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結案
大舞廳的正廳裏,頭頂的霓虹燈仍舊在閃爍著,映照著漫天的黃符,南宮雲逸甚至已經忘記了恐懼,腦袋裏麵就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解決掉花如顏!
巫小竹的出手相助讓南宮雲逸感覺到更加熱血澎湃,用力地將血抹在花如顏的身上!
可是就在那桃木劍眼看要落在花如顏身上的時候,隻聽到花如顏竭力嘶吼一聲,然後就在眨眼的一瞬間,花如顏已經不見了!
南宮雲逸的手掌本來死死抵著花如顏的背後,此時順著慣性便向前撲了出去,正趕上巫小竹揮劍而來,兩人便撞在一起,幸虧巫小竹迅速偏轉了劍鋒,不至於傷到南宮雲逸,另一隻手則將南宮雲逸穩穩地接住,順勢正好摟在了懷裏。
整個人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後,南宮雲逸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直到鹿函將她硬是從巫小竹的懷裏拖出來,不善地對著巫小竹翻了個白眼道:“幹嘛?想占便宜啊?”
巫小竹沒理會鹿函,而是轉身去看地上的崇陽。
被花如顏鬆開之後,崇陽跌落在地上,一臉狼狽的樣子,身上的道袍和頭發也早已經淩亂不堪,尤其是那雙手臂和脖頸,南宮雲逸一看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崇陽的脖子和手臂上仍舊保留著那些陰氣腐蝕留下的痕跡,好像身上爬滿了細長的蛇一樣。
巫小竹將崇陽從地上扶起來,那崇陽一臉的失魂落魄,看樣子還沒反應過來,而鹿函此時已經邁步上前,從崇陽的懷裏摸出了一些做法布陣的工具,衝著南宮雲逸努了努嘴。
直到這一刻,南宮雲逸才意識到所有的危險已經結束了,從敞開的大門向外望去,天色已經亮了起來,想來花如顏也不會再回來了。
南宮雲逸這才鬆了口氣,心中頓時湧現出了一陣狂喜,她連忙蹲在崇陽身邊,擺弄著他的那些法器,對著鹿函問道:“這就是他做法害人的工具?”
鹿函不屑地撇了撇嘴指著旁邊的巫小竹道:“你沒聽到嗎?他和這家夥是師兄弟,你怎麽不問問他?”
南宮雲逸本能地向巫小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卻發現巫小竹的臉色十分難看,似乎是因為鹿函剛剛的那句話。
這讓南宮雲逸回想起了巫小竹之前和崇陽的對話,剛剛一直處在危險之中,讓南宮雲逸根本無暇顧及這兩人都說了什麽,現在回想起來,巫小竹和崇陽的關係似乎不是很好,盡管是師兄弟,也是針鋒相對的關係。
南宮雲逸吐了吐舌頭,岔開話題道:“既然是他,那這就算是人贓並獲,天亮了把他帶回巡捕房,就可以結案了!”
這麽長時間以來,這是南宮雲逸第一次單獨完成的案子,心中的喜悅自然是不用說了,而且隻要抓到了崇陽,就可以保證水靈和另外兩名歌女的安全,南宮雲逸更是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可是南宮雲逸的話讓崇陽瞬間醒悟過來,他好像大夢初醒一樣,看了看南宮雲逸又看了看鹿函,最終將視線投向了巫小竹,一臉哀求地拽著巫小竹的袖子道:“師弟,你幫我求求情,好歹咱們師門一場,我不能讓他們帶走啊!師父還交代我好多事情沒做完呢!”
“師父交代你的事情?”巫小竹臉色慘白,兩道劍眉立著,望著崇陽道:“你若是為師父著想,就別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免得有辱師門。”
聽到這話,崇陽的眼神突然變得格外複雜,隻見他那雙小小的老鼠眼來回亂轉,好像是想要說什麽,但是還沒等他張口,崇陽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好像喘不過氣一樣,一瞬間便漲紅了臉,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望著崇陽這幅樣子,巫小竹咬了咬牙,還是上前幫崇陽順了順氣,誰知崇陽卻死死地攥著巫小竹的胳膊,露出了一臉奸詐的冷笑道:“有些事情我現在沒辦法告訴你,但是你早晚就會知道的!”
“行了!”南宮雲逸看出巫小竹的臉色難看,幹脆上前拽了根繩子將崇陽的雙手反綁在身後,“別廢話了,有什麽話回了巡捕房再說。”
“長官!”崇陽身體虛弱,根本沒辦法掙紮,嘴上卻忙不迭地求情道:“求您放了我,我保證……”
南宮雲逸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心中燃起了一陣怒火,她想不明白崇陽到了這種時候居然還有臉張口向自己求饒?!難道他忘了那麽多條人命都是被他給害死的?想到這裏,南宮雲逸手上的動作又緊了緊,怒喝一聲道:“我饒得了你,被你害死的那些人也饒不了你!還是跟她們解釋去吧!”
“哈?”發覺求情不成,崇陽的口氣反倒硬了起來,“那你就不怕我告訴他們你是怎麽查清楚這件事情的?你就不怕我告訴巡捕房的人,你身邊養了隻鬼?”
鹿函聽到這話突然來了興趣,湊到崇陽身邊道:“這個我們還真不怕,不如你試試看好了!”說完這話,鹿函突然湊到了崇陽的耳邊,在他耳邊輕聲細語道:“你要是不怕自己天天夜裏被陰魂纏著,就放心說好了,反正在大牢裏麵也沒有你那些驅邪避凶的法器,到時候剛好多練練和死鬼徒手搏鬥!”
在這一過程中,巫小竹始終沒有說話,望著崇陽的表情有些複雜,南宮雲逸多少能體諒巫小竹的心情,畢竟,自己的親師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被他親自繩之以法,巫小竹的心情要是不複雜那才是出了怪事兒了。
南宮雲逸將崇陽綁好了之後,抬起頭來望著巫小竹道:“小哥,今天晚上的事情多謝你了,但是,我是一定要把他帶去巡捕房……”
“我知道,善惡到頭終有報,你看著處理便是。”
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可巫小竹好像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似的,拎起了自己扔在地上的布帶子便大步離開了大舞廳。
天剛剛亮起來的時候,南宮雲逸便通知了巡捕房的人過來抓人,這件案子死了不少人,巡捕房上上下下無不因為這件事情而牽腸掛肚,此時聽說南宮雲逸抓到了真凶,立刻便派人來帶走了崇陽。
巡捕們來了又走,大舞廳的經理也親自到場,折騰了一番之後,南宮雲逸終於感覺自己鬆了口氣,不等水靈等人清醒過來向自己道謝,南宮雲逸便已經帶著鹿函回家了。
“啊!”洗漱過後的南宮雲逸躺在床上,抱著柔軟的棉被,忍不住露出了一臉幸福的表情,她坐在厚厚的棉被中,揉了揉腦袋道:“好了!總算是結案了!”
南宮雲逸大聲感慨著,可是旁邊的鹿函躺在貴妃榻上,卻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哎?對了!”南宮雲逸突然想到了南宮雲澤的事情,慌忙對著鹿函問道:“那現在這件事情已經處理掉了,那些陰魂也應該被收到了那些碗裏,那我哥應該沒事兒了吧?”
被南宮雲逸喊了兩聲,鹿函才回過神來,望著南宮雲逸擺擺手道:“纏上你哥的應該就是歌女的亡魂,沒事兒了。”
“哦,那我就睡覺了。”
南宮雲逸本來是試探性地對鹿函說了這麽一句,如果依照往常的話,鹿函恐怕會和她鬧上一陣子,故意惹她,但是今天的鹿函卻沒有任何反應,格外反常地對著南宮雲逸揮揮手道:“睡吧,晚安。”
鹿函難得有這樣順從的反應,南宮雲逸頓時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你在想什麽?”
從回來的路上,鹿函就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其實在看到崇陽第一眼的時候,鹿函就知道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兒。
鹿函始終記著自己看到的那張照片,照片上的那個男人顯然是道士,鹿函自始至終都以為照片上的人就是他們想要找的那個布陣做法害人的道士,但是今天看到崇陽後,鹿函發現崇陽的長相和那照片上道士的長相完全不一樣,甚至連年紀都不一樣,這崇陽看起來,充其量才三十歲的樣子。
難道說,是自己的誤會?鹿函想要說服自己這樣解釋這件事情,可是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這個荒謬的說法。
這就好比是自己排隊買東西,排了好長的隊,卻發現買到的東西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這種結果讓鹿函實在無法接受。
不過轉念一想,鹿函現在卻開始好奇另外一件事情,之前聽巫小竹和崇陽提起了他們的師父,鹿函突然對這位“師父”興趣大增,這巫小竹雖然討厭,但是法力的確是沒的說,那崇陽的邪術更是厲害,要是這樣說來,兩個人的師父豈不是更厲害?鹿函一想到這一點便覺得很感興趣,說不定他們的師父能想到幫自己回去的辦法。
想到這裏,鹿函不假思索地對著南宮雲逸道:“今天睡醒了之後,你能不能去找一趟那個汙菊花?”
“汙菊花?”南宮雲逸愣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有點兒不悅道:“哎!好歹是我朋友,你能不能尊重人家一下?”
鹿函沒理會南宮雲逸的話,反倒是一臉興奮道:“說不定找到他的話,我就知道我要怎麽回去了!”
南宮雲逸本來已經躺在床上了,聽到這話之後卻坐了起來,“回去?你要回去哪兒?”
鹿函之前對南宮雲逸說什麽他是天上的星宿,之後又說什麽自己是道士,這之類的謊話,南宮雲逸自然是都不相信的,在她看來,鹿函隻是個鬼魂,所以這家夥突然提到什麽“回去”,讓南宮雲逸不免感到十分驚訝,在此之前她還從未考慮過這件事情。
“我當然是要回……”鹿函的話說到一半兒突然停了下來,一臉壞笑地望著南宮雲逸道:“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對了,今天在大舞廳的時候,你說什麽來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花如顏把我帶走?”
南宮雲逸被鹿函這話說得麵紅耳赤,一把拽起來棉被蓋住臉,整個人都藏到了被子裏麵,甕聲甕氣道:“你愛回哪兒就回哪兒!我要是攔著你我就是小狗!”
說完,南宮雲逸幹脆背過身去,不再理會鹿函了。
望著南宮雲逸那背影,鹿函不免覺得這丫頭倒是可愛,可是想到這裏,臉上的笑容卻不免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