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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你無恥”

  南宮雲逸從來沒見過鹿函這麽虛弱的樣子,虛弱得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樣,就連他的身影也顯得有些模糊起來。


  因為是魂魄,所以就算受傷了,鹿函的身上始終還是沒有傷痕,但偏偏就是這樣反倒讓南宮雲逸更加心焦,她甚至不知道鹿函的傷勢如何,到底傷成了什麽樣。


  鹿函的胸口微弱地起伏著,他始終閉著眼睛,睫毛微微眨動,好像一隻被雨水打濕的蝴蝶竭力想要閃動翅膀一樣,南宮雲逸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掐了一把,疼得她簡直無法呼吸,她隻能無助地捧著鹿函的手,“你不能死啊……千萬不能死啊!”


  南宮雲逸也不知道鹿函是否聽到了自己的話,她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鹿函以前的模樣,總是在南宮雲逸麵前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向來沒個正經,但是此時鹿函那虛弱的樣子,甚至讓南宮雲逸懷疑眼前的鹿函不是自己熟識的那個人。


  無數種不好的猜想在南宮雲逸的腦海中好像走馬燈一樣上演著,心底裏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問著南宮雲逸,如果他死了,自己該要怎麽辦?

  雖說認識鹿函的時間並不長,但是莫名其妙的,南宮雲逸對鹿函竟然產生了一種依賴,這段時間以來,不管南宮雲逸遇到什麽樣的事情,鹿函總是陪在她身邊,不管她做的那些事情有多危險、多胡鬧、多匪夷所思,鹿函都始終站在南宮雲逸的身後,讓她一轉身就能看到他始終守護在自己的身邊,當所有危險來臨的時候,南宮雲逸都能看到鹿函寬厚的肩膀擋在自己的身前。


  如果他死了,自己要怎麽辦?

  這個想法讓南宮雲逸鼻頭酸澀,眼淚劈裏啪啦地往下掉著,她不爭氣地抽抽搭搭道:“我求求你了,和我說句話好不好,你要是不在了,以後誰還會……”


  最後的話語哽在喉嚨裏,已經成了泣不成聲的嗚咽,南宮雲逸感覺自己的臉頰冰涼,她忍不住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誰知道一巴掌抹下去,臉上卻更濕了,眼前也是模糊的血紅一片,南宮雲逸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原來那傷痕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血,衣擺上到處都蹭著血跡。


  南宮雲逸剛剛始終在惦記著鹿函的情況,竟然完全忘了疼痛這回事兒,壓根兒忘了自己手上的傷口,連衣袖都已經被血水給浸濕了。


  然而就在看到鮮血的瞬間,南宮雲逸突然回過神來,一下想到了什麽。


  對!血!是自己的血!


  南宮雲逸恍然想起,上次在周家祖墓裏的時候,鹿函陰氣大損,當時自己的血不小心流入他的口中,才讓鹿函醒了過來,這件事情他們一直沒有琢磨明白,不光是鹿函,連巫小竹都感到匪夷所思,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自己的血不但沒有傷到鹿函,反倒救了他。


  冥冥之中,南宮雲逸和鹿函之間好像有著一種特殊的聯係,同樣是魂魄,但是自己的血會傷了別的魂魄,簡直可以說是比黑狗血、雞血之類的東西還要厲害的鎮魂法寶,但是在鹿函身上,卻成了救命的良方,也不知道特殊的到底是南宮雲逸還是鹿函,這種特殊的狀況隱隱之中讓南宮雲逸覺得自己和鹿函就好像是對彼此來說是最特殊的人一樣。


  南宮雲逸沒有想太多,想到了自己的血可以救鹿函之後,南宮雲逸捏著自己的手腕,將手指懸在鹿函的臉頰上方,那血液一滴滴地掉落在鹿函的嘴唇上,然而卻因他牙關緊閉,鮮血隻是從唇間滾落下去。


  “你倒是張嘴啊……”南宮雲逸急切不已,她試著想要掰開鹿函的嘴巴,卻無奈於自己一隻手根本使不上力氣。


  望著鹿函那虛弱得幾乎快要消失的樣子,南宮雲逸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她張開嘴,在手掌的傷口上狠狠地嘬了一口鮮血,然後兩手掰著鹿函的嘴巴,雙唇已經貼上了鹿函的唇間。


  鹿函的嘴唇,比南宮雲逸想象中還要柔軟冰涼,南宮雲逸向鹿函的口中一點點地浸潤著自己的血液,也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什麽,總覺得那血液灌入鹿函的口中之後,他的唇齒好像漸漸地變得溫暖起來了。


  這種唇齒相接的感覺讓南宮雲逸心跳加速麵頰通紅,她在心中暗暗地對自己解釋著,這隻是為了救鹿函,僅僅隻是為了救命而已。


  可南宮雲逸越是這麽想,自己的心髒就越是砰砰砰地跳得厲害。


  也不知道鹿函這家夥怎麽樣了,要是他現在醒過來,被他發現自己在做著這種事情的話……


  這個想法剛從南宮雲逸腦海中閃過,她立馬就好像是做了壞事兒生怕被發現一樣,下意識就想要起身,可是就在南宮雲逸的嘴唇剛剛離開鹿函的唇間,還不等她直起身子,一雙有力的手已經按住了南宮雲逸的脊背!


  南宮雲逸被嚇了一跳,隻覺得自己的腰身已經被那雙手給攏住了,不等南宮雲逸掙脫,她的身體已經被重新壓了下去,這次南宮雲逸身子不穩,完全是撞在了鹿函的身上,嘴唇也重新地貼上了鹿函的唇間。


  糟糕,這家夥醒了!南宮雲逸心中小鹿亂撞,雙手慌亂地想要推開鹿函,然而就在這時,鹿函的身子猛地翻身,將南宮雲逸壓在他的身下,柔軟濕潤的舌尖已經撬開了南宮雲逸的貝齒,風卷殘雲一般地在她口中掃蕩著!

  與其說是口中,反倒不如說鹿函是將南宮雲逸的心都掃蕩了一遍,那感覺好像有驚雷在心中炸響,南宮雲逸感到渾身酥麻,已經根本喘不過氣來,渾身好像觸電了一樣,忍不住顫抖著,想要反抗的雙手隻能無力地貼在鹿函的胸前,抓著他身前的衣襟。


  南宮雲逸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仿佛心中一扇緊鎖著大門被打開了一樣,鹿函的吻令她窒息,大腦裏麵一片空白,根本容不下任何的思緒,隻覺得渾身的細胞都像是煙花一樣,不停地在自己心中爆炸著。


  直到南宮雲逸的手貼上了鹿函的胸口時,一個想法突然在南宮雲逸的心裏騰然而起,那個想法讓南宮雲逸渾身冰涼,徹骨的寒意包裹著她的周身,令南宮雲逸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鹿函沒有心跳。


  對,他不是人。


  那種讓人仿佛飛上雲端的美妙此時已經變成了三尺寒冰之下的涼意,雖然南宮雲逸和鹿函此時緊緊相擁在一起,但是這個想法卻成為了他們兩人之間一道無形的冰牆,讓南宮雲逸瞬間便清醒過來!


  南宮雲逸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兒來的力氣,竟然硬是將鹿函推開了!


  在推開之前,鹿函還在吮著南宮雲逸的唇間,以至於這分開令她感到一陣鑽心的疼。


  但是對於南宮雲逸來說,唇間的疼痛,總不如心裏的疼痛,那清醒之後的痛感讓南宮雲逸連眼淚都掉下來了,豆大的淚珠從她的臉頰上滾過去,落在傷口上,又是一陣針紮般的疼痛。


  鹿函本來正沉浸在那陣醉人的心跳中,突然被南宮雲逸這樣推開,不免有些意外,甚至有點兒本能的焦惱,但是當鹿函迎上南宮雲逸那受傷得有些委屈的目光時,鹿函所有的情緒瞬間都被熄滅了,就好像有一盆冷水從他的頭上兜頭蓋臉地潑了下來一樣。


  “你……”鹿函蠕動著嘴唇,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艱澀不已,嗓子裏麵好像塞了張砂紙一樣,每說出一個字都讓他感到疼痛,鹿函咬著牙輕聲道:“你怎麽了?”


  南宮雲逸有些狼狽地坐在地上,聽到鹿函的聲音之後,警惕地下意識往後挪了兩步,別過頭去,低聲道:“你無恥!”


  看來這丫頭是後悔了,鹿函突然覺得南宮雲逸那發怒的樣子都有幾分可愛,關於女人,鹿函也算是博覽群英閱人無數,心知這時候肯定是怎麽哄都哄不好,幹脆心生一計。


  鹿函深吸了口氣,用虛弱的聲音柔聲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


  一邊說著這話,鹿函一邊想要向南宮雲逸靠近過去,然而剛撐起上身便身子一歪又倒在了地上,甕聲甕氣地叫痛起來,雙手還捂著心口,整個身子蜷縮在一起,仿佛正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般。


  果不其然,南宮雲逸被鹿函那模樣給嚇了一跳,也顧不上懊惱,連忙湊上去,將鹿函翻身過來細細檢查道:“你怎麽了?”


  “疼!”鹿函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南宮雲逸,有氣無力道:“疼得厲害。”


  一見到鹿函這樣子,南宮雲逸仿佛將之前的所有不快全都拋諸腦後了一般,急切地望著鹿函道:“哪裏疼?”


  “這裏……”鹿函一邊說著,一邊好像隻溫柔的貓兒一樣拉著南宮雲逸的手,貼在了自己胸前道:“心疼。”


  南宮雲逸隱約看到一抹狡黠的目光從鹿函的臉上一閃而過,依稀明白了些什麽,馬上反應過來,迅速地將自己的手從鹿函的手中抽了出來,“你……你無恥!”


  “你除了無恥之外就不會說別的了嗎?”見自己被南宮雲逸識破了,鹿函幹脆也不和她爭辯,反倒是笑了起來,“再說,還不知道是誰先耍流氓呢!你說說,我剛剛暈過去的時候你都幹什麽了?”


  其實南宮雲逸如何拖著鹿函逃出來,如何對他哭訴哀求,又是如何將她的血一點點浸濕在自己的唇間,所有的這一切,鹿函都知道,隻是他受傷太重,身體動彈不得罷了,可是神誌卻是完全清醒的,而且將南宮雲逸所有的話都深深地記在了心裏,自從來到這個時代開始,鹿函覺得身邊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毫無溫度,唯有南宮雲逸的這一番話讓他感覺到心頭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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