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唯一妙計
南宮雲逸一直覺得巫小竹的本領,不說是全知全能吧,但是也總讓南宮雲逸佩服得五體投地,但是這一次,巫小竹也沒有辦法了。
是真的沒有辦法,那畢竟是巫小竹的親妹妹,是他唯一的親人,可是巫小竹也手足無措了。
因為,如果用胡天齊說的辦法,隻是能保住巫小菊的魂魄,說白了就是保持一種遊魂的狀態。
但巫小竹是道士,試問他如何能接受自己的妹妹一直以一種遊魂野鬼的狀態活下去?
如果無法接受這一點的話,那就隻有一個辦法,可以說,是要逆天而行的辦法。
“改生死簿。”
胡天齊說出這話的時候,南宮雲逸不由自主地長大了嘴巴,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改生死簿?開什麽玩笑?生死簿可是在閻王判官手上,是決定人生死的東西,是他們能隨隨便便就改了的?也正因如此,南宮雲逸才明白巫小竹為何如此絕望。
因為,他們在討論的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也別這麽說,”胡天齊此時正斜靠在一塊巨大的石台上,翹著二郎腿道:“你們不是說那個鹿函很厲害麽?不是說他是鬼王麽?既然有鬼王在的話,改了生死簿算什麽?”
胡天齊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奇怪,有點兒酸溜溜的意思,畢竟胡天齊並沒有見過鹿函正常時候的樣子,聽他這口氣的意思,好像是不大相信鹿函真的有這樣的本事一樣。
南宮雲逸沒有說話,而是在低頭暗自思量著,說老實話,胡天齊說的是要去偷生死簿,南宮雲逸不知道鹿函是否真的有這樣的本領,光是聽聽看,便覺得是格外危險的事情,南宮雲逸不知道自己要是讓鹿函去做這樣的事情,是不是害了他。
在他們身上已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南宮雲逸不能再將鹿函往火坑裏推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南宮雲逸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飄向了不遠處的巫小菊,此時巫小菊正躺在一個淺淺的水塘裏,胡天仙在旁邊照顧著她。
南宮雲逸的腳步緩緩地來到了巫小菊身邊,水塘中的巫小菊看起來是那麽的虛弱,臉色慘白好像一張白紙一樣。
說實話,那張臉看起來實在不像個人。
南宮雲逸的鼻尖兒酸澀,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在她的眼前,腦海中記得的那個巫小菊的容貌出現在了南宮雲逸麵前,與這個巫小菊重疊在一起。
當初南宮雲逸剛跟著姆媽來到鄉下生活的時候,和鄉下的一切格格不入,她的穿著打扮讓其他孩子們嫉妒不已,畢竟都是孩子,既然是嫉妒,就有相伴而來的對策,他們開始欺負南宮雲逸,就連女孩子們也對她退避三尺。
在這樣的情況下,唯有巫小菊跟在南宮雲逸身邊,雖然經常臭著臉指責南宮雲逸這也不懂那也不會,是大小姐脾氣,但是不管嘴上怎樣說,卻在細心地教著南宮雲逸,如何適應鄉下的生活。
不僅如此,剛開始的時候,每次有鄉下孩子欺負南宮雲逸,都是巫小菊挺身而出來保護南宮雲逸,也正因巫小菊的舉動,南宮雲逸才開始變得越發勇敢起來。
不光要保護自己,還要保護身邊重要的人,這一點,就是南宮雲逸從巫小菊的身上學來的。
麵前那張小小的臉上,洋溢著稚嫩的笑容,南宮雲逸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人死死掐著一樣,南宮雲逸咬著嘴唇,不敢相信那個陪伴了自己整個童年的人,就要這樣離開了。
一直是她在保護自己,那麽自己呢?南宮雲逸撫著心口捫心自問,自己能為她做什麽?
想到這裏,南宮雲逸轉過頭去,看著背後不遠處的巫小竹,兩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兒。
南宮雲逸就是想知道,巫小竹有多少的把握,是否能夠肯定鹿函能偷生死簿,能救巫小菊。
然而巫小竹的表情卻有些猶豫,他沉吟了片刻之後,直接幹脆地開口道:“我隻能說,可以試試看,但是,鹿函是你的人,這樣做肯定會有危險,到底要不要這樣做……”
這話突然點醒了南宮雲逸。
真正需要做決定的人不是南宮雲逸,而應該是鹿函才對,不管他和自己的關係有多好,自己都沒有替他做決定的資格。
要做,還是不要做,都是應該由他自己來決定的事情。
更何況,南宮雲逸即便不相信自己,也會相信鹿函的善良,雖然那家夥平日裏嘴巴極其毒辣,但是人心並不壞,若非如此的話,南宮雲逸覺得,巫小竹和鹿函也不會走到一起去。
南宮雲逸的目光就此變得堅定起來,巫小竹仍舊一臉麵無表情地望著南宮雲逸,但是南宮雲逸能感覺到他的雙眼之中,閃過了一絲感激的神情。
“我看你們這是商量好了?”胡天齊懶洋洋地靠在一邊,歪著頭望著幾個人,臉上帶著些許笑意道:“是不是要先去救你們的那個什麽小夥伴鹿函?”
鹿函的魂魄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如果想要找齊魂魄,確實是有些棘手的事情,不過巫小菊的魂魄現在被封印在這裏,還算是安全,也不急於一時,倒是如果能先救了鹿函,讓他恢複正常的話,不管做什麽事情也算是有了個幫手。
幾個人當即一拍即合,決定先想辦法找齊鹿函的魂魄,就在南宮雲逸等人正商量著對策的時候,南宮雲逸突然感覺到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褲腳,她低頭順著那方向看去,立刻看到了站在自己腳邊的小鬼葵喜。
南宮雲逸疑惑地望著葵喜,就看葵喜的表情有點兒焦急,比手畫腳的,好像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礙於自己不能開口,所以急得他使勁兒瞪著眼睛。
葵喜那表情看得胡天齊哭笑不得,饒有趣味地指著葵喜,對巫小竹問道:“我說,你的道行也不低啊,他怎麽不會說話?你這是養了個小啞巴啊?”
人要學人言,鬼要學鬼語,因為葵喜年紀尚小,所以活著的時候就不會說話,死了之後更是不知道如何運用人類的語言,現在想要和南宮雲逸他們用人類的語言交談,對他來說簡直比登天還難。
巫小竹沒有對胡天齊解釋,而是望著葵喜,正在盯著葵喜的動作,想要弄明白他的意思。
通過這陣子和葵喜的相處,南宮雲逸多多少少也能揣測葵喜的意思,也在認真地盯著葵喜,而就在這個時候,南宮雲逸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好像是說……”南宮雲逸吞了口口水,顫顫巍巍道:“他好像知道鹿函……”
“他知道……”旁邊的巫小竹也有些激動有些不解地道:“鹿函在哪兒?!”
葵喜知道鹿函在哪兒?南宮雲逸越想越覺得難以置信,不過這樣說來,南宮雲逸倒是覺得事情好像簡單了許多,或許葵喜正是因為知道鹿函在哪兒,所以才會拉著南宮雲逸來找巫小竹。
南宮雲逸不由得感到激動萬分,慌忙想要將葵喜從地上抱起來,仔細問問鹿函的下落,隻是還沒等南宮雲逸有所動作的時候,葵喜那比手畫腳的動作突然停了。
葵喜眯著眼睛,有些警惕地望著山洞洞口的方向,在短暫的幾秒鍾停頓之後,葵喜的手突然飛快地比劃起來。
這次葵喜的速度太快,南宮雲逸看不明白葵喜是什麽意思,倒是巫小竹率先做出了反應,就聽到巫小竹低聲驚呼一聲道:“是陰差!陰差來索命了!”
人死之後,為了防止魂魄在人間四處遊蕩,也是為了讓死去的人能去投胎轉世,所以會有專門的陰差來將魂魄帶到陰曹地府去。
此時,不需要多說,其他幾人也明白了陰差前來的意圖,自然就是為了巫小菊了!
南宮雲逸不由得渾身哆嗦了一陣,立馬警惕地望著洞口,對著背後的巫小竹和胡天齊道:“怎麽辦?”
巫小竹看了胡天齊一眼道:“可不可以把魂魄藏起來?”
這巫小竹口中所說的“藏起”魂魄,其實就是暫時將巫小菊的魂魄封印起來,讓陰差找不到她的魂魄,但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胡天齊一時間沒有說話,那張吊兒郎當的臉難得露出了認真的神情,隻見他咬著嘴唇思索片刻之後,突然笑了,然後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望著南宮雲逸。
“喂……”南宮雲逸被胡天齊那表情看得渾身發毛,本能地就覺得沒什麽好事兒,“你,你要幹嘛?”
“不幹嘛,隻是想到了個好辦法,”胡天齊說著,已經兩步湊到了南宮雲逸麵前,一根指頭勾起了南宮雲逸額前的碎發,別到她的耳後,“就看你肯不肯犧牲了,為你的好朋友。”
胡天齊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南宮雲逸已經沒辦法拒絕,不過更何況對於南宮雲逸來說,既然是能救巫小菊的辦法,她也甘願一試,咬著嘴唇道:“什麽辦法,你說就是了。”
“我想……讓你裝鬼。”
胡天齊這話剛一出口,南宮雲逸和巫小竹麵麵相覷,兩個人都瞪大了眼睛,南宮雲逸一看巫小竹那表情,就明白了,原來連巫小竹都不明白這胡天齊所說的“裝鬼”,到底是什麽意思。
南宮雲逸不由得在心中替自己捏了把汗,心說這胡天齊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但是憑直覺來看也不是愛胡鬧的人,估計是不會拿自己和巫小菊的性命開玩笑。
隻是……
“裝鬼啊……”南宮雲逸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輕聲道:“裝鬼有什麽用?你確定我裝鬼的話,就能救巫小菊了?”
胡天齊穿著一身銀白色的長袍,光看他那打扮倒是有著幾分仙風道骨的仙人樣子,隻是臉上那玩世不恭的表情令南宮雲逸實在是不由自主地捏了一把汗。
“辦法我是說了,要不要做,都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