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坐山觀虎鬥
下午的時候,南宮雲逸依照鹿函的囑咐,讓那些混混們出去準備了一些東西。
“紅豆一斤、童子尿、久臥病榻不起的老人的白發一把、死人入殮時的裹屍布、殺豬刀……”
南宮雲逸複述鹿函的話時,連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更別說那幾個混混了,聽到南宮雲逸的吩咐,一個一個無不瞪大了眼睛望著南宮雲逸,那表情仿佛是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南宮雲逸不知道鹿函要這些東西用來幹嘛,但是憑著之前幾次和鹿函處理這些事情的經驗,南宮雲逸對鹿函很是放心,雖然知道他的辦法有點兒奇怪,但好在最後都能奏效,便讓混混們分頭出去準備了。
而後,鹿函讓南宮雲逸指揮那三個歌女前往城外,在城外的十字路口抓一把土揣在身上。
將所有人打法走了之後,南宮雲逸才終於有機會說出自己的疑惑,對著鹿函道:“你讓他們準備這些東西是幹嘛用的?”
“紅豆,也叫相思豆,傳說中過奈何橋的時候,嘴裏要是含著一口紅豆,就算是喝了孟婆湯,也能記起前世的事情;童子尿嘛,是用來逼那些東西出來的;久臥病榻不起的老人,陽氣已經非常虛弱了,用他們的頭發,會讓那些冤魂誤以為是有軀體可以占據;人死入殮的時候,身上肯定會蓋上裹屍布,一直到把屍體送進棺材裏的時候,才能把裹屍布拿下來,這會讓孤魂野鬼誤認為是能讓他們投胎轉世;殺豬刀嘛,是特意給你準備的!”
說到這裏,鹿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壞笑,那表情看得南宮雲逸有些莫名其妙,“我?給我準備的?”
“對啊,你不覺得殺豬刀和你很配嗎?”
“你去死!”
鹿函聳了聳肩膀道:“開玩笑的,這屠夫的殺豬刀啊,因為殺了很多活物,所以上麵有一種戾氣,連鬼怪都會怕,等他們拿回來了之後,你就把這殺豬刀帶在身上,要是出了什麽意外的話,可以用來保命。”
南宮雲逸聽罷之後,才抿著嘴點了點頭,鹿函對她這反應有些不滿,皺著眉頭道:“喂,我這麽關心你,你就沒有點兒表現嗎?”
“有!有!”南宮雲逸哭笑不得,像模像樣地作揖道:“多謝歐巴!”
“這還差不多!”鹿函說著,搖搖晃晃地來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翹著二郎腿道:“等會兒等他們把東西拿回來了,你就按照我的指揮,在這座小樓裏布下陣法,我的這道陣法能讓這座樓裏的東西變凶,到時候就等著它們和老道折騰,咱們就坐山觀虎鬥就行了!”
聽到鹿函這樣說,南宮雲逸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道:“這座樓裏的東西?這座樓裏有什麽東西?”
“當然是髒東西!”
南宮雲逸的臉色一下變得有些難看,嘴角都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她警惕不已地跑到了鹿函身邊,雙臂抱著肩膀道:“大舞廳裏也有髒東西?”
“廢話,怎麽?怕了?”鹿函一臉壞笑地張開了臂膀,對著南宮雲逸道:“來,怕了就到歐巴這兒來!”
南宮雲逸衝著鹿函翻了個白眼,但是還是忍不住坐在了距離鹿函一米左右的位置,壓低了聲音對鹿函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裏真的有髒東西?”
“那是肯定的,”鹿函對此十分篤定道:“大舞廳這地方白天關門,根本照不到什麽陽光,本來陰氣就很重,再加上白天沒人,隻有晚上才有人過來,你說,白天不出門晚上才出沒的,是不是本來就很像孤魂野鬼?而且,尤其是一些剛剛死了,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鬼魂,晚上看到這裏人多,就會跟過來湊熱鬧,另外就是一些無處可去的遊魅,也會藏在這種地方。”
鹿函不說還好,聽他這麽說過之後,南宮雲逸便感覺渾身一陣陣地打擺子,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突然覺得在那些陰暗的角落裏,仿佛真的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
“大舞廳裏女人本來就多,陰氣重也是理所應當,但是之所以這麽長時間沒有出過什麽事情,就是因為這些遊魅太弱了……”
南宮雲逸愣了一下,好奇地望著鹿函道:“遊魅?那是什麽?”
“怎麽說呢……就好像是魂魄的碎片,很微弱的一種東西,比如,有時候你晚上走夜路的時候,感覺身後有什麽東西跟著自己,或者是黑暗的角落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又或者是在黑暗中覺得前麵有東西,伸手摸一把卻什麽都沒有,這種東西都是遊魅。”
南宮雲逸恍然大悟,卻因為鹿函的解釋而感到可怕,在這之前,她是從來不信鬼神不信邪的,現在看來,好像有好多好兄弟其實就時時刻刻地生活在她的身邊。
“反正,有了這道陣法,讓這些遊魅變凶,相信就足以抵擋那道士了,至少能破了他的陣法,讓他沒辦法害人。”
看到鹿函那信誓旦旦的樣子,南宮雲逸也強迫自己放鬆下來,輕描淡寫地對鹿函問道:“所以說,隻要那個道士做法,我們就一定能對付得了他,對嗎?”
“Bingo!”鹿函點點頭道:“隻要他布陣做法,就肯定逃不掉了!”
趁著南宮雲逸和鹿函交談的功夫,混混們已經帶著南宮雲逸指定的東西回來了,幾個混混汗流浹背,剛將東西交給南宮雲逸,便坐在一邊的地上喘粗氣,上氣不接下氣地對著南宮雲逸道:“長官,你要的這些東西可太難找了,可算是要了我們兄弟幾個的老命!”
“可不是嘛,好在我們兄弟在城裏認識的人多,要不然,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還真不知道要到哪兒去找呢。”
“不過,”一個混混終於忍不住他的好奇心了,對著南宮雲逸問道:“長官,您要這些東西,到底打算幹嗎用啊?”
南宮雲逸沒辦法和他們解釋,總不能說自己是為了抓鬼的,“行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們操心了,今天晚上你們都在外麵守著就是了。”
那幾個混混點點頭,幾人倒是買了些吃喝回來,給南宮雲逸分了一份之後,便往後院去了,幾個混混前腳剛走,三個歌女也已經回來了,手中的手帕還包著南宮雲逸讓她們帶回來的土。
三個歌女和那幾個混混一樣,也是對南宮雲逸的安排一頭霧水,這時候,南宮雲逸便聽到了鹿函在自己耳邊解釋起來,一字一句將鹿函的話複述給那三個歌女道:“你們把這些土帶在身上,如果發現晚上有什麽東西靠近你們的時候,就撒出去……”
說到這裏的時候,南宮雲逸的聲音也有點兒緊張,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對她們這麽說,總之南宮雲逸在第一時間發現自己說完這話之後,那三個歌女立馬被嚇得臉都白了。
“放心吧……”南宮雲逸忍不住補上了一句道:“應該沒什麽問題的。”
正在這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了,大舞廳的大門敞開著,雖然時不時能看到車水馬龍從門口經過,熱鬧非凡,但是大舞廳裏卻是一片陰冷,反倒被外麵的熱鬧所映襯,顯得裏麵更是寂寥空曠。
南宮雲逸已經聯絡到了大舞廳的經理,今晚在大舞廳門口掛上了停業的牌子,之前經理雖然對於停業的事情態度十分堅決,生怕影響到大舞廳的名聲,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恐怕再這樣堅持下去,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所以這次便順從地同意了南宮雲逸的要求。
時近傍晚,隨著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門外,鹿函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隻見他站起身來,對南宮雲逸道:“走,我們去看看關二爺晚飯吃得怎麽樣!”
南宮雲逸之前問過鹿函,為什麽要將點心供給關二爺,對此,鹿函的回答很簡單,“我也不能吃,又舍不得讓你吃,當然要勞煩關二爺幫幫忙了!”
此時,兩人已經來到了關二爺的祭壇前麵,鹿函眯著眼睛看了看祭壇中的那三根香,頓時露出了一臉嚴肅的神色,輕聲道:“看來被我猜中了!”
“猜中什麽?”
鹿函沒回答,而是努著嘴指了指那幾根香,南宮雲逸順著鹿函的視線看過去,就發現那幾根香竟然好像被人用手掐斷了一樣,齊刷刷地攔腰斷了!
南宮雲逸知道有些人是通過燒香來看吉凶的,比如說姆媽,在鄉下的時候,她天天燒香供觀音,燒了香還會對應香譜看吉凶,有時候燒了什麽不太好的香後,接連幾天都會心情不佳,南宮雲逸對於這種事情是將信將疑,但她知道,自己天天看著姆媽燒香,也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狀況,所以不由得吃驚得長大了嘴巴,“這是怎麽回事兒?”
“關二爺生氣了唄!”
鹿函說著,將那塊點心從神龕上拿下來,借著朦朧的燈光,南宮雲逸和鹿函便看到那兩塊點心已經明顯變成了好像陳腐已久的黃褐色,南宮雲逸輕輕捏了一下,點心便完全碎成了渣,如同被風幹了一般。
這一次,不等南宮雲逸開口發問,鹿函已經率先解答道:“我之所以讓你把點心擺在這裏,就是要供給關二爺,神仙吃貢品,但是不是什麽東西都吃,這點心裏麵有問題,肯定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所以香斷了,點心也變成這樣了。”
南宮雲逸聽著鹿函的話,此時再抬起頭來看著那關二爺,總覺得關二爺好像活過來了一樣,正在盯著自己看著一般,不由得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