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階下囚
程天邢被抓的時候正混跡在溫柔鄉裏,整個人很是懵逼,察覺到來者不善,他祭出了那句經典台詞,“你們居然敢抓我!你們知道我爹是誰嗎?”
影十一微笑著嘲諷,“就算你爹是天王老子也沒用。”
可不是嗎?
天王老子見了他家主子也得低上一頭。
說著,他似乎是不太痛快,毫不猶豫地賞了這癟犢子一頓胖揍!
就這麽個貨色,還要他親自跑一趟,小爺很不爽!
程天邢被帶到郢城的時候,看上去很是憔悴,渾身上下都是傷,可見這一路有多艱辛,他想來也終於意識到自己踢到了鐵板,不再是像之前一樣一味的威脅,而是諂媚地討好,“大俠,好漢,壯士!你放了我吧!我,我可以給你很多錢!”
影十一不耐煩地隨手拿了塊抹布,將他的嘴給堵了。
聞著那令人窒息的味道,程天邢臉更綠了。
他被關在一個漆黑的小房間裏,不給吃飯,也就偶爾喂口水堪堪吊著命,不至於讓他餓死。
程天邢被餓的渾身沒力氣,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是得罪了哪路人,再者,他平日裏得罪的人太多了,還真不知道誰竟有這能耐。
要不是他爹不在這兒……
程天邢咬了咬牙恨恨地想,這筆賬他遲早得討回來!
沒一會兒,門外傳來腳步聲,門被打開,看身形是個女子,背對著光,看不大清臉。
待那人走近,是一張麵容極醜陋的臉,程天邢不由皺了皺眉,眼裏閃過一絲厭惡。
秀琴走近前,抬手取下他口中的抹布扔在地上。
嘴巴終於得到解放,程天邢也顧不上她,連連呸了好幾下,心裏那股不適感仍舊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她居高臨下盯著地上狼狽的男人,眼神幽幽的,說不出的瘮人,程天邢沒怎麽在意,隻以為這人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刻意來給他賠罪的,他活動著手腕,不耐煩地出聲,“沒眼力見兒的,快給爺鬆綁……”
秀琴眼神奇異地瞅著他,“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程天邢動作一頓,抬眸瞅她一眼,那張臉看了一遍就不想看第二遍。
正應了那句話,有些人的臉,醜的像一樁冤案!
他看慣了美人,乍一見到這麽極端的,心理極度不適,嘴上自然也幹淨不到哪兒去,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記得你?你以為你天仙呢?磨磨唧唧的趕快給爺鬆綁,等會兒還能留你一條賤命……”
他爹是豫州的土皇帝,身為太守公子,程天邢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的苦頭了,現在渾身上下骨頭都是疼的!
他心裏陰暗地琢磨著待會兒得了自由,就去把那個小白臉抓過來剁碎了喂狗,卻沒見到麵前的女子眼裏閃過濃墨般的漆黑。
秀琴嘴角勾著笑,眼神很冷,“你不記得我,我卻是記得你的,表公子,我家小姐死的好慘呐……”
程天邢身影一滯,有些驚愕地抬頭,也總算發現不對了。
對方這話很明顯是跟他有仇,然而他怎麽也想不起秀琴這張臉,腦子裏沒一個對的上號的。
他眯了眯眼睛,小心翼翼地試探,“你家小姐是……”
秀琴扯了扯唇角,語氣冰冷。
“我家小姐,姓程名宛。”
程宛?!
她不是都死了十幾年了嗎!
程天邢霎時麵色一變,他腦瓜子有些發懵,尚來不及說些什麽,就見眼前的女子一臉平靜地舉起了旁邊一個花瓶,在他驚恐的目光中,眼睛也不眨地朝著他的腦袋砸下來。
“哐”的一聲。
屋裏傳來撕心裂肺,此起彼伏的慘叫。
容貴妃扒著門一臉冷漠地瞧著這一幕,沒一會兒也跟著加入了戰局。
屋外,明曦望天。
她知曉秀琴心中怨氣深重,就算是把這畜生千刀萬剮也不足以泄恨。
按理說動用私刑是不正當的……
她瞥了眼一旁戰戰兢兢不停擦著冷汗的李知府,挑了挑眉玩味道,“知道該怎麽說嗎?”
她生得精致漂亮,一雙杏眸盈盈如水,乖巧無害極了。
然而李知府卻膽戰心驚,他兩股顫顫,忍著心頭怯意連連點頭,“明白,小的明白!程天邢拒捕,掙紮的過程中不小心磕著碰著,也是正常的!”
明曦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角,意味不明地歎,“李知府還真是善解人意呢,是個好官。”
李知府被她用這種意味深長的語氣一誇,汗流的更多了。
他為官這麽多年,說是貪官汙吏,草菅人命倒也不至於,可收點禮對某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什麽的卻沒少做過!
水至清則無魚,李知府平日裏不覺得有什麽。
可誰知道他這小地方會迎來這麽幾尊大佛!
他幹過的這些事真要追究起來,別說他頭頂這頂烏紗帽,就連他的項上人頭都不一定能不能保住!
之前他還擔憂抓了程天邢,回頭太守那邊不好交代,如今看來,他不僅要抓,還要把這件事辦的漂亮!
畢竟這位娘娘都誇了,他可是個“好官”!
李知府有些欲哭無淚,然而轉而一想,太守的怒氣算什麽,他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管轄的地區居然發生了這種行徑惡劣的事,那必須不能輕易放過!
程天邢被秀琴和容貴妃輪流招呼了一頓,哭著認了罪。
意外的,居然沒費多大的功夫。
他的罪名很快定了下來,程天邢禍害過的女子可不止一個程宛,他仗著家裏的權勢,欺男霸女幾乎是家常便飯,然而之前那些人無權無勢,都隻能忍著不吭聲,如今程宛的事一出,可算是徹底爆發了。
新賬舊賬一起算,十個程天邢都不夠砍的!
李知府可能是怕太守那頭發生什麽變故,判決下來的很快,三日後午門斬首示眾。
民眾的怨氣很深,從大牢到午門,他坐在刑車裏,走了一路,臭雞蛋等等也就砸了一路,甚至有小孩兒扔石頭,把他額頭砸的頭破血流!
程天邢呆滯地坐在裏麵,怎麽也沒想通,事情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明明前幾天他還在風流快活,今日就已經淪為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