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發財不叫上她
明曦心想,這雌雄大盜還挺接地氣。
她以為既然稱得上大盜,手段應該會很高明來著。
沒想到……
眼前一根小竹筒從破了的窗戶紙裏支了進來,她心情複雜。
明曦想了想,在越離夙詭異的視線中,抬手堵住洞口。
對上對方看過來的目光,她眼神怪不自在。
她就是想看看,堵住洞口的後果是什麽。
外麵的男人鼓著腮幫子吹的漲紅了臉,被迷煙嗆了幾下,腦子裏暈乎乎的。
女子一臉恨鐵不成鋼,壓低了聲音,“磨磨蹭蹭幹什麽呢?動作快點兒!”
“吹……吹不動啊。”男人臉上一陣納悶兒,“怎麽會吹不動呢?堵住了?”
“蠢貨!”女子一臉嫌棄地推開他,親自上陣。
兩秒後,明曦聽到外麵傳來“咚”的一聲響,重物倒地的聲音。
她閉了閉眼睛,麵露愧色。
影十一動作幹脆利落地將另一個也打暈過去,點了點頭,眼神流露出滿意之色。
怪就怪這倆人不長眼睛,偷到這兒來吧!
影十一縱身一躍重新回到房梁上,深藏功與名。
沒一會兒,門被打開一條縫,地上的兩人被鬼鬼祟祟拖了進去。
明曦也不敢點蠟燭打草驚蛇,就著窗外的光打量著地上並排躺著的倆人。
一男一女,相貌中等偏上,二十來歲的模樣,看上去還挺和善,如果在白天見到,絕對不會想到這倆人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雌雄大盜。
哦不,赫赫有名要打個問號。
明曦第一次見到被自己的迷藥給迷暈的大盜,簡直……蠢的別出心裁!
“怎麽辦啊?”她忍不住捂臉,撞了撞越離夙的胳膊,用氣聲詢問。
對方眼皮不抬,麵不改色,“殺了。”
明曦:……
這位老哥最近有點暴躁哈。
她選擇無視這句話。
這兩人畢竟沒有害人性命,不過偷盜的珠寶無數,也是大罪了,還是送官府吧。
遵紀守法,從我做起。
正想著,門外又傳來一道聲音。
明曦抬眸無語。
今晚看來還挺熱鬧。
黑黢黢的空間裏,她和越離夙對視一眼,二人站起身來躲到一邊,房間裏能藏人的地方實在少,床底下倒是可以,但看越離夙那一臉嫌棄的模樣,八成是不會答應的。
兩人擠在櫃子和床的縫隙裏,這個地方不仔細看還真不會發現。
就是有點擠,身子緊緊貼在一起,呼吸都清晰可聞的那種。
明曦挪了挪身子,企圖往後退一些,留出更多的空間給對方。
然而她剛一動作,頭頂落下氣息不穩的聲音。
“別動。”他皺眉,啞著聲嗬斥。
吐出的灼熱氣息噴灑在她脖頸間,滾燙灼人。
明曦僵著身子不敢動了。
她……她好像,感受到了什麽東西……
…………
明曦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就很懷疑人生。
他不是……不行嗎?
她木著臉,身心都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門被從外推開了也沒注意。
“確定那藥沒問題?這一群人可不好對付!”開口的是個女聲,是那個老板娘,對方壓低了聲,語氣有些凶狠。
“放心吧,保證這會兒都睡得死沉死沉,雷都打不醒!”回話的是小二,也不似之前的唯唯諾諾和羞怯,話裏透著股機靈。
“那就好,其他人不要驚動,把那小姑娘抓了就行,十萬兩黃金呢!”老板娘仔細交待著。
她眼神一直跳,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那個男人也不知道什麽來頭,身上的氣勢瞧著嚇人得很,總覺得會是個變數。
明曦愣了愣,小姑娘,指的是她嗎?
畢竟他們這群人裏,好像就她年紀最小。
不過,十萬兩黃金又是什麽意思?
明曦皺了皺眉,她值十萬兩黃金?
她下意識抬頭看向越離夙,視線很暗,對方的神色其實看不太清,不過明曦總覺得他應該知道什麽。
果不其然,他別開了臉。
靠!
她眼微瞪。
有這種發財的機會居然不帶著她?!
……
腳步聲進了屋,逐漸近了。
明曦屏住呼吸,一雙眼睛在黑暗裏熠熠生輝。
“咚”
……
“小聲點兒,幹什麽呢你!”老板娘不悅地低斥。
小二語氣無辜,帶著一絲惶恐,“我我我……我好像踢到了什麽東西?”
“不就是踢到東西嗎,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她語氣嫌棄,在對話中在主導地位,應該身份比那小二要高許多。
小二矮下身來,在地上摸索著,指尖觸碰到一抹溫熱,頓時一個哆嗦,“三,三娘,這,這好像是個人啊……不對,是兩個!”
原來老板娘叫三娘。
三娘心裏也是一驚,不過她到底見過世麵,很快冷靜下來,“慌什麽!”
她摸出火折子點燃,照亮兩張臉,居然是那邊那對夫妻!
她臉色唰的一下難看起來,拔出劍來,“不好,中計了!”
下一秒,後頸一痛,瞪大了眼,滿是不甘心地暈了過去。
又多了兩道重物落地的聲音。
明曦驚得瞪大眼,看向旁邊的越離夙,她都還沒來得及看清他怎麽出手的!
很快,她察覺到不對勁,對方的呼吸很急促,甚至有些亂。
屋子裏的蠟燭重新燃了起來,明曦也顧不得地上並排躺的那是個倒黴鬼了。
她扶著麵色蒼白,額頭直冒冷汗的越離夙在椅子上坐下,“你沒……”
剛說兩個字,下一秒,他嘴裏溢出一絲血來,鮮紅的刺眼。
明曦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不用問了,都吐血了能是沒事的樣子嗎?
她彎下腰來,去翻他的身上,聲音都是抖的,“藥呢?這種情況……吃藥管用嗎?”
手被按住,明曦紅著眼睛抬眸,越離夙朝她搖了搖頭,他隱忍的很痛苦,臉色青白,額角青筋暴起,攥著她的手雖極力克製,卻忍不住泄了幾分力道。
明曦咬著唇,看著紅血絲一點一點爬滿他眼白,唇邊溢出更多的血來,很快染紅了他白皙的下巴和黑色衣襟。
她捏著手帕抖著手去擦,眼裏蓄著淚,一片模糊,低低地呢喃,“怎麽擦不幹淨……”
心頭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開,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