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醫治

  阿成在焦急的等待查爾醫生的到來,不時的看著表,有時還會派人去村口看看,臉上是不安的神色。


  他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安彥哲的病情加重了。阿may走後沒多久,安彥哲就開始發起高燒,到現在都持續不退。


  現在安彥哲的臉已經上去了往日的光彩,取而代之的病態的容顏,臉色慘白,血氣全無,嘴唇幹澀,仿佛幾天沒有喝水一般,整個人消瘦了一圈,原本就有骨感的臉現在棱角更加突出了。因為高燒不退,他現在處於一種迷糊而且虛弱的狀態。


  “查爾醫生到了。”一個守衛慌慌張張的進來說道。


  阿成聽到趕緊出去迎接,在他還沒完全走出去的時候查爾醫生和阿may就已經進來了。


  “boss怎麽樣了?”查爾一進來就問道,剛到村子他就聽守衛零零散散的說了一些,但是守衛表述的也不是很清楚。


  “兩個小時前就開始發燒,之後就一直高燒不退,到現在還沒有好轉。”阿成說道,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安彥哲的床邊。


  查爾和安彥哲有著很深的感情,他一直治療安彥哲精神方麵的問題,聽了發生在他身上的不幸,對於他有一種對孩子般的憐愛之情。現在看到安彥哲的狀態,不禁心生憐憫,歎息一聲,無奈的搖搖頭。


  “是傷口感染引起的發燒,我先給他注射退燒藥,過一會兒再看看情況。”查爾醫生看完安彥哲的狀態後說道。


  “肯定是取子彈的時候感染到的,都怪我,應該找個醫院的。”阿may一臉懊惱的說,直接把安彥哲現在的狀況歸罪到自己身上。


  查爾一邊為安彥哲輸液一邊說道:“不怪你,子彈傷到了骨頭,如果不及時取出來,可能會留下隱患。”


  “可是一直這樣高燒不退,真的沒事麽?”阿成不放心的問道。


  “希望退燒藥有用,沒用的話隻能采取物理降溫的方法了。”查爾說道,看向安彥哲,他依舊處於神誌不清的狀態,但是嘴裏似乎在說些什麽。


  查爾以為他有什麽需求,就湊上去聽他說什麽,他的話並不完整,也沒有什麽邏輯,大概都是些“對不起”“阿離”“爸爸,媽媽,姐姐”之類的話。


  聽到他的話之後,查爾醫生深深的歎了口氣。


  “怎麽了?”阿may問道。


  “身體上的病痛經過治療還能好,心病就隻能靠他自己了。”查爾感慨的說道。


  他治療安彥哲已經有將近十年的時間了,但是他內心的痛卻一點都沒有好轉。本以為蘇離的出現會讓他好一點,卻沒有想到他愛上了蘇離,讓自己陷入了另外一種矛盾當中。


  程詩陽來到駐地之後,查看了蘇離的狀態,為她注射了一些鎮靜的藥物,之後蘇離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沉睡了過去。


  “怎麽樣了?”鬱非從蘇離的房間出來,江童已經在外麵等了,他出去後就問道。


  “視頻是從一家市內的網吧傳來的,發郵件的人是安彥哲的一個叫阿may的手下。安彥哲很有可能還在南蘇丹境內。”江童說道。


  “肯定還在,他的目的沒有達到,不會這麽輕易離開的。隻是,他竟然利用這種卑鄙的方式,看來我之前是誤會他了。”鬱非說道,眼中透著怒氣,相信如果安彥哲現在就在他麵前,他絕對毫不猶豫的上去跟他打一架。


  “但是我感覺這應該不是安彥哲的意思吧,沙龍聚會那天我見過他,看他對蘇記者的態度,似乎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江童說道,他還記得那天安彥哲看蘇離的眼神,實在是愛一個人的眼神,又怎麽會做出這種事呢?


  “不管是不是他指使的,十年前的事情總是他做的。上次沒能抓到他,以後他如果藏著不出現就很難找到他了。”鬱非說道。


  “真的不會出現了麽?”江童對這個問題有些疑問,“今天的事情如果是他指使的,很顯然他對報仇這件事還沒有死心,肯定還會回來的。”


  鬱非皺眉說道:“那天他一直企圖想要帶走蘇記者,就感覺他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才把蘇記者帶回來,沒想到還是讓她受到傷害了。”


  江童看著鬱非臉上自責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也別太自責,這畢竟是不能提前預料的。進去看看她吧,參謀長那邊我會去報告的。”


  “辛苦了。”鬱非對江童說,江童點點頭示意他進去吧,鬱非就開門進入了蘇離的房間。他會一直守著她,知道她蘇離醒來,並且有了明顯的好轉。


  晚上的時候蘇離睡著睡著突然驚醒,騰地做起來,恐懼的觀望著周圍。


  鬱非被她嚇了一跳,關切的問道:“怎麽了?”


  蘇離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裏,緊緊的抱著他,說道:“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可怕的夢。”說話的時候她的聲音還帶著明顯的後怕的意味。


  “沒事了,那隻是夢而已,醒了就好了。”鬱非溫柔的拍著蘇離的後背,緩解她因做夢而遺留的後怕感。


  抱著鬱非的時候蘇離才感覺好一點,他寬厚的懷抱總是能給她安全感。這種安全感很微妙,不是因為對方有多麽強大,所以你才能從他身上感覺到安全感。鬱非相對於普通的男性來說,自然是容易讓人產生安全感的,但是比他有安全感或者跟他同樣能帶給人安全感的人有很多,蘇離偏偏能在他懷中安睡,這大概是因為愛而產生的信賴,表現出來就成了所謂的安全感吧。


  慢慢的,蘇離眼中的恐懼一點點褪去,不再驚慌失措的到處張望。有鬱非在的時候,一切的問題似乎都不再稱之為問題了。


  “好的,真是麻煩了。”程詩陽通電話說道。


  對麵似乎說了些什麽,程詩陽繼續說:“好,回見。”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怎麽說?”程詩陽掛完電話之後葉司音迫不及待的問道。


  “目前建議先保守治療,繼續服用藥物,情況嚴重的時候注射鎮靜劑。我不是研究神經學的,所以也不確定蘇記者現在到底處於什麽狀態,隻能跟他籠統的說一下,不過過一段時間他忙完那邊的事情會來一趟南蘇丹,到時候就能確診蘇記者的病情了。”葉司音回答說。


  因為她不是神經學的醫生,所以不敢貿然為蘇離診治,而且在南蘇丹這種地方,各國派遣的醫生大多是外科和內科的醫生,很少有研究神經學的,確實很難找到合適的醫生。所以程詩陽特意給國內一個研究神經學的朋友打電話詢問,根據他提出的意見,做一些簡單的治療,如注射鎮靜劑什麽的,更多的,她就做不了了。


  “唉~經曆過那樣的事,確實很容易留下心理陰影。希望她能早點克服吧,一直帶著那個負擔活下去,看著都很累。”葉司音感歎道。


  夜晚來臨,大家逐漸進入夢鄉,葉司音還在大廳裏坐著,因為她和蘇離住在一起,現在鬱非還在蘇離的房間裏,她也不方便進去打擾,又沒地方去,隻能在外麵等著。但是漸漸的,她就有些困倦了,迷迷糊糊的爬在桌子上睡著了。


  “司音,司音……”睡夢中,似乎有人在叫自己,葉司音睜開惺忪的睡顏,江童的臉就映入眼簾。


  “嗯……怎麽了?”葉司音問道。


  “你怎麽在這兒就睡了呀。”江童問道。


  “沒地方去啊,蘇離還不知道怎麽樣了,鬱非還在裏麵陪著她呢。”葉司音說道。


  江童想了想也是,自己一直忙著,竟然也忘記了葉司音現在還沒有去處,就說道:“也是,都這麽晚了,你今晚先住別的地方吧。”


  “住哪兒呀。”葉司音看著江童,突然笑了笑說,“要不我跟鬱非換一下,他跟蘇離住,我跟你住。”


  葉司音這是開玩笑的話,以為江童肯定不會同意,沒想到江童卻說:“好呀,那就換吧。”


  他這麽一本正經的同意,半點不帶開玩笑的意思,倒是讓葉司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愣了一會兒,說道:“什麽呀,之前不是不同意的麽,現在突然同意讓我怎麽回答啊?”


  “不用回答,直接行動就可以了。”江童勾唇笑著說道。


  葉司音這下不幹了,她是在開玩笑,沒想到江童竟然還認真了,真要住一起怎麽可以。


  “行……行動什麽呀行動,你跟鬱非一起待久了吧,壞毛病都學到了。”葉司音看著江童嘟囔著說道。


  陪著蘇離的鬱非突然打了兩個噴嚏……


  江童這時突然笑了,寵溺的捏了捏葉司音的鼻子說:“逗你的,怎麽還當真了,走吧,你今天就住在給蘇記者準備的房間裏吧,就說你們兩個應該分開住嘛。”


  一直到晚上,安彥哲還未退燒,最能才去物理降溫的方法,本來用冰塊會好一點,但這個村莊太過落後,根本沒有冰箱之類。最後隻能退而求其次,用酒精擦拭身體,以達到降溫的效果。


  “太好了,終於不發燒了。”查爾取下溫度計看了看,說道,他也終於能鬆一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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