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是圈套

  查爾醫生看了蘇離的狀況,她現在還依然躲在角落裏不肯出來,也不和人交流,一旦有人碰她,她就會大聲尖叫,時不時的說著“不要殺我”、“對不起”之類的話。


  “看來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受到了驚嚇,讓她沉浸到十年前的回憶中去了。”查爾說道。


  “怎樣才能讓她回歸到現實中?”安彥哲問道。


  “回到熟悉的環境或者是見到熟悉的人。”查爾回答說。


  安彥哲想了想說:“她目前這種情況還是待在我身邊吧,這樣我才能放心。見到熟悉的人就可以了嗎?”


  “要是她信賴的人,並且對她的情況有一定了解,最好是個懂心理學的醫生,這樣才能有效的治療她。”


  查爾又說道:“她的病情一直靠藥物維持,最近用藥的劑量加大,肯定補充了藥物,去查一查她在哪家醫院購買的藥,她吃的藥是處方藥,肯定有接診醫生。”


  安彥哲派人順著查爾的說法差,很快就查到了蘇離是在中國的野戰醫院購買的藥物,因為沒有專門心理學的醫生,所以藥物是由程詩陽開給她的。於是安彥哲順理成章的找到了程詩陽。


  安彥哲帶著自己的手下出現在程詩陽辦公室的時候,程詩陽正和另外一個醫生在聊天。


  “你們是什麽人?怎麽到這裏來了?”醫生問道。


  安彥哲的手下打開門之後站好,安彥哲隨後才走了進來,帶著墨鏡,穿著西裝,氣場很是強大。


  “哪位是程詩陽醫生?”安彥哲取下墨鏡看著兩人問道。


  程詩陽對於安彥哲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中很是驚訝,本來她是要作為江童的搭檔,以陳明輝妻子的身份參加沙龍聚會的,這麽一來就全亂套了。不過程詩陽也算有經驗的,雖然心裏慌張,表麵上卻一點也沒有表示出來,她站起來說道:“我就是。”


  “認識蘇離蘇記者吧,她現在需要你的救治。”安彥哲說道。


  程詩陽也聽翁華講過蘇離被安彥哲軟禁的事情,她也知道蘇離的病情,所以也沒有耽誤,就跟著安彥哲走了。


  “蘇記者~”程詩陽看到蘇離的時候她還蜷縮在角落裏,她趕緊上去去看蘇離,誰知她剛一碰到蘇離,蘇離又開始大喊大叫。整個人處於一種瘋狂不受控製的感覺。


  “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程詩陽啊,是野戰醫院的醫生。”程詩陽盡力想使蘇離平靜下來。


  蘇離並沒有因為她的話好轉下來,從一開始的大喊大叫到邊喊邊揮舞著手臂,似乎在驅趕什麽人。嘴裏還說著“走開”、“不要殺我”,一雙大眼中含著淚水,是不是的掉落幾顆,看著就讓人心疼。程詩陽心疼的摟著蘇離,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背,說道:“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不會有人再要殺你了。”


  在程詩陽溫柔的撫慰下,蘇離似乎變得安靜了許多,藏在程詩陽懷裏低聲抽泣。看到蘇離終於安靜下來,一旁的安彥哲也放心不少。許久之後,蘇離哭累了,鬧累了之後,沉沉的睡了過去,安彥哲從程詩陽懷裏接過睡著的蘇離,把她抱到床上去睡了。


  蘇離平躺在床上,呼吸均勻,但因為剛才哭的太厲害,時不時的還會在夢中抽泣一下。這時程詩陽再觀察蘇離,才看到蘇離脖子上一條深深的紅色勒痕。


  “你傷她了?”程詩陽檢查完蘇離脖子上的勒痕,怒視著安彥哲說。


  “雖然不是我,但也是我的責任,因為對屬下管教不力,才讓蘇記者遭受這樣的事情。不過我保證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安彥哲解釋道,其實他本沒有解釋的必要,但卻因為想讓蘇離身邊的人認可他而解釋了。


  當然,他想要的這種認可是不可能的,先不說他殺了蘇離的姐姐,眈眈因為他是大毒梟、大軍火商這一點,就不可能被認同。圍繞在蘇離身邊的,不是軍人就是富有正義感的人,對他又怎麽會認同呢?


  “誰知道還會不會發生此類事件呢?看來我要和翁華商量一下來把蘇離接走了。”程詩陽到不會真的傻到以為能從這裏帶在蘇離,隻是說給安彥哲聽的。說完也沒經過安彥哲的同意,就自顧自的走了。


  出於禮貌,安彥哲還是派人送程詩陽回去。一路上,她表麵平靜,但內心早已緊張到無法平複。她捏著自己的袖口,是不是的還會低頭看一看。一直等她回到辦公室,看看四下無人,便把辦公室的門鎖上,一再確認安全之後,才取出了一直藏在袖口的紙條。


  這張紙條是去看蘇離的時候她塞給自己的,剛才蘇離原本還隻是大喊大叫,後來突然動起手來,紙條就是在那個時候塞給程詩陽的。程詩陽當時感受到她塞給自己紙條,雖然有萬千疑問,但也不能當著安彥哲的麵問出來。隻能繼續配合蘇離演戲,在安彥哲的角度看來程詩陽是為了安撫蘇離才把她抱在懷中,其實是程詩陽把蘇離當成掩體,將紙條藏在了袖中。或許是她們配合的好,或許是安彥哲太關注於蘇離,總之,沒有被發現,程詩陽順利的將紙條帶了出來。


  程詩陽打開紙條,隻見上麵寫道:沙龍聚會是圈套,不可來。字跡有些潦草,能看出寫字條時時間緊迫。這件事關係巨大,程詩陽一刻也沒有耽誤,就去大使館武官處去找聶振峰。


  安彥哲本打算進蘇離的房間看看她的,卻被查爾醫生攔住了,他說:“boss還是少見蘇小姐的好。”


  “為什麽?”安彥哲不解的問道。


  “蘇小姐現在的狀況,完全是因為十年前的舊事,您是她一切噩夢的開始,她看到您更容易受到刺激,想起以前的事,所以您還是少出現在她麵前的好。”查爾是站在蘇離病情的角度考慮的,他哪裏知道安彥哲此刻是多想待在蘇離身邊陪著她呀。


  雖然安彥哲很想陪著蘇離,但為了病情的考慮,他還是聽了查爾的話,惆悵的說道:“你說的對。”又對手下說:“你們去搬一套桌椅過來,我就在外麵陪著她,不進去了。”


  這是他為了愛情做的極卑微的讓步,哪怕不能出現在她麵前,但也要用自己的方法陪著她,守著她,直到她能再次看到自己。


  查爾聽到安彥哲的話,看著他的舉動,無奈的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十多年來他一直力圖於找到治愈安彥哲的方法,蘇離的出現讓他看到治好安彥哲的希望。但是事情發展到現在,他疑惑了,他能想到蘇離和安彥哲心意相通,所以能互相理解,但是沒想到的是,安彥哲竟然愛上了蘇離。這是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當安彥哲得不到回應之後,他又會變成什麽樣呢?查爾第一次對自己的行為產生了懷疑。


  同樣的,安彥哲的話也落在了蘇離的耳中。她並沒有睡去,隻是在演戲,是為了讓程詩陽安全的把自己寫的紙條帶出去。所有的人離開之後她就不再假裝了,知道安彥哲在門外,她原本想聽些可用的信息,卻意外的聽到安彥哲的那些話,回想起之前安彥哲對她的坦白,心情很是沉重。


  今天早晨,蘇離醒來的時候,脖子還隱隱作痛。昨天晚上的事件,讓她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可以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傳遞出去的辦法。或許可以利用昨天的事和十年前的事結合,假裝她因為阿may的行為受到刺激,心理承受不住打擊,精神上出了問題。這樣安彥哲勢必會想辦法治療她,那麽自己熟悉的人就有很大的可能進入別墅區。想到這裏,她快速找到自己的包,拿出紙和筆,將自己知道的消息迅速寫上。正寫著,突然聽到外麵的守衛恭敬的喊了一聲“boss”。


  蘇離知道安彥哲就要進來了,手忙腳亂的把紙幣放入包中,躲到門後的角落裏,之後安彥哲就端著早餐走了進來。就有了後麵的事情。


  她回到床邊坐下,床頭櫃上還放著安彥哲早起精心為她準備的早餐,因為注意力都在蘇離的病情上,也忘記把早餐撤掉了。雖然食物早已涼了,但安彥哲熱騰騰的心意她還能看見。


  “對不起,利用了你對我的關心。”蘇離看著安彥哲準備的食物說道,隨後又歎了一口氣,道:“唉,你為什麽是安彥哲呢?安彥哲為什麽就是你?不能叫別的名字嗎?不能成為別的人嗎?造化弄人,說的就是我們吧。”


  “你怎麽會有這個紙條?”聶振峰看完紙條後問道。


  “蘇記者假裝病情發作,安彥哲直接去醫院找我去,這是見到蘇記者是她塞給我的。”程詩陽簡單的回答說,又道:“本來還擔心因此就不能作為江副隊長的搭檔參加沙龍聚會的,但既然那是個圈套,應該就沒有去的必要了吧。”


  “雖然是個圈套,但也是我們唯一能將近幾年活躍的毒商、軍火商一網打盡的機會。既然是圈套,表麵上肯定是鬆懈的,這也利於我們進入別墅區,以後再想找這種機會就難了。再說,蘇離還在安彥哲身邊,我們必須要盡快把她解救出來。”聶振峰分析道,總之一句話,就是沙龍聚會照常參加。到時候就看誰技高一籌,能算計的過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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