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悲劇的原因
蘇離被推進書房,外麵的門就被關上了,她想要出去也已經沒有了退路,就隻能壯著膽子待在裏麵。現在是下午時分,本應該是陽光明媚,房間通亮的時刻。但因為安彥哲不喜歡太亮,所以整棟別墅的采光都不是很好,加上此時書房的窗簾被拉上,房間就暗了下來,黑漆漆的,如夜晚一般。
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情況,或者要麵臨什麽樣的危險,蘇離想要摸索著去開燈,隻是實在太黑了,什麽也看不到,蘇離就想著用手機來照明,一摸口袋才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心中真是無比的鬱悶,這下自己若真的遇到什麽危險,連求救信號都發不出去了。沒辦法,她隻能在黑暗中摸索著尋找燈的開關,不知道腳下踩到什麽東西滑了一下,蘇離被絆倒在地,因為吃痛發出了聲音。
“誰?”黑暗中一個聲音響起。
蘇離聽出這是安彥哲的聲音,隻不過這個聲音與平時不太一樣,似乎有些有氣無力。她趕緊回答說:“是我,蘇離。”
蘇離說完後沒有聽到任何回答,氣氛有些詭異,讓蘇離忍不住害怕。本來她就因為十年前的事對黑暗有很深的陰影。現在她和安彥哲獨自處在黑暗的環境中,對方又不發出任何聲響,這讓她心裏毛毛的,說話的聲音也有些顫抖:“阿may說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天狼突擊隊的隊員整裝待發,在一塊空曠的土地上以戰術隊形前進,空地的盡頭是一棟別墅,五人快速通過空地,抵達別墅門口,抵達門口後,鬱非和江童各代一隊,分別在門的左右兩邊。兩人互相打了個手勢,推開別墅的門,各自取下一個煙霧彈,扔進別墅中,一陣濃煙籠罩了整個別墅,第二梯隊的狼人和老鬼先一步進入別墅,剩下三人緊跟著他們後麵進入。
進入別墅後,他們一邊小心翼翼的呈戰術隊形前進,一邊開槍射擊隨時出現的敵人。五人都是受過很嚴格的訓練的,雖然不至於每一槍都打在敵人的關鍵部位,但至少可以做到彈無虛發。在濃煙籠罩的情況下射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們的表現足夠令人稱讚。
槍聲在持續,隨著每打出一槍,他們的腳下就會對出一個彈殼,彈殼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繼續前進,換了一個隊形,這次的隊形土豆餅打前陣,沒想到剛走出幾步就踩到了陷阱,整個人都落到了裏麵。接著四周傳來了爆炸式。
在一陣硝煙中,鬱非無奈的摘下頭盔,說道:“任務失敗,我軍全體陣亡。”
其餘人也有點垂頭喪氣,土豆餅不滿的說道:“這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會有這種陷阱?”
“演習的時候要考慮到各種可能,失敗了隻能怪我們考慮不周,萬一真正任務的時候就有這種陷阱呢?那可是要付出生命代價的。下次注意。”江童說道,“好了,先出來吧,休息五分鍾後繼續訓練。”
江童說完,狼人和老鬼一人伸了一隻手把土豆餅從坑裏拉了出來,他們就隨便找了個地方休息。鬱非和江童並沒有休息,兩人看著一份建築圖紙在研究裏麵的結構。為了能夠圓滿的完成任務,他們前期也是要做很多準備的,不斷的研究進入裏麵的方法,不斷的進行演戲,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然後製定出最完美的計劃。雖然計劃也不一定是萬無一失的,但他們會盡量在演習的時候把所有可能都走一遍,畢竟指揮者的計劃關乎的是隊員的生命,不能馬虎。
“蘇記者呢?”阿may把蘇離送進安彥哲的書房就去找阿成了,阿成現在正和安彥哲的私人醫生在一起,看到阿may後,阿成問道。
“已經送到書房了。”阿may回答說,又問醫生道:“這個方法真的管用嗎?他們兩個的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我擔心會……”
“雖然他們兩個都是患者,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有想通的地方,更能理解彼此的感受。”醫生回答道。
“可是蘇記者並不知道boss的事情,她能理解嗎?”阿may還是不確定這個方法是否有效。
“但是安先生了解她,知道他們兩個人內心隱藏的感受是一樣的。所以他更加相信蘇小姐能理解他,在他孤立無援,出於痛苦的階段,心裏會更傾向與向蘇小姐吐露自己的感情。他的事情會戳中深藏在蘇小姐內心的感情,所以兩人會引起共鳴。傾訴對他們彼此都是有幫助的。”醫生回答說,似乎很期待自己的方法能夠收到良好的效果。
“一直以來,安先生就是因為沒有可以讓他放心傾訴的人,病情才會加重。蘇小姐恐怕也是如此吧,不加以治療,也會走向極端。”醫生又補充說道。
另一邊在安彥哲的書房裏,安彥哲一直不出聲,蘇離也不知如何是好,隻是這種黑暗的環境實在讓她太難受,所以她還是決定先找到燈的開關。找了一會兒沒有找到,蘇離問道:“燈的開關在什麽地方?”
“別開燈。”安彥哲這次終於有了回答。
“可是……可是我……”蘇離想說自己害怕,但是從剛才安彥哲的語氣中覺得他似乎真的不想有亮光,所以又沒有繼續往下說。
“啊,對,你害怕黑。”安彥哲幽幽的開口道,他的話音剛落,燈就被打開了。
開燈之後蘇離才看到書房的原貌,著實嚇了一跳。這裏跟她之前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家具東倒西歪,地上一片狼藉,被打碎的瓷器和酒瓶的碎片占據著地麵,很難有落腳的地方。
天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亂成這個樣子?蘇離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邊在心中默默想到。不過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看到安彥哲,剛剛明明聽到了他的聲音,應該是在裏麵的。蘇離看著難以下腳的淩亂的地麵,皺了皺眉,還是向裏麵走去了,一邊小心翼翼的走,一邊問:“你在哪兒?出什麽事了?這裏怎麽亂成這樣了?”
“別過來。”安彥哲聽到蘇離的腳步聲,再次出聲說道。
通過他的聲音,蘇離能夠聽出他在書桌附近。從她的角度看不到安彥哲,那就說明他在書桌裏麵的那一側。也是從安彥哲的語氣中,蘇離聽出他現在不是很好,所以他沒有遵從安彥哲的指示,而是繼續向安彥哲走去。
見到安彥哲的時候,最直觀的感受是頹廢和滄桑。不同於十年前的嗜血殘忍,也不同於平時的優雅紳士,這樣的他看起來會讓人心疼。
他依靠著書桌,頭發蓬亂,雙目紅腫,眼中的血絲很明顯,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的,感覺他的胡子都長了出來。他上身穿著襯衣,袖口半挽半鬆,襯衣最上麵的兩個扣子是解開的,露出他較白皙的皮膚,領帶還沒有取下,鬆鬆垮垮的掛在脖子上。下身依舊穿著西裝褲子,倒是沒什麽變化,隻是看上去皺了許多。他周圍放著許多紅酒瓶,每一瓶看上去都價值不菲。手中拿著一個酒杯,裏麵還盛有未喝完的酒。
蘇離仔細看去,發現他拿著酒杯的手上有血跡,再仔細一看,兩個人都有血跡,似乎還在流著血。她趕緊蹲下身子抓著安彥哲的手查看,發現他的手掌心都是傷口,傷口很深,所以還在不斷的流著血。
“你怎麽了?受傷了都不知道嗎?不行,有玻璃碴進裏麵了,必須趕快處理一下。”蘇離關切的說道。
安彥哲隨意的瞥了一下自己的手,說道:“是啊,是要處理一下了。”說著隨手抓起地上的一個酒瓶,就往自己受傷的手上倒。
酒精和傷口接觸,從傷口的表麵直直的往血肉裏麵鑽,那種疼痛感猶如鑽心的痛,實在讓人難以忍受。有些酒混入到血肉裏,但大多數的都伴著血液一起流了出來,最後也分不清到底是酒還是血了。蘇離光看著他的行為就覺得很疼了,但安彥哲卻沒有一點反應,臉上很是平靜,仿佛感覺不到痛感一樣。
即使他沒有喊疼,蘇離還是抓住他的手腕,強迫他停止手中的動作,說道:“你在幹什麽,到底為什麽這樣?”
“算了,算了,管你為什麽這樣,我去叫阿may過來幫你包紮傷口吧。”蘇離說著準備起身出去找阿May。但安彥哲反過來抓住她的胳膊,不讓她離開。
“你幹什麽?”蘇離不解的問道。
安彥哲看著蘇離,原本醉眼朦朧的他這會兒好像清醒了一點,問道:“你,很恨我吧。”
蘇離意外聽到安彥哲這麽問自己,大腦飛速的運轉,想要判斷安彥哲現在是一個什麽狀況?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呢?因為在思考該怎麽回答,所以半天都沒有出聲。
“我也很恨我自己。”沒有得到蘇離的回答,安彥哲自顧自的說道。“十五年前的今天,我的父母死了;十五年後,我的姐姐也死在了今天。他們全都是因為而死,因為十五年前我帶回了一個人,那個我當作哥哥看待的人,殺了我全家,毀了我的一生……”
蘇離默默聽安彥哲講述著他和聶振峰之間的過往,原來他們曾經是相互信任的朋友,原來在安彥哲的心中一直把聶振峰當作大哥一樣的人,原來安顏悅曾癡心的喜歡過聶振峰,原來……原來的原來,他們還不是敵人。隻是後來怎麽了呢?為什麽互相仇恨了呢?為什麽做了那麽殘忍的事呢?為什麽他們變成了悲傷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