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男朋友

  “我突然想起有事要辦,蘇記者自己去辦理手續吧。”鬱非看著蘇離說道。


  “那好,你去忙吧,我自己去了。”蘇離說完就向接待處走去。


  在蘇離轉身要走的時候,鬱非拉住了蘇離的胳膊,雖然欲言又止,但還是說出了口:“蘇記者可以慢一點也沒關係,不要著急上去。”


  這樣的話讓蘇離有些疑惑,但聰明又識大體的她沒有在這時詢問。


  確定蘇離朝接待處出發後,鬱非最後看了一眼電梯,便向樓梯口跑去。


  鬱非走後,蘇離轉頭看向他離開的方向,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但她沒有跟上去,而是按照鬱非說的,慢慢的辦完手續才上樓。她的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該跟上鬱非,而她,隻是遵從了那個聲音而已。


  “馬爾斯,收到回答。”鬱非一邊從樓梯向上跑一邊用對講機呼叫江童。


  江童正在樓道中巡邏,聽到對講機中的聲音,回答說:“收到。”


  “攔住服務生,男性,三十歲左右,身上可能有武器。”鬱非說著,腳步卻沒有停下。


  “明白。”江童說完趕緊轉身朝邢部長所在的房間跑去,但那個服務員已經快要進入邢部長的房間了。


  “攔住他”江童一邊命令一邊加快腳步。


  服務生聽到了江童的聲音,迅速進入房間將門關上。還好在門口站崗的士兵眼疾手快把住了門。士兵和服務生便爭執了起來。


  江童帶人跑到房門前,讓其他人在外麵看著,自己獨自進入了房間。他踏進房間的時候,房間的玻璃被打碎,兩個不明身份的男子從窗戶進入房間。江童讓刑部長和他的秘書找安全的地方躲起來,自己則和進來的恐怖分子打鬥起來。


  鬱非趕到現場的時候,這裏已經亂成一團。他來不及多想,趕緊進房間查看,看到邢部長和他的隨行秘書都沒事,也就放心了不少。


  江童還在和恐怖分子激戰,有了鬱非的加入,輕鬆不少。兩人配合默契,彼此作為對方的後盾,逼得恐怖分子連連後退,毫無招架之力,終於將他們製服。


  一切似乎就要塵埃落定,三名恐怖分子都被製服,聚集在刑部長的房間內。正當鬱非想要問些什麽的時候,從窗外射來三發子彈。兩顆子彈分別打在兩名恐怖分子的頭上。另外一個,因為江童在那個恐怖分子的身邊,及時推開了他,他雖然被射中,但幸好沒有射中要害。


  蘇離辦完手續上樓時,房間裏的一切都恢複如初。屍體和傷者由江童帶隊送往我國部隊的野戰醫院。但那股戰鬥後的恐怖氣氛還沒有散去,每個軍人都緊繃著臉,時刻關注著周圍的動靜。作為一名記者,又有類似的經曆,蘇離很快就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出什麽事了嗎?我剛剛看到江副隊長似乎推著傷員出去了。”蘇離找到鬱非後問道。


  “啊,那個啊,沒什麽事,是有個服務員,從樓梯上摔下去了,我讓江童送他去醫院了。”鬱非隱瞞了剛才的事情,假裝輕鬆的說道。


  他不想讓蘇離知道這些血腥的事情,也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血腥的一麵。他不能確定蘇離在知道那些後,還會不會和自己走的這麽近。畢竟,這個社會中的很多人,沒有見過死人,也沒有見過殺人。可能會有很多人憧憬特種兵的生活,但並沒有太多人能理解他們的生存狀態。


  鬱非不確定蘇離在知道那些之後,會是怎樣的反映。所以在確定之前,他不會貿然將自己的那一麵展示給蘇離。


  江童推著病床進入醫院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了程詩陽。為了確定是不是她,江童還特意多看了一眼。


  程詩陽正在和人說話,意識到有人看她,朝視線傳來的方向看去。江童趕緊移開視線,朝手術室的方向走去。他憋了一口氣,到手術室門口才鬆開。


  “不是她吧,沒有這麽巧吧,她怎麽會在這兒呢?啊~這下真是完了。”江童自言自語的說。


  鬱非和蘇離也來到了醫院,剛下車就接到江童的電話。


  “不好了,出大事了。”一接通電話就聽到江童急迫的聲音。


  “出什麽事了?人沒救活?”鬱非一下子緊張起來。


  江童正在手術室門口跟鬱非通話,說道:“犯人沒事,是你有事。”裝出一副擔憂的樣子,但臉上明顯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鬱非聽了江童的話,害羞的笑著,說道:“哦呦,我們副隊長這麽關心我啊,連我受傷都知道,我沒關係的,就是小傷而已,不用擔心。”


  蘇離看到鬱非這膩歪的表現,嘴角抽搐了一下,搖了搖頭,徑直的就走了。鬱非看蘇離離開,也跟著她一起走,電話卻沒有掛。


  電話另一端的江童,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差點一衝動掛斷電話,想了想還是又將手機放在耳邊,說道:“一點小傷就自己處理吧,千萬不要來醫院。”


  “嗯?幹嘛不能來,我已經到了,正在去找你的路上。”鬱非一邊走一邊說。


  “喂,你小子,幹嘛自己來送死啊,你知不知道那個……”江童聽說鬱非來醫院更加無奈,正說著卻聽到電話另一端傳來的聲音:

  “鬱隊長”程詩陽從病房出來,剛好看到路過的鬱非,待他走過自己身邊後,叫住了他。


  鬱非停下腳步轉身,看到程詩陽的瞬間,覺得很是眼熟。搜索自己的記憶,發現她是當時首長為自己介紹的相親對象。想到自己相親沒去,還真不是一般的心虛。


  蘇離也停了下來,看到程詩陽後說:“噢,是程醫生,好巧啊。”


  “是很巧,我還想著是不是鬱隊長呢,沒想到真的是呢,真是好久不見啊。”程詩陽微笑著說,但笑容中明顯帶著一絲寒意。


  “哦,也不算好久不見,畢竟我們隻見過彼此的照片。”程詩陽更正到。


  聽她這麽說,鬱非更加明白她叫住自己的用意。果真,出來混都是要還的。隻是……要當著蘇離的麵麽?這麽想著鬱非將目光投向蘇離。


  蘇離對鬱非突如其來的目光感到不解,眨巴著大眼睛,詢問的目光看著鬱非。


  “怎麽回事?怎麽不說話了?”還守著電話的江童感到莫名其妙,仔細一想,被自己的想法驚住,自言自語道:“不會吧?難道已經遇上了嗎?天哪,完蛋了。”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還沒等程詩陽又說些什麽,鬱非就率先道歉道。


  “什麽情況,幹嘛突然道歉,做了什麽虧心事嘛。”蘇離狐疑的看著兩人。


  程詩陽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說道:“倒也不是什麽虧心事吧。隻是有人竟然在相親的時候放別人鴿子,你說氣不氣。”


  程詩陽自動忽略鬱非的道歉,和蘇離說道。


  “還有這種事,竟然相親的時候放別人鴿子,不想去就早說嘛,艾西,這種混蛋真應該拖出去打一頓。”蘇離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也覺得很氣,打抱不平道。


  蘇離說完突然意識到什麽,說道:“不對,等一下,或許,那個人,就是鬱隊長。”蘇離的視線原先是看著程詩陽的,說著說著用手指向鬱非,視線也看向鬱非。


  鬱非此時真想找個地方鑽進去,臉上掛著尷尬的笑。


  蘇離看到鬱非的表情就明白了,嘿嘿一笑,說道:“你們兩個的事情,自己解決吧,我先走了。”說完打算悄悄溜走,卻被鬱非拉住胳膊攔下。


  “幹嘛,鬱隊長還有事?”蘇離明知故問道。


  鬱非馬上表現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用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腹部說道:“我受傷了,傷口好疼。”


  看到鬱非這可憐兮兮又有點萌萌的表情,竟然一時間不舍離開。


  “受傷了麽?去我辦公室吧,我幫你包紮一下。”程詩陽說完轉身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鬱非剛想拒絕,卻被蘇離拽著跟上程詩陽的腳步。


  程詩陽的辦公室幹淨整潔,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很整齊,窗台上的兩盆花開的正好,可以看出主人熱愛生活的情趣。


  “程醫生的醫術真的是全軍區數一數二的嗎?”鬱非看著低頭為自己包紮傷口的程詩陽問。


  程詩陽為傷口消完毒,將消毒棉簽扔到垃圾桶內。


  “數一數二算不上,但起碼排的上名。”程詩陽謙虛的說。


  “那為什麽處理傷口這麽疼呢?我還以為是江湖醫生呢!”鬱非咬牙忍住腹部的疼痛說道。


  鬱非說完,程詩陽還沒回答,坐在一旁陪同的蘇離先笑出了聲。


  程詩陽沒有理會鬱非的暗諷和蘇離的笑,繼續為鬱非上藥,力道還更重了幾分。


  “治療別的病人醫術當然好,但麵對你醫術怎麽也好不起來,可能因人而異吧。”程詩陽語氣雖然平淡,但手上上藥的力度一點也溫柔。


  鬱非處理完傷口之後,蘇離順道看了翁華,鬱非則在病房外等著。由於無聊,也出於關心,他會時不時的從病房門的小窗戶上看裏麵的場景,此時他看到翁華正用手摸蘇離的頭,蘇離不僅沒有反感,還在笑著。


  “喂,喂,這像話嘛!怎麽能摸頭,還不趕緊打掉他的手,怎麽還笑的出來。”


  “真是有傷風化,還不趕緊分開。”


  “哇,氣死了,氣死了,到底是什麽關係,怎麽可以這麽親密?”鬱非因為不想繼續看下去,轉身背對著門,恰巧這時蘇離走了出來。


  “鬱隊長,走吧。”蘇離說道。


  鬱非這才轉身,看到蘇離已經出來了,說道:“走,當然要走了,趕緊走。”


  蘇離對他的話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跟他一起走了。


  雖然走著,鬱非腦海裏還是回響著翁華摸蘇離頭的場麵,最後終於忍不住了,幹脆停下來看著蘇離。


  “不是,我說,怎麽可以跟男人那麽親密?難道是蘇記者的男朋友麽?”鬱非語氣中帶著幾分醋意說道。


  “男,朋友嗎?誰啊?”蘇離被這表述不清晰的突如其來的話問的有點懵。


  “就那個,剛剛那個,摸頭發的。”鬱非模仿著翁華的動作,話語中帶著幾分醋意。


  聽到這個回答,加上鬱非語氣中的幾分醋意,蘇離立刻明白事怎麽回事,故意含糊不清的說道:“是男朋友又怎麽樣?”


  “是的話就等他病好了,光明正大的來場決鬥。”鬱非認真的說道。


  看到他正經回答的樣子,蘇離不經意間笑了出來。她笑的時候眼睛彎彎的,裏麵似是有一種光芒,讓鬱非看的有些癡迷,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不是男朋友,是師兄,從小到大都是直係師兄,所以更像哥哥。”蘇離解釋道。


  “那還真是萬幸哦。”鬱非看著蘇離說。


  兩人站在空無一人的樓道含情脈脈的注釋著對方,陽光自窗外投在兩人的身上,也不知是笑容還是陽光,竟讓他們產生一種暖暖的感覺。


  有時候,愛情來的就是這麽簡單,在你和他相處的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他走進了你的心。在偏離心門的方向,越走越遠,越走越深,走著走著,就走了一輩子那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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