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放他走吧
高空中飛行著幾架直升機,發出“嗡嗡”的轟鳴聲,下麵是湛藍的白尼羅河,河水是湛藍色的,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天空也很澄淨,與河水形成水天一色的景象。有微風的時候,河水緩緩的流淌,出現淺淺的波紋,沒有風的時候,河水一片寧靜,有一種午後一切都陷入安詳的感覺。水麵上,偶爾會出現直升機的倒影,或許是因為河水寧靜,天上的直升機從河水中看上去,並不是在激烈的追逐,更像是展翅高飛的雄鷹,在空中,盡顯姿態。
白尼羅河的周圍,林木環繞,草色豐美,遠處星星點點的坐落著些原始的房屋,從高空看下去,更像是為白尼羅河周圍點綴的小野花,景色秀美,實在應該好好欣賞一番。然後,現在在飛機上的人,沒有一個有這種觀賞的心情。
聶振峰和阿成在機長室裏為了爭奪飛機的控製權打的不可開交,時時忘記去操控飛機,搞的飛機搖搖晃晃的,等他們意識到飛機搖晃的時候,才又去操縱飛機。外麵跟隨追逐的其他直升機,為著前麵飛機不穩的緣故,也不敢靠的太近,江童等人也就無計可施,隻能等飛機平穩飛行後靠近。然而剛一靠近,飛機就又不穩了,左右上下的亂撞。幸好這是在高空,若是在擁擠的路麵,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呢?
不過這樣倒是有一個好處,就是飛機一直沒能飛離南蘇丹的上空,一直徘徊在白尼羅河的上空。
另一邊的鬱非是一對二,蘇離看著雖然著急,但也無計可施。加上飛機時常不穩,她連自己都照顧不過來,想要去幫鬱非是不可能的,隻能盡量照顧好自己,不讓鬱非分心。
在安彥哲和阿May的兩麵夾擊之下,鬱非雖說還能應對,但終究有些吃力。他意識到不能繼續這樣,總要先解決掉一個。正當他這麽想的時候,不知道機長室那裏又發生了什麽情況,飛機竟然極力的往右邊傾斜,眾人都一時不穩,迅速找好支撐物防止摔倒。
也是這一個小的插曲,讓鬱非想到了一個方法,或許他能利用飛機不穩的空檔,為自己除掉一個敵人。這麽決定之後,他就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首先他找到一處支撐處,保證自己能在飛機不穩的時候首先找到支撐物,防止摔倒。這個支撐物需要一個條件,就是自己有東西支撐,而讓對方沒有支撐。他一邊對付眼前的兩個敵人,一邊環顧四周,尋找合適的位置,待找到合適的位置之後,鬱非一邊打鬥一邊向那個方向移動。
聶振峰暫時取得了飛機的控製權,但阿成並不就此善罷甘休,他知道聶振峰的腹部受傷,為了壓製他,竟然用手使勁擊打聶振峰的腹部,聶振峰無奈之下,手離開控製器,和阿成對打起來,他們坐在駕駛座上,腳是沒辦法用了,隻能用拳頭擊打對方,時不時的還會用到頭部。
阿成一直手襲擊聶振峰的腹部,聶振峰還擊抵住他的拳頭,阿成立馬抽出另外一直拳頭準備擊打聶振峰,聶振峰在他的拳頭到達自己身上的時候,以自己的另外一直拳頭還擊。
這下,飛機又沒人控製了,失去了控製的飛機開始下沉。飛機內出現了強烈的晃動。鬱非一看時機到來,趕緊抓住支撐物。安彥哲和阿May還來不及去尋找支撐物,飛機的晃動使得兩人險些失去控製。阿May是靠近鬱非抓的支撐物的,在飛機不穩的一瞬間,她也下意識的去抓支撐物,鬱非看準機會,飛腿一腳踹在她的肚子上。她本就失去支撐,加上鬱非這一腳,更加不穩了,以飛出的姿態向後倒去。
安彥哲本想抓住阿May的,但是未曾來得及,自己也一個不穩摔倒了。不過他比阿May好多了。阿May被踹飛後,直接撞到了另一端的機壁上,這一撞擊後勁太大,讓她短時間內無法站起來,雙眼模糊,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離阿May最近的是蘇離,她一看到阿May被擊倒,為了防止她一會兒緩過來的時候繼續對抗鬱非,眼疾手快的脫下外套,把外套擰成繩子的形狀,快速的將阿May綁在旁邊的椅子上。阿May這個時候還沒有緩過來,實在沒有力氣反抗。
鬱非一邊和安彥哲繼續打鬥,一邊看到了蘇離的動作,不禁露出欣賞的微笑。沒有了阿May的助攻之後,安彥哲和鬱非的勢力差不多就齊平了。而且,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他們打起來真的是毫不留情。
刀和刀來回碰撞,每一擊都是致命的,稍不留神可能就真的會葬身在這架直升機上。這已經不僅僅是犯罪分子和軍人的簡單對抗了,而是兩個男人為了自己所愛的女人之間的對抗。毫無疑問,贏得一方會占有自己所愛的人。於是,兩個人,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都盡力的相贏。
“不能再靠近了嗎?隻需要爭取幾十秒的時間就可以了。”江童對機長說道。
“那邊的情況很不穩定,現在強行靠近會有撞機的危險。”機長回答說,“不過我會盡量試試的,你們先準備著吧,一有機會,我就對抵近飛行的。”
“最好準備,隨時等待時機。”江童對狼人說道,狼人於是在機窗附近架好juji槍,準備隨時射擊。
聶振峰覺得事情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如果一直這樣僵持不下,自己肯定不占優勢,他感受到腹部傳來的疼痛,知道剛才受傷的地方還在流血。這個時候他看到了地上的刀,那是他剛才和阿成打鬥時掉落的刀。
阿成也知道不能繼續拖延,他心中還擔心著安彥哲,於是也決定繼續的,快速結束這場爭執。在出擊的時候用力又加重了幾分,而且他專挑聶振峰受傷的地方打。聶振峰的反抗到沒以前那麽強烈了,而且他聽到了聶振峰的呼吸開始加重,知道他可能是因為傷口的緣故,已經漸漸失去了力氣。不禁心中大喜,加快進程,一拳將聶振峰打倒在地,聶振峰捂著傷口,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幾次都沒能站起來。
這個時候飛機飛行的還算穩定,追蹤機見狀緩緩的靠近直升機飛行,阿成的頭於是出現在狼人的juji槍的射擊範圍內,他沉著冷靜的開槍。
不料,在他開槍的一瞬間,阿成突然離開了駕駛座,飛機脫離了控製,再次不穩,追蹤機的機長為了保證兩架飛機不相撞,調轉方向,於是狼人的子彈射偏,沒能射中阿成,卻射中了飛機的操縱台。操縱儀器被毀,飛機隨時麵臨墜亡的危險。
阿成還不自知,他已經來到了聶振峰的麵前,拔刀向聶振峰刺下,聶振峰用雙手抓著刀,讓刀子不至於落到身體上,然後阿成作為一個沒有受傷的人,到底是占些優勢的。刀子一點點的往下深入,距離聶振峰的心髒越來越近。
最後,聶振峰實在不敵,卻還是在最後的關鍵時刻迫使阿成的刀口偏離方向,隻是狠狠的刺入了肩膀,聶振峰鬆開抓著的阿成的手,一隻手摸索到剛才自己看到的落在地上的刀,在阿成從他身上拔出刀的空檔,抓起刀子,刺入阿成體內。
阿成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變化,有些猝不及防,他緩緩低頭看著插入刀子的地方,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在最後的時候,阿成所做的事情,不是繼續報複聶振峰,也不是說些什麽胡言亂語。而是趁著自己還有力氣的時候,快速到達控製台,打開機艙的門和對話機。
另一邊,安彥哲和鬱非兩人的打鬥陷入了僵持狀態,兩人的刀子碰撞在一起,誰也不願意拿開,他們正在用自己的力量,迫使對方後退。
這時,機艙突然打開,從外麵傳來“呼呼”的風聲,之後傳來了阿成的聲音:“boss,快走吧,飛機飛不出南蘇丹了,快走……”
阿成的聲音有些顫顫巍巍的,這是因為他是拚盡了自己最後的力氣,向安彥哲傳達的最後的訊息。這是他為他做的,最後的事。
安彥哲從阿成的聲音中聽出了異常,尤其是他最後的話還未說完就斷了聲音,他已經能猜測阿成已經遭遇了不測。
安彥哲是個情緒內斂的人,他不會在受到巨大的打擊的時候大喊大叫以發泄心情,但從他充血的雙眼能夠看出,阿成的死讓他很難過。他那微紅的眼眶,難道不是為了失去一名得力的助手和朋友嗎?
即使傷心,難過,眼前的事情還是要繼續。阿成在自己的彌留之際最後的冤枉,也是希望安彥哲能夠逃離。
安彥哲手向後撤,鬱非的刀子順勢向前,劃傷他的手臂。安彥哲趁著鬱非繼續進攻的時候,一腳踹向他,鬱非來不及躲閃,隻能硬生生的挨了一腳,無奈向後退了幾步。安彥哲也趁機打算離開。他取了降落傘,轉身的時候看到蘇離,依然沒有放棄帶她走的想法,他剛想前去拉蘇離的手,蘇離卻後退了好幾步遠離他。安彥哲的眼中閃過受傷的神情。
鬱非並不打算就此放他離開,已經開始出手阻攔他。在鬱非還未到達的時候,蘇離小聲說:“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無法做到給兩個不同的人愛情,但也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受傷。
安彥哲聽了她的話,看著快要靠近的鬱非,隻能含恨轉身向機艙門走去。身上背著降落傘,站在艙門前,風從外麵湧進來,這種感覺竟讓安彥哲感受到了愜意。回想自己的這一生,他突然有種很累的感覺。
鬱非來不及阻攔安彥哲,看他即將跳傘,掏出隨身攜帶的手槍,對準安彥哲,說道:“別動。”
蘇離見鬱非要阻攔安彥哲,終究心有不忍,她雖對安彥哲無愛,但也不想他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畢竟,他原本有一次可以離開的機會,為帶自己走才冒險如此。若是因為自己安彥哲被抓或死亡,蘇離恐怕不能原諒自己。
於是她擋在安彥哲麵前,哀求鬱非道:“放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