雲逸剛剛還在和胡天齊討論著榮老道的事情，這讓南宮雲逸心裏有點兒不是滋味兒，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麽對不住巫小竹的事情一樣。
畢竟，是在背後討論人家師父的事情。
而且最讓南宮雲逸感到不舒服的是，從她在道觀裏聽到的榮老道和黑衣人的對話來看，已經可以肯定榮老道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至少他是自己的敵人，可是巫小竹卻被蒙在鼓裏，對此一無所知。
南宮雲逸不能說自己就是絕對的好人，榮老道是自己的敵人，所以就是絕對的壞人，她沒有資格這樣判斷，可是一直以來，巫小竹一直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和鹿函也從最開始的劍拔弩張，變成了不打不相識的朋友。
如果被巫小竹知道，自己就是他師父一直想要加害的人，不知道巫小竹會是什麽樣的感受。
一想到要將巫小竹夾在中間，南宮雲逸心裏便不是滋味兒。
巫小竹好像看出了南宮雲逸臉上的猶疑，輕聲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兒？”
“啊？啊……”南宮雲逸生怕被巫小竹看出什麽端倪，連忙岔開話題道：“我隻是在想……嗯，鹿函他……”
“你放心，我們肯定能想辦法找到鹿函的魂魄的，”巫小竹連連保證道：“雖然招魂可能需要一點兒功夫，但是……”
正當巫小竹這樣說著的時候，坐在巫小竹肩頭的葵喜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使勁兒拍著巴掌，那姿勢讓南宮雲逸等人不由得被嚇了一跳，紛紛向葵喜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就看到葵喜使勁兒晃著巫小竹的腦袋，示意讓他將自己放下來。
站在地上的葵喜比手畫腳地對巫小竹比劃了一大通，南宮雲逸看得一知半解，但是卻從其中一兩個動作看出來，葵喜是在說鹿函——他模仿鹿函那痞子一樣吊兒郎當的樣子，實在是惟妙惟肖，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嚴肅時刻，南宮雲逸簡直差點兒笑出來。
不過通過這一點，南宮雲逸也明白了葵喜的意思，他是想告訴南宮雲逸等人，他知道鹿函的下落！
意識到這一點的南宮雲逸萬分驚詫，本能地對著對麵的巫小竹送去了個眼神，兩人目光相對，巫小竹顯然也是感到出乎意料，立刻蹲下身子，抓著葵喜的肩膀，對著葵喜道：“你知道他在哪兒？”
葵喜比手畫腳，這次比劃了個梳發髻的樣子。
這一次連南宮雲逸也猜到了，葵喜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是……在道觀。”
南宮雲逸說出這話的時候，聲音幾乎在顫抖，所有的線索在她的腦海中猶如電閃雷鳴般串聯在了一起，南宮雲逸恍然明白了什麽。
難怪葵喜一定要拉著自己走，自己不過隻是見過葵喜一麵，他明知道是榮老道要抓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幫助自己，卻偏偏幫自己躲過了榮老道派出來抓她的惡鬼，還帶著南宮雲逸過來找巫小竹，原來這一切都並非毫無緣故的。
葵喜要幫助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而是鹿函，他知道鹿函被榮老道抓住了，所以來找南宮雲逸和巫小竹去救鹿函。
南宮雲逸不免感到有些疑惑，不管葵喜是巫小竹還是榮老道養的小鬼，根本沒有必要幫鹿函。
而聽到了這一結果的巫小竹也是滿臉的迷惑，自顧自地喃喃道：“他怎麽會在師父那兒？”
南宮雲逸不知道作何解釋，別過頭去躲閃巫小竹的目光時，雙眼正迎上了胡天齊的目光，隻見胡天齊正對著自己笑著，那笑容看起來意味深長。
很明顯，胡天齊知道鹿函為什麽在榮老道那兒，他的目光，是在提醒南宮雲逸，告訴她，當初他告訴南宮雲逸的話沒錯兒。
隻是，南宮雲逸早已經接受了胡天齊的警告，可巫小竹並不知道榮老道是壞人，在這樣的前提之下，讓巫小竹知道鹿函在榮老道那兒，似乎並不是一件好事兒。
而接下來，巫小竹的反應正好印證了南宮雲逸的猜想，隻見聽到了這一情況的巫小竹不但沒有擔憂，反倒是有些興奮地對著南宮雲逸道：“這就好辦了，別管他到底為什麽在那兒，但是至少在我師父那裏，事情就好處理多了，我們現在去道觀就是了！”
望著巫小竹一臉興奮的表情，南宮雲逸勉強陪著一個笑臉，心中卻是擔憂。
巫小竹自然是站在他師父那一邊的，而南宮雲逸也不打算將榮老道的情況告訴巫小竹，她還對著胡天齊使了個眼色，示意讓胡天齊不要亂說話。
接下來的事情，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畢竟隻有見到榮老道，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見招拆招，這竟然是南宮雲逸眼下唯一的選擇了。
巫小竹想救鹿函心切，這一點早已經表現在了他的行為中，隻有救了鹿函，他們才能繼續處理巫小菊的情況，幾人一拍即合，巫小竹請胡天仙幫忙回去照顧巫小菊，因為是巫小竹的請求，所以胡天仙毫不猶豫便答應了。
本來，巫小竹和南宮雲逸還想請胡天齊和他們一同回到道觀想辦法，但是胡天齊卻一口回絕了兩人的請求。
胡天齊一臉高傲道：“道觀那種地方，不合我的胃口，有那個閑工夫，我不如去處理一點兒別的事情，為了救你妹妹做準備，反正……”胡天齊拖長了聲音，意味深長地望著南宮雲逸道：“既然是在你師父那兒，想來你師父是為了幫他的，事情就好處理多了，也不需要我出麵的。”
雖然胡天齊嘴上這樣說著，但南宮雲逸隱約能感覺到，胡天齊另有打算。
第一百四十二章坦然的反派
在這之前，南宮雲逸從未覺得一件事情讓她感到如此難捱，簡直就有一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接下來的路程中，山路雖然十分崎嶇，但是南宮雲逸已經無暇顧及，她滿腦子就隻有一個問題。
自己這一次跟著巫小竹去道觀，究竟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說是好事兒，是因為鹿函在道觀。
說是壞事兒，是因為榮老道是自己的敵人，甚至在幾個時辰之前，她還親耳聽到榮老道在和一些黑衣人商量著要抓住自己的事情。
最關鍵的是巫小竹根本不知道這情況，南宮雲逸最怕的是，巫小竹在並不知情的情況下，反倒幫著榮老道一起害了自己，到時候自己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但南宮雲逸始終無法將這事情告訴巫小竹，自己說出來，恐怕會被巫小竹認為是挑撥離間，更何況，就算巫小竹知道真相，南宮雲逸也不敢肯定他會站在自己這邊，畢竟那個人是他一直追隨著的師父。
南宮雲逸並不擔心巫小竹是壞人，也不擔心他沒有是非觀念，正因為知道巫小竹是好人，她才不想讓巫小竹被夾在痛苦和糾結之中。
這種事情不管是誰遇到了，必然都會痛苦糾結，就如同此時的南宮雲逸，而南宮雲逸能做的選擇，就是將這種糾結留在自己身上，而不是讓巫小竹也被卷入其中。
更何況，在思亂想去一番之後，南宮雲逸意識到，這件事情對自己來說，已經根本談不上什麽好事兒壞事兒的判斷，她甚至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鹿函在榮老道的手上，她隻能這樣做。
隻有進，沒有退，談不上選擇。
不管心中有著再多的不情不願，但路就隻有那麽長，南宮雲逸、巫小竹和葵喜很快便來到了道觀門口，巫小竹的表情還有些興奮。
是啊，對於巫小竹來說，知道了鹿函在師父這裏，根本沒有什麽好擔心的，接下來要做的就隻是讓師父幫忙解救鹿函罷了。
但是南宮雲逸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沉重，甚至於邁上台階的時候，雙腿就好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南宮雲逸和巫小竹抵達道觀的時候，天色剛剛亮起來，巫小竹進門便喊“師父”，葵喜也是進入自己家門一樣隨意，唯有南宮雲逸站在庭院中，手腳都不知道放在什麽地方。
榮老道還沒睡醒，被巫小竹叫醒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懶洋洋的，一臉不悅的樣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起床氣的氣息。
穿著睡衣的榮老道從後院走出來，見到是南宮雲逸和巫小竹等人，沒好氣兒地哼了一聲，罵道：“小兔崽子們，還有沒有點兒孝心？還懂不懂尊師重道尊老愛幼？”
榮老道的狀態，和之前沒有任何差別。
巫小竹不會在意這一點，在他的意識中，榮老道身上並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也不會發生，所以他根本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裏，但南宮雲逸卻不一樣。
她本以為榮老道會有所變化，但是現在卻發現榮老道依舊是那樣子，甚至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反倒讓南宮雲逸覺得不舒服起來。
為什麽？是因為自己之前的判斷和猜想有錯？不，南宮雲逸清楚記得自己在圍牆外麵聽到的就是榮老道的聲音，那特別的聲線，不可能出錯。
南宮雲逸現在什麽都不能跟巫小竹說，她前所未有地希望見到鹿函出現在自己身邊，南宮雲逸迫不及待想要將所有讓她感到茫然無措的事情都告訴鹿函，和他商量商量，唯有他在，南宮雲逸才能覺得自己的主心骨又回來了。
此時榮老道懶洋洋地坐在對麵，先是將葵喜責罵了一通，問他昨天晚上又到哪兒去瘋，然後又對著巫小竹罵道：“還愣著幹嘛？大清早過來索命來的？”
“師父，我們是想……”
還不等巫小竹說出他們這一行的目的，榮老道已經先是不耐煩地擺擺手道：“天大的事情，讓我吃飽飯再說，你還在這兒等什麽？還不趕緊做飯去？”
使喚巫小竹下廚，對於榮老道來說是一件特別享受的事情，此時他滿臉的得意，卻還故意繃著臉，裝作一臉得了便宜賣乖的表情。
巫小竹有些不情願地往後院走去，葵喜也蹦蹦跳跳地跟著走遠了，望著他們的背影，南宮雲逸突然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
糟糕。
就剩下自己和榮老道兩個人了。
南宮雲逸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坐在榮老道對麵的時候，手腳都別扭得不知道該放在哪裏，雖然並不是第一次見到榮老道，可是南宮雲逸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緊張，半晌都不敢說話。
對麵的榮老道歪歪扭扭地坐著，仍舊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搓著腳趾縫兒裏的泥。
動作看起來吊兒郎當，但是讓南宮雲逸最為介意的是，他似乎並沒有任何異樣的表現。
正當南宮雲逸生怕被榮老道看出自己心事重重的時候，後院已經響起了巫小竹急匆匆的腳步聲。
巫小竹著急，是想急著救人，南宮雲逸著急，是急著想知道自己的處境。
想到巫小竹很快就會來，南宮雲逸咬了咬嘴唇，已經顧不上別的，深吸了口氣對著榮老道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鹿函……鹿函是不是在你手上？”
南宮雲逸想知道一個答案，更希望自己能通過這個答案，知道榮老道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知道一旦巫小竹回來了，自己恐怕就無法聽到自己想聽到的答案，故而鼓起了所有勇氣，一臉凝重地望著榮老道。
誰知道榮老道倒是抬起頭來，對著南宮雲逸露出了一個和平常並無二致的笑容。
“對啊，你也知道了？”
那種坦然簡直讓南宮雲逸羞愧。
說實話，南宮雲逸已經在心裏做出了無數種預期，她猜到了榮老道將會怎樣回答自己，而自己又要怎樣應對他，但是無論如何，南宮雲逸都沒想到榮老道竟然就這麽簡單平靜地回應了自己。
南宮雲逸好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了喉嚨一樣，榮老道的回答，讓南宮雲逸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說些什麽才好。
就在南宮雲逸說完這麽一句之後，後院已經傳來了巫小竹急匆匆的腳步聲，緊跟著便看到巫小竹已經快步跑來，手上還端著一碟炒雞蛋和兩隻饅頭，他慌忙將飯菜送到了榮老道麵前，榮老道聞了聞香味兒，露出了十分滿意的貪婪表情，還順手在巫小竹的衣服上蹭了蹭他那雙剛剛摳過腳的手。
“不錯不錯，你小子手藝有長進。”
榮老道剛說完這句，巫小竹正想問話，榮老道已經豎起筷子，抽在了巫小竹的腦袋上。
人高馬大身材精壯的巫小竹被榮老道狠狠敲了這麽一下，竟然也不敢再說什麽，隻能呆呆地望著榮老道，這便聽到榮老道冷笑一聲道：“看什麽看？裝無辜？我就知道你小子沒按什麽好心，這麽殷勤！還以為你小子終於開了竅，知道你師父我不容易，想多孝敬我兩年呢！”
巫小竹被榮老道罵得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呆呆地望著榮老道，就看到榮老道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道：“你還裝傻？還敢裝傻？”榮老道說著，做了一個作勢要打的手勢，巫小竹慌忙閃開，榮老道“呸”了一聲，筷子直戳巫小竹的腦門兒道：“這小丫頭都說了，你小子是來找我要人的！我就說你沒事兒怎麽往我這兒跑！”
南宮雲逸聞言恍然大悟，原來這榮老道並不擔心自己知道鹿函在他這裏的事情，也不怕被巫小竹知道，麵前的榮老道看起來光明磊落坦蕩蕩。
從腳趾頭到頭發絲兒，都看不出來一絲尷尬和擔憂。
榮老道的坦然讓南宮雲逸不知所措，巫小竹卻並未感到異樣，反倒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輕聲笑了。
南宮雲逸很少看到巫小竹的笑容，在這一刻，南宮雲逸突然發現，向來是冷著一張臉，就算在巫小菊麵前，也十分吝嗇笑容的巫小竹，唯有在榮老道麵前，才會好像個無所顧忌的孩子一樣。
這樣難能可貴的師徒之情固然值得讓人感動不假，但南宮雲逸卻更加覺得手足無措。
如果真的讓巫小竹知道，這個在他心中有著崇高地位的師父和自己是敵人，怎麽辦？
正當巫小竹這樣想著的時候，榮老道突然一本正經地望著巫小竹道：“不過，你小子這麽大早上急匆匆地趕來，肯定不止是為了那個孤魂野鬼吧？到底有什麽事兒，直接說吧！”
巫小竹舔了舔嘴唇，兩隻手有點兒糾結地扭在一起，抬起頭來望著榮老道，輕聲道：“師父，小菊出事兒了，我們是為了救他們而來。”
“什麽？！”聽到這話的榮老道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瞪著眼睛道：“小菊出事兒了？”
南宮雲逸曾經聽巫小菊說起來過，這榮老道雖然隻是巫小竹的師父，但是對巫小菊卻格外寵愛，盡管不肯教巫小菊學道術，卻也是為了她好，任由巫小菊自己瞎混，當個半吊子神婆，之所以不讓她涉及這一行，也是對巫小菊的另外一種保護。
聽說，在巫小竹和巫小菊還小的時候，巫小竹每天跟著榮老道練功，年紀小小的巫小菊非要跟在哥哥身邊，巫小竹沒有辦法，就將她一起帶來道觀，於是乎，每天就變成了榮老道一邊抱著巫小菊，拿著好吃的哄著巫小菊，一邊看著巫小竹練功。
直到後來，榮老道有時候還在抱怨，說巫小竹的本領之所以不到家，就是因為當年練功的時候，自己一訓斥巫小竹，巫小菊就大哭大鬧，榮老道拿巫小菊沒辦法，才沒把巫小竹培養成和自己一樣的捉鬼天師。
故而，在聽說巫小菊出事兒之後，榮老道會如此激動，卻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