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送葬
等南宮雲逸說完這一番話之後,對麵的周亦恒已經徹底變了臉色,隻見他捏著那張黃紙,指尖兒上的顫抖傳遞到了紙上,如風中落葉般擺動,周亦恒麵色如土,咬牙切齒道:“怎麽會這樣?!到底是誰幹的!”
周亦恒的聲音雖然平穩,卻夾雜著暴怒,南宮雲逸連忙道:“周大哥,不管凶手是誰,我南宮雲逸保證,肯定會給你們個交代!不過,首先,這事情可能和周家人有關,所以我也不便在眾人麵前直說,好歹要留有一分餘地;最關鍵的是,今晚就是下葬的日子,現在還趕得上時辰,追凶雖然重要,但總歸要先讓亦凡入土為安,您看?”
對麵的周亦恒沒有馬上回答,攥著那張紙的手握成拳頭,幾乎快要將那張紙給揉爛了,過了片刻,才對著外麵大吼一聲道:“下葬!”
來人就帶著棺材,聽到周亦恒的指揮,兩名下人進來想要抬走屍體,卻被跳出來的巫小菊攔住了,隻見巫小菊神叨叨地繞了一圈兒道:“你們身上陽氣太重,恐怕衝煞了陰魂,把棺材抬進來,本仙姑自有辦法!”
南宮雲逸半哄半勸地把周亦恒推出去,等著棺材抬進來後,南宮雲逸迅速關上房門,這便看到鹿函已經翻身爬起來,小跑著自己跑進棺材裏麵躺下了。
南宮雲逸和巫小菊還像模像樣地磨蹭了一陣,巫小菊更是神神叨叨地碎碎念了一通,此時,南宮雲逸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仿佛能夠透過房門看到外麵的周亦恒。
事情,似乎發展得有點兒太順利了,讓南宮雲逸不免覺得有點兒蹊蹺,總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是周亦恒的順從?他看起來似乎是因為這真相而震驚,可是那種暴怒,似乎又摻雜了其他的成分。
子夜時分,鹿函躺著的棺材在周亦恒的注視下被蓋上了棺蓋,一行送葬的人浩浩蕩蕩走出小巷,在一陣淒厲的哭喪聲中,直奔城外的周家祖墓而去。
南宮雲逸提出想去送葬,卻被周家人認為身份不合適而拒絕了,想到鹿函的話,南宮雲逸一咬牙,拉著巫小菊道:“走!我們從小樹林裏穿過去,跟著他們!”
“不要吧!”巫小菊聽到這話立馬連連往後退了兩步,“前麵那片小樹林可是柳樹林,柳樹最陰,又趕上三更半夜子醜交替,你不怕中邪啊?”
“有你天字一號神婆在這兒,還用怕中邪?”
巫小菊被南宮雲逸的話說得飄飄忽忽的,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南宮雲逸拉進那片柳林了。
送葬的隊伍,就在前方不遠處,雖然是十冬臘月,但是柳條輕垂,搖搖晃晃之間,將那送葬的隊伍映襯得影影綽綽,看不清身影,隻覺得是一片模糊朦朧的情景。
周家人都穿著白衣,一個個的手裏提著燈籠,那燈籠是用竹篾編成的,糊上了一層白紙,上麵用黑色的墨汁寫著個“周”字,顯得那搖曳的光線越發詭譎。
隊伍中無人開腔,隱約能聽到一陣陣低沉的抽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聲音,不知情的人若是看到這情形,怕是會當成百鬼夜行。
巫小菊的一隻胳膊被南宮雲逸拉著,另外一隻手在身上不停摸索,以至於走走停停,和那送葬的隊伍拉開了一段距離,周遭的天色也昏暗如墨汁一般,天上原本還有一輪明月高懸,但是此時已經被烏雲遮蔽,周遭暗得不見五指。
南宮雲逸又是著急又是害怕,偏偏背後的巫小菊始終磨磨蹭蹭不情願,她忍不住往後摸了一把,攥住巫小菊的手道:“你能不能快點兒?”
一邊這樣說著,南宮雲逸卻突然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自己手中握著的那隻手,出奇的涼。
這感覺就好像是握住了一把冰塊似的,寒意刺骨不說,其中還透著一種陰冷的氣息。
南宮雲逸下意識想要將那隻手鬆開,可是滑溜溜的指尖兒已經攀上了她的手臂,南宮雲逸下意識回過頭去一看,正迎上一張女人的臉,隻見那張臉麵色慘白,雙眼之中沒有黑色瞳仁,盡是青灰色的眼白,尤其是那張櫻桃小口,看起來紅豔異常,好像塗了一層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