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往事(1)
白天終於過去了,夜晚終於來臨了。這時,鬱非等人也已經準備就緒,因為這次行動是秘密逮捕,所以他們沒有穿特種作戰服,而是統一黑色的著裝,但是裝備都準備齊全。
“老鬼,準備切斷電源。”鬱非通過無線和老鬼對話。
因為酒店的監控被陳明輝的保鏢監管,為了不引起大範圍的動靜,老鬼先行潛入酒店,找到配電室準備切斷電源,為鬱非等人的下一步行動提供方便。
“準備就緒。”老鬼回複到,之後隨著鬱非的一聲“行動”命令,老鬼切斷電源,整個酒店陷入一片黑暗。突然斷電自然引起保鏢的警覺,趕緊前去查看是怎麽回事。
但是在酒店總統套房的陳明輝並沒有察覺異樣,因為他的房中本就沒有開燈,房間裏擺滿了鮮花和蠟燭,此刻他正在和自己的嬌妻伴著鋼琴曲跳舞。優美的曲調、華麗的舞姿、旋轉的腳步、身體與身體之間的接觸讓人春心蕩漾,房間裏彌漫著浪漫的情調。
停電的同時,天狼突擊隊的其他成員同時下車,並分兩路進入酒店。鬱非的江童利用繩索爬上最頂樓陳明輝的房間,狼人和土豆餅和從酒店正門進去,抹黑還是很有利於隱蔽的。
天黑好辦事,趁著夜色,鬱非和江童麻利的順著繩子向上爬去,他們手腳麻利,動作迅速,不多時就爬到了總統套房的窗戶外,兩人一左一右的在窗邊向裏觀看。裏麵的氣氛充斥著情欲的味道,陳明輝和他的嬌妻時而耳邊細語,時而相擁而吻。等了一會兒江童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
“真是過分,有人因為任務半個月沒見女朋友了,他們竟然還在這裏卿卿我我。”
“確實沒眼看,照這氣氛下去肯定會發生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還是現在進去吧。”鬱非建議道。
江童對此建議表示同意,兩人相互使了個眼色,便破窗而入。進入裏麵之後,兩人帥氣的落地,把槍對準陳明輝。陳明輝好歹也是軍火商,這種危險的情況也不止見過一兩次,還算是比較淡定的。隻是他的妻子就不這樣了,鬱非和江童破窗而入的瞬間她就嚇得連連尖叫。
被尖叫聲充斥著耳膜,鬱非實在是無法忍受,拿槍指著她說:“閉嘴啦,吵死了。”
她到底還是怕死,被鬱非威脅了一下,安靜了許多。陳明輝接著本就不太亮的燭光看著進來的人,但也隻能看到兩張不怎麽清晰的臉,而且這兩張臉還是完全陌生的,他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來問你借個東西。”江童說道。
“什麽東西?”陳明輝問。
“你的身份。”江童回答說。
秘密逮捕陳明輝之後,鬱非等人進行了連夜的審問,對關於他的一些細節問題有了了解,加上情報上的信息,不露餡的假扮他還是不太難的。
“由於安彥哲的人認識鬱非,這次的任務就交給江童。這幾天就和你的搭檔程詩陽程醫生一起進行秘密訓練,一定要配合好。”聶振峰說道。
“是。”鬱非和江童同時回答說。
程詩陽雖然隻是一名軍醫,但也常年在外,戰鬥經驗豐富,她和江童之前也認識,磨合起來比較容易。更重要的是程詩陽的長相也很端莊,雖然他們都沒見過陳明輝的妻子,但相傳是個美人,所以選人的時候還是要注意長相的。
……
阿成步伐飛快的走在別墅的走廊裏,臉上透露著焦急的神色,似乎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他走到安彥哲的書房門口停下,敲門得到裏麵的許可後,快步走了進去。安彥哲背對著門口而坐,進來的人隻能看到他坐在椅子上的背影,至於他是在休息還是在想事情,或者現在是什麽表情就不得而知了。
“boss”阿成叫道,他知道自己將要說的話會給安彥哲帶來不小的衝擊,所以有些遲疑,但這又是不得不告訴他的事情。
“什麽事?”安彥哲說道,聲音有些低沉,今天對他來說是個特殊的日子,總是會讓他想起一些多年前的往事。
“中國方麵傳來消息,您的姐姐今天早上在中國監獄暴斃。”阿成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很低,但在空曠的書房還是顯得很清晰,那一字一句落在安彥哲的耳中,雖然是輕聲細語,卻像釘子一般一個字一個字的釘在他的心中。
安彥哲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震驚可想而知,他將椅子轉動麵向阿成,“騰”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抓過阿成的衣服。這個時候要說些什麽呢?問為什麽會突然暴斃?問消息是不是真的?問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問……總要問些什麽才算是人之常情吧。但是安彥哲動動嘴皮卻最終什麽都沒問出來。但是從他青筋暴起的雙手和他微紅的眼眶,可以看出他此刻正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許久之後,他鬆開阿成的衣領,緩緩開口說:“出去吧。”
“boss……”
阿成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安彥哲強烈的製止,他提高嗓音,看上去有些生氣,說道:“出去,不要再讓我說一遍。”
阿成實在沒有辦法,隻能遵從安彥哲的吩咐出去了。阿成出去之後,安彥哲頹廢的坐到椅子上,仿佛瞬間失去了力氣,雙目無神,整個人的精氣神像是被瞬間抽去了一般。
這是一條兩邊都是法國梧桐的大道,因為天黑,道路兩邊的具體情況已經看不清晰了,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車燈能找到的範圍。車裏坐的是還隻有十五歲的安彥哲。十五歲的他長相清秀,身穿校服,臉上的稚氣還未脫去。在車裏還看著書,似乎當年還是個愛學習的孩子。他在後排坐著,司機開著車,突然間司機猛地一刹車,車就在半路上停了下來。
“怎麽了?”安彥哲問道。
“好……好像是撞人了。”司機也嚇得不輕,結結巴巴的說道。
“什麽?趕緊下去看看人有沒有事。”安彥哲說著自己也丟下書,下車去查看。
兩人走到車前麵,驚訝的發現路上並沒有人。
“奇怪,剛剛明明看到有人的呀。”司機不解的說道。
“你是不是太累看錯了。”安彥哲問道。
司機遲疑的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
“算了算了,沒撞到人是好事,趕緊回去吧。”
安彥哲說著自己就先上了車,打開車門之後他下了一跳,不知道什麽時候後座上竟然坐了一個人,他穿著黑色的衣服,帶著帽子,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臉,但是能看清的是他的手中拿著槍,指著安彥哲。
“上車,別聲張。”車上的人用低沉的嗓音說道。
被槍指著,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怎麽能不害怕呢,安彥哲遵從那人的指示上了車,上車之後他才發現原來那個人受了傷,他的手一直捂著腹部,但即使這樣,血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你受傷了,一直在流血,看起來很嚴重,需要及時治療。”安彥哲雖然害怕,但還是好心的提醒。
“閉嘴。”那人沒有理會安彥哲的提議,而是對司機說道:“繼續開,不要停。”
那人雖然拿著槍很凶的樣子,但從他的聲音可以判斷他現在很虛弱,似乎因為腹部的傷口疼的太厲害,拿著槍的手也在顫抖著,安彥哲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發現他的嘴唇都白了。
“你受傷了,沒事吧?”安彥哲看他狀態不是很好,就問道。
“別多管閑事,帶我從這個片區出去。”那人有氣無力的說道。
安彥哲剛想回答說好,他的司機突然插話,說道:“前麵的路被擋住了,總不能硬闖吧。”
“少廢話,繼續走。”那人將槍換了個方向指著司機的腦袋,司機立馬嚇得不敢說話了。
安彥哲從窗戶外麵看去,發現擋路的人是他父親的生意夥伴林躍勇手下的人,趕緊說:“不用闖,闖過去他們會發現的,我有辦法過去。”
“你有什麽辦法過去?”那人半信不疑的問道。
“那些人認識我,隻要我下去和他們說,他們就會放行的。”安彥哲自信的說。
“你是想下去通風報信吧,少耍花招。”那人不相信的怒斥道。
“不是不是,我是說真的。”安彥哲真誠的說道。
或許是他的真誠打動了那個人,或許是真的無路可走了,最後車還是停了下來,安彥哲從車上走下來,看到攔路的人,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竟敢攔我的車。”
“哈哈,原來是安少,真是不好意思,驚擾了您。”裏麵出來一個領頭的人,安彥哲一眼就認出他是林躍勇身邊的得力助手。
“少套近乎,我在問你為什麽攔我的車。”安彥哲麵露不悅的說道,雖然是小小年紀,但身上透露著不可忤逆的威嚴。
那人尬笑了兩聲見安彥哲不吃他那套,就陪著笑解釋說:“家裏進了個手腳不幹淨的人,偷了些東西,老板讓我們追查,但是不見他的人影,就想著是不是藏在某輛車裏混出去了,所以就……”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車裏有手腳不幹淨的人?”安彥哲打斷那人的話說道。
“這個……那個,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話被打斷自然有些尷尬,但是礙於對方的身份,又不能說些什麽,隻能順著他的話回答。
“不是這個意思你為什麽攔我的車,是你擅作主張還是你們老板的意思?看來我要給爸爸打個電話讓他問問林叔叔了。”安彥哲說著就拿出了手機準備打電話。
這一舉動倒是把對方嚇壞了,趕緊說:“別,安少,別介,這種小事怎麽好驚動令尊大人呢。我們也隻不過是走個形式,並不是要真的查您的車。”
“不是要真的查嗎?那我就走了。”安彥哲說道。
“好,好,您走好。”對方爽快的回答,又說:“安少,令尊也挺忙的,今天這種小事就不要告訴他了吧……”
安彥哲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說道:“看我心情吧。”說完就上車走了。
車行駛出林躍勇的人的管轄範圍後,安彥哲說:“可以了,你現在安全了。”說完這句話後好一會兒他都沒有得到回答,一開始以為是他不想理自己,過一會兒才發現,他似乎暈了過去。
“喂,喂,你怎麽樣了?沒事吧。”安彥哲輕輕晃了晃那人,但是他好像暈死過去了,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安彥哲推他的時候,他的整張臉剛好露了出來。這個人就是青年時期的聶振峰。
這次事情就是他和安彥哲命運的開端。安彥哲的家族是當時最大的毒梟,想要鏟除他們很不容易,於是上級部門決定先派一個臥底潛入毒梟內部,這個臥底就是聶振峰。潛入毒梟內部並不容易,他們很久都沒有找到突破口,知道有安彥哲存在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之後覺得這孩子雖然生長在毒梟家庭,但一點也沒有沾染不好的習氣,善良單純,同時他又是大毒梟很疼愛的孩子,老來得子自然是寵愛的不行。就覺得利用他倒是可以作為一個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