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跟我走

  安彥哲和蘇離的距離當然比鬱非離蘇離的距離近,他走上去準備拉蘇離過來:“阿離,跟我走。”


  鬱非朝蘇離跑過來,眼看安彥哲就要抓到蘇離了,他快速掏出手槍,朝安彥哲那邊開了一槍。當然,這一槍並沒有打中安彥哲,但是因為場麵實在是太混亂了,不過卻成功的阻攔了安彥哲進一步靠近蘇離。


  蘇離因為槍戰受到驚訝,不知所措,還好鬱非及時來到她身邊,護著她躲避在一邊。


  因為鬱非開槍,阻礙了安彥哲來到蘇離麵前,而在他躲避子彈的時候,鬱非已經成功的抓住了蘇離。但是安彥哲不甘心就這麽放棄,還想繼續追上去和鬱非較量一番,連身上的傷口都忘記了。


  他如此胡鬧,阿成作為跟隨他多年的手下,自然不能就這麽放任不管,看著安彥哲還要繼續去找蘇離,阿成勸解道:“現在太危險了,您身上還有傷,我們先走吧,以後再來找蘇記者也可以的。”


  說著他和阿may強製拉著安彥哲上了直升機,安彥哲心有不甘的看著蘇離。但事已至此,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隻有他活著,並且是自由之身,才有機會來找蘇離。


  鬱非本想阻止,但場麵實在太混亂了,他還要保護蘇離的安全,無暇去管安彥哲。等其他援軍趕到的時候,飛機已經起飛。


  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出現在地平線上的時候,別墅區終於恢複了平靜,經曆了一夜的槍戰,所有的事情終於落下帷幕。雖然沒有抓到安彥哲事情並不算圓滿,但也找到了許多罪惡滿盈的罪犯,而且損失不大,可以說這次任務完成的並不糟糕。


  士兵們壓著犯罪分子,數量可以說是非常大了,其中有安彥哲請來的客人,也有安彥哲別墅區的守衛。守衛大多是當地人,所以移交給了當地警察局,少數的中國人會在數日內被引渡回國,依照他們的罪行受罰。


  而那些毒梟、軍火商則是比較麻煩的,不同的國家,不同的身份……處理起來是比較麻煩的,所以接下來還有幾天的收尾工作,不過這就不是鬱非等人的工作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收尾工作處理完畢,別墅區內鮮少有人了。


  聶振峰站在安顏悅的墓前,許久許久的佇立著,望著墓碑上的照片發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這個結果,是你想看到的,還是不想看到的?”蘇離來到聶振峰旁邊,看著他問道。


  “這還不是最終的結果。”聶振峰沒有回答蘇離的問題,而是說了這麽一句。


  “不能就把它當成結果嗎?就這樣,他走了,你們再也不要相見,那些往事也不要再提起,就這樣放過彼此,不行嗎?”蘇離問。


  鬱非站在不遠處看著聶振峰和蘇離的背影,他們之間的談話他並不像去摻和,他在想另外一個問題。從安彥哲臨走之前的反應來看,他顯然不會就這麽放棄蘇離,很可能會再次卷土重來。他要如何做,才能不讓安彥哲帶走蘇離呢?

  “就算我想放過他,他也不會就此罷休,這一次沒能達到目的,他一定還會再次出現的。況且,於情,他殺了欣兒和小凡;於理,他是活躍於中國境內的毒梟,我是守衛國家的軍人,於情於理,我都不能放過他。”聶振峰這麽回答蘇離道。


  蘇離看著聶振峰的側臉,雖然他帶著帽子,但依然沒能遮擋他鬢角的白發,雖然隻有寥寥數幾,但看起來還是能顯露出蒼老之態。蘇離知道,十年對這個男人來說,不隻是時間的流逝,還有內心的煎熬和苦痛。


  妻兒慘死,仇人逍遙法外,他心中該有多恨,但也隻能藏在心中。麵對仇人的時候,他不是死去親人的代言者,而是一名軍人。他不能以死者家屬的身份報仇,隻能以軍人的身份完成任務。十年來,他幾乎不留給自己任何休閑的時間,想要用忙碌取代自己的感情;十年來,他從未進過家門,因為那裏有太多美好的回憶;十年來,他獲得了有史以來最殘忍的教官之名,但他哪裏是在折磨那些想要成為特種兵的人,而是在折磨自己啊。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

  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


  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無處話淒涼,說的就是聶振峰這般的人吧。


  ……


  “我知道了。”得到聶振峰給出的答案,蘇離說道。那個答案讓她知道在聶振峰和安彥哲之間,還是早晚要有一場正麵的對決,今天錯過了,但並不代表永遠錯過,總有一天,他們會遇到,遇到的那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蘇離帶著沉重的心情走了,聶振峰還站在安顏悅的墓碑前,可能是看到她,又想起了很多往事吧。安顏悅是讓聶振峰心懷愧疚的人,所以也隻有在她麵前才能任那些陳年往事閃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吧。


  安彥哲坐上直升機走後,因為手上有傷,必須及時接受治療。但他們沒有帶醫生在身邊,也沒有麻醉藥和其他藥品,隻能硬生生的取彈。


  “還愣著幹什麽,快點動手。”安彥哲命令阿May道。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由阿成和另外兩個手下按著他,防止他因為受不了取彈的疼痛而亂動。


  阿May手拿著刀,遲遲不肯落下,他知道自己這一刀下去安彥哲會有多疼,那種疼她光想想就會絕對受不了。愛一個人就是這樣,總是對他的痛帶著切身的感受。


  雖然不忍,但她還是要下手,畢竟他們這些人中沒有懂醫術的人,如果不及時取出子彈,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其他的危險。


  “boss,對不起了。”阿May說完就下刀開始取子彈。


  刀劍一點點的陷入肉中,本來被子彈打傷就已經夠疼了,現在再加上刀子刺入肉中帶來的痛感,較之鑽心的疼應該好不了幾分。刀子刺入傷口的時候,安彥哲原本放鬆的手一下子收緊握成拳,還好有人按著他的手臂,不然他毫不懷疑自己會亂動。從麵部到脖頸,再到胳膊,上麵青筋暴起,仿佛要撐破皮膚出來一般,臉因為缺少血色更加白皙了,慘白的臉色配合暴起的青筋顯得有些嚇人。但即使這樣,安彥哲也沒有發出一點痛苦的呻吟。


  鬱非送蘇離回去的時候,能夠很明顯的看出她心情很不好,他不知道在和聶振峰的對話中他們說了什麽,導致她的情緒如此低沉,不過現在他還有另外重要的事情要和蘇離說。


  “我先送你會住處收拾東西,然後帶你回駐地。”鬱非一邊開車一邊對蘇離說道。


  “啊?為什麽?”聽到鬱非的話蘇離才從自己的思緒中緩過來,“采訪任務已經結束了,我再繼續回駐地恐怕不合適了。”


  “沒什麽不合適的,我會向參謀長申請繼續保護你的任務,你跟著我就好了,不用想其他的。”鬱非說道。


  “你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再說,怎麽能一直保護我呢,國家養的軍人可不是為了保護我的。”蘇離說道,說著還勉強的笑了笑。


  “蘇記者是國民,我是軍人,國家培養軍人就是為了保護本國國民的,所以我保護你不算不合理。再者,我們的任務,不是結束了,是失敗了。該抓的人沒有抓到,而且安彥哲的意圖很明顯,他想要帶著你一起走。雖然現在他暫時離開了,但我們不能保證他什麽時候又會回來,那個時候你就會很危險。基於以上原因,你還是跟我回駐地住吧,那樣會比較安全。”鬱非分析的條條是道。


  蘇離想對鬱非說,就算安彥哲重新回來,也不會傷害自己,不過,她想了想還是沒有說,畢竟在其他人眼中,安彥哲就是壞人。以前她也是這麽認為的,隻是現在有了改變。


  按照原來的計劃是利用此次機會離開南蘇丹,去一個新的地方,但是因為沒能帶上蘇離一起走,安彥哲臨時決定不離開南蘇丹,等自己傷勢好轉之後,再去找蘇離帶她一起走。


  “boss,現在回去很危險,中國方麵肯定不會就此放過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過一些時間再回來吧。”阿may勸解道。


  “我丟下了不該丟下的人,必須把她找回來。”安彥哲說道。


  “她根本不愛你,你為什麽要為了她冒這種險?”阿May說道,對於安彥哲的行為,她真的很不讚同。


  “因為我愛她,這就足夠我為她冒險。”安彥哲回答道,雖然現在的他臉色慘白沒有血色,但依舊抵擋不住他眼中閃過的堅韌的目光。


  “阿成,命令機長掉頭。”安彥哲體力不支,也不想再繼續廢話,就命令阿成道。


  一般情況下,阿成是不會違背安彥哲的命令的,但因為此事實在關係重大,阿成也勸解道:“boss,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嗎?回去之後……”


  “掉頭。”安彥哲打斷阿成接下來要說的話,很威嚴的命令道。


  湛藍的天空中,一架直升機飛過,本來是平穩的飛行,漸漸的機身開始傾斜,兩側的機翼成九十度,如展翅翱翔的雄鷹,在空中完成了掉轉方向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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